豹撲平台自從上線之後，就引來了很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不斷的把各種非影視劇的東西扔到評分專欄裏麵，動不動就這裏打個分那裏打個分。
很多平時楊若謙不關注，或者隻聽過名字，隻有一個刻板印象的人，一旦上了豹撲的打分，多多少少都要被安排一點難以言說的評語。
楊若謙本身也是個愛看樂子的性子，他強製要求虞靜雨在後台給安排了一個無限期的會員資格，然後頂著紅名到處打分，不亦樂乎。
現在，楊總恍惚間看到，自己好像也成了樂子……
從打分人數和熱度來看，這玩意的討論度絕對不低。
就是，這巋光集團的紀錄片是什麽東西？！
楊若謙發現自從創業當老板之後，自己的驚喜是一個接一個，每天不斷，每次不重樣啊！
他家什麽時候搞了紀錄片這種東西，而且從封麵上看，還挺精良的，應該不是什麽惡搞作品。
但……誰會花那麽多精力，給巋光集團做一個什麽紀錄片啊？
楊若謙思索片刻，用手拐子碰了碰身邊的常芷晴：“你最近有沒有刷到我們公司的紀錄片？”
常芷晴好奇的看了下楊若謙的手機，說道：“我刷那個幹什麽？咋了，你看到了？不會是哪個人在惡搞吧？”
“我看了下，好像是真出了個紀錄片，不是在惡搞。”楊若謙翻了下網頁，“這種紀錄片拍攝下來成本應該不低，沒誰會用花這麽多錢隻為了惡搞。”
其實想追根溯源，看一看紀錄片的畫麵就可以了。
想拍一部紀錄片，多少要到公司來攝影，多少要采訪一些公司的員工和高管。
隻要那些畫麵出現，楊若謙就能想起來是誰拍的紀錄片。
“會不會是上次過來的那個金蝸傳媒？”常芷晴平時處理的事情沒那麽多，很快就在記憶裏找到了線索，“感覺也就他們手上的影像資料足夠多，可以拍成紀錄片了。”
對哦，金蝸傳媒！
被常芷晴這麽一提醒，楊若謙總算想起來還有這茬。
不過上次他們來，不是說隻想出一份新聞稿嗎？
楊若謙覺得這種新聞稿放出去了也不會有多少熱度，畢竟觀眾也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商業互吹，沒啥看頭。
於是金蝸傳媒有關的後續事情他也就沒再過多關注。
“我搜一下……為什麽播放量高的視頻都是些一兩分鍾的啊？”
“我搜到原版視頻了，一起看唄。播放量上百萬了，大家還挺關心公司的哈。”
常芷晴打開一個視頻軟件，把手機屏幕橫放在大腿上，順便分了一個耳機給楊若謙。
楊若謙拿過耳機，往常芷晴的方向靠了靠，自誇道：“那肯定，我們公司現在名氣不小了。”
“是啊……都有紀錄片了。唉，一開始我還覺得你要完蛋來著。”
“一開始你覺得我要完蛋你還主動留在公司？”
“唉……想泡你唄，誰知道你真能做那麽大啊。是小女子我見識短淺了。”
“……”
閑聊兩句往事，屏幕上的視頻也加載好，萬眾矚目的紀錄片即將開始播放。
畫麵剛進去，是一個金海市的航拍，在航拍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棟平平無奇的高樓。
盛景豪園。
很快，鏡頭便開始轉動，快速移動到了那棟大樓樓下，同一時間，屏幕中間也緩緩升起了幾個大字。
“巋光集團”。
旋即，屏幕一黑。
叮！
伴隨著那熟悉無比的電梯開門聲，畫麵中巋光集團的麵貌緩緩展開。
“好家夥，百萬級片頭啊。”楊若謙看到這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還真別說，挺像模像樣的。”
“你這不廢話嗎……你看看采訪期間你給人家安排了什麽待遇，不給你吹大一點對得起這種安排嗎？”
兩人聊天的同時，紀錄片對巋光集團做了簡單的介紹，鏡頭也簡單的在公司內部轉了一圈。
每天上下班都能看到的場景，對楊若謙和常芷晴來說其實已經司空見慣，但是就是這麽一個短短十秒不到的畫麵，原本還冷冷清清的屏幕直接被彈幕擠滿了。
“臥槽？！這特麽是公司？？”
“請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上班的地方在哪？再離譜應該也不會在按摩椅上上班吧？”
“我聽說過巋光集團上班環境很好……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不會是專門挑了個娛樂場所聚集地來拍的吧？這種攝影手法很常見的，又看不到公司全貌。”
“本人作為公司員工，辟一下謠，我們全公司上下都是這種環境，真的隻是隨手一拍哈，沒有專門選舉了聚集地。”
“前麵的哥們有沒有門路，給兄弟發個offer吧，不想在老公司幹了。”
“我聽誰說過，被巋光招上的難度比考清華北大難。”
看著滿屏飄過的彈幕，楊若謙居然發現自己有點習慣了。
隻要涉及到有關集團福利待遇的話題，彈幕基本上就是這些，萬年不變化。
可惜現在公司業務有限，人員招募也有上限，否則早就大規模擴招了。
接著往下看去，就是楊若謙有點印象的采訪環節。
至於彈幕上那些感慨老板年輕，老板帥氣的彈幕，則被他直接無視掉了。
畫麵中，采訪還在繼續。
“……楊總，您取得了輝煌的成就，接下來的短期和長期目標是什麽？”
“我的目標是讓公司形成一個健康的體係，讓有能力的人享受到應得的資源。巋光集團注重長遠發展，盡可能挖掘那些被掩埋在塵埃的作品……”
“哪怕無法正常盈利，甚至可能虧損……”
這一段經典問問答楊若謙到現在都還有印象，當時他就是想拐彎抹角的說“我想虧”，並沒有其他意思。
但是現在這段采訪被重點放出來，顯然金蝸傳媒的編輯們對此有不同看法。
果不其然，問答結束之後，旁白響起，是那種最經典的低沉男聲：
“楊若謙這段話發自肺腑，但相信的人不多，因為在商場，說一套做一套乃是最基本的技能。”
“現在，我們知道了，他確實做到了他說的話。”
“此次采訪之後，避難所公司騰飛而起，不但讓公司內部的體係變得健康，甚至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整個娛樂圈的體係。”
“如此年輕的人，卻有如此抱負，他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我們的記者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
“……”
常芷晴倒沒什麽，她還是一臉認真的注視著屏幕裏的畫麵，但楊若謙卻尬的渾身難受，恨不得直接搶過手機關掉視頻軟件。
太尷尬了！
他真的不想再回憶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誰懂啊，紀錄片上說的和自己本人真實想的完全是南轅北轍，再加上一頓尬誇，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好吧。
這種感覺簡直就和小學初中某慶典時被迫上台表演一樣尷尬。
但是自己爸媽渾然不覺，還興高采烈的拍下來，然後把照片往各種親戚群裏傳，逢人就吹，甚至幾個月之後還拿出來吹。
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看著照片上自己那花花綠綠的打扮，90％的人都恨不得趕緊刪掉這段黑曆史。
明明是發自內心的誇獎，但就是尬的不行。
楊若謙推了推常芷晴，試探的問道：“要不別看了吧，這種玩意誇大成分還是挺多的，看著尬。”
“是嗎？我覺得還挺好的啊。”常芷晴有些戀戀不舍的把視線從屏幕上挪開，“那我關了，看看別的？”
楊若謙鬆了口氣：“好好好，看看別的。”
常芷晴點點頭，連紀錄片的評論區都沒打開，直接退出了視頻軟件：“我還挺想看看播放量高的那幾個視頻，就幾分鍾，標題也是巋光集團紀錄片，不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麽呢？”
“應該就是些鬼畜和惡搞吧？”楊若謙稍作思考，覺得這種視頻應該沒什麽坑，“你想看嗎？”
哪怕是看自己被惡搞，也比公開處刑來得好。
“看看唄，從來沒見過你被惡搞。”常芷晴笑的很開心，“你現在也算名人啦。”
“我一點都不想出名好吧……”
說著，常芷晴點開播放量第一的，此時已經接近700萬播放的視頻。
沒有正式紀錄片那種宏大的開場，沒有把人胃口吊足的百萬片頭，一開場就有一股ai合成的聲音就順著耳機直衝大腦。
畫麵是隨意從《泰坦尼克號2》上截取的幾張經典稀爛橋段，bgm則是那首耳熟能詳的《Temple》。
“一年時間，用鬼見愁的身份橫行娛樂圈。”
“眼前這部電影，隻因這個年輕人想給18線演員發工資。”
“導演是電影愛好者，編劇是寫作愛好者，演員是表演愛好者。”
“別人拍爛片親戚不保，他拍爛片一片叫好。”
“當他宣布自己故意要拍爛片的時候，所有同行都傻眼了。”
“大家還在用小成品精品賺錢的時候，他已經領先所有人一個大版本。”
“其他導演還在為了一個鏡頭重拍兩遍，他們已經拍了兩部電影。”
“其他公司還在為活下去而煩惱，他已經把遊樂場建到了公司。”
“對此，五星上將麥克阿瑟評價道：如果我給我的小夥子們看這種電影，他們一定會讓我過不了下一個聖誕節。”
“此消息一出，瞬間引起了世界各地的廣泛關注，那麽巋光公司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楊若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大型紀錄片《巋光傳奇》持續為您播出……”
……
楊若謙：“……”
這特麽又是個什麽玩意？
常芷晴已經爆笑出聲，她這次沒有再著急退出視頻，點開了視頻下方的評論區。
置頂評論上，放著一個很顯眼的鏈接，附帶了一條點讚數量十幾萬的一句話：“這次紀錄片不是惡搞，是真有。”
“草，哈哈哈哈哈！”
“人家有自己的說法的，大大方方告訴你這是爛片，看也不花多少錢，不像其他巧克力包裝的屎好吧。”
“不是不能接受爛片，是不能以看好片的心態被強行塞了爛片，事後還要被導演說教。”
“從原版紀錄片那邊回來的，大夥笑歸笑，建議還是真的去看一遍。”
“確實，我們老板要是有楊若謙一半好，我都能直接在家裏給他立個像好吧。”
“本地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泰坦尼克號2主演：“講真，沒有這些片給我拍我現在早就餓死了。”
“……”
常芷晴笑完，關掉了手機：“看來大家都很喜歡你嘛，口碑挺好。”
楊若謙捂了一下眼睛：“也不是以這種方式啊！”
在他的設想中，真正帥氣的出場是在某個大節目大舞台上，由主持人神神秘秘的介紹，自己神神秘秘的登場。
除了長相之外，所有人對自己的了解接近於零。
最後再慢慢揭開所有成績，在一片驚歎聲中事了拂衣去。
最好讓觀眾發出類似“原來巋光集團的董事長是他”這種感歎。
而不是以搞笑片的形式在大眾視野裏被曝光啊！
b格全掉光了啊！
最主要的是，現在巋光集團無論是福利待遇，還是業內口碑都已經被拉滿。
到巋光集團工作不但等於人生成功，還等於為社會做好事，為改善娛樂圈環境做貢獻……
以後無論是線下招聘還是網絡招聘，想找到人才市場中的漏網之魚基本是希望渺茫了。
招聘能力低下的員工以完成虧損目標的路子，看起來是徹底堵死了。
至於豹撲打分軟件上的評價，楊若謙更不想去看。
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這款app屬於巋光旗下，尬吹的人相較於其他平台隻會更多不會更少。
算了，這種事情對集團本季度的盈虧影響不是直接的，沒看見不去管就等於事情沒發生！
“不管這些了，回公司，別人再怎麽說也影響不了我的業務。”
“對了，說起這個……”常芷晴忽然想起了什麽，“之前你說想再給公司招一個藝人，運營那邊有初步人選了，我先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