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懶覺的楊若謙打了一個大的哈欠，隨手按掉了一個撥過來的電話。
“黃維……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過來，我猜都能猜到你想說什麽渾話。”
無非就是說一套諸如公司業績不好啊，大家上上下下都很努力啊，希望老板把他們降薪留任之類的。
之前林曹就匯報過一次，說唱片公司的員工希望降低福利，被楊若謙無情駁回。
都被拒過一次了，黃維居然還賊心不死，妄想通過講道理的方式降低待遇？
楊若謙偏不讓他如願，掛斷電話之後反手給他漲了10％的工資。
在巋光集團，敢提降薪降待遇的人，就隻能是這個淒慘的下場。
剛掛斷黃維的電話沒幾分鍾，鈴聲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成宇傳媒的老板成菲……
想著之前自己已經拒接了她一次電話，畢竟是合作夥伴，再拒第二次不太好，便接了起來。
“喂，成總別來無恙啊？”
電話那頭的成菲明顯有些驚訝——畢竟上次她打電話過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但這一次卻幾乎是秒接。
看起來是忙完了？
“楊總的大項目完成了？鬧那麽神秘，搞得我都有些好奇了。”成菲寒暄了一句，“怎麽樣，最近有沒有空，來參加慶功宴啊。雖然你自己心裏可能不太滿意，但客觀上，我們可是很成功的，不開個慶功宴說不太過去。”
慶功宴……
一點都不想去。
想想別人一臉笑容，把好酒好茶遞到自己麵前，嘴裏說著一大堆恭喜發財的話，就很難受。
自己作為巋光集團的大老板，肯定是要被全場人敬酒的。
換句話說就是每個人都在提醒楊若謙——好小子，幹得不錯，這季度又賺了兩萬，下個季度再接再厲。
這不扯淡嗎！
楊若謙剛想找個諸如肚子疼之類的借口推脫不去，就又聽見成菲開玩笑般的補充了一句。
“為了慶祝這次開門紅，我們這邊還有抽獎，學你們公司上次周年慶典的，有大獎哦，確定不來？”
楊若謙幾乎是想都沒想，滿口答應道：“來，一定來，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如果有抽獎的話，那被輪著敬酒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能忍耐的。
萬一抽到了大額現金獎勵，或是某些很值錢的貴重禮物，豈不是很爽？
或許是因為近期事業一帆風順，成菲哈哈笑了：“楊總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明明不缺這點錢！就明天，酒店位置我等會發給你。”
聽楊若謙剛剛那語氣，成菲差點就以為他真的很在意這個抽獎，很在意這些獎品了。
但楊若謙真的差錢嗎？
如果他差錢，會給員工發那麽好的福利，會那麽大方，會果斷拒絕掉副製片人的位置嗎？
很明顯不會。
所以，這是楊若謙在給成宇麵子。
不是高情商的人，絕對不可能把情緒演的那麽逼真。
腦子裏隻想著獎品的楊總哪管這些，他壓製住語氣裏的期待，問道：“要不成總透個底，這些獎品裏麵都有什麽？”
之前在周年慶典上給公司員工抽獎的場景，可把楊若謙羨慕壞了。
可惜由於係統限製，開設抽獎係統然後自己去抽獎獲取獎品的空子根本鑽不了。
於是他隻能當個看客。
現在終於有抽獎機會了，怎麽能不關心關心獎品？
“最高的獎品是車，最差的獎品是現金紅包。”成菲笑道，“不過和你們周年慶不一樣，我們這獎品有限，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中獎的，楊總對自己手氣有沒有信心啊？”
手氣……
楊若謙想了想自己創業以來遭遇到的各路糟心事。
好像運氣這個東西和自己從來都是無緣的。
不過沒關係……自己可以把常芷晴一起帶過去，兩個人抽獎，中獎概率直接翻倍。
運氣不好，數量來湊。
“放心，洗把臉就來。”楊若謙躍躍欲試，“直接抽走特等獎！”
其實倒也不是楊若謙真的對自己手氣多麽信任。
主要是他也沒什麽東西可失去了。
空手而歸不虧，抽到獎品血賺。
“楊總放心，我們給你本人準備了驚喜禮品的。”成菲笑了一聲，“你可是這部電影成功的首功，怎麽可能讓你空手而歸呢？”
不久前還在被各種好消息輪番拷打楊總這下是真的被感動到了。
這是什麽神仙合作夥伴啊！
居然還專門給自己個人準備了一份禮物！
果然，暴富的版本答案是富婆。
“萬分期待。”楊若謙壓下心中的激動，這幾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好，明天見。”
嘟……
電話被掛斷了。
躺屍了好幾天的楊若謙一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動力，他一個鯉魚打挺，從**蹦起來，從衣櫃裏麵翻出了那套最昂貴的衣服，整理幹淨。
忙活十多分鍾，他又走進衛生間，把常芷晴的洗麵奶拿過來，整整把臉洗了三四次才罷休。
洗手這種事情，更是不必多說，隻要不把皮洗破，那就往死裏洗。
雖然楊若謙是非常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有的時候，有的東西最好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化作玄學大師的楊總照了照鏡子，滿意的點一下頭：“萬事俱備，隻等明天抽獎！”
“嗯……再花錢把車洗一下。”
……
……
第二天，德盛酒樓。
楊若謙和常芷晴準時來到會場，找到了專門為兩人安排的座位。
倒不是楊若謙不想早點來，而是作為一家集團的老板，如果太早過來，會無形之中給其他人增添很多不必要的壓力。
反正開獎時間是固定的，早到晚到區別不大。
楊若謙剛到，酒店門口就有一群人的眼睛亮了。
“楊總！”
“今天是第一次看見楊總真人啊！”
“楊總您坐這邊，這個位置是您的，欸，小心腳下。”
“看到楊總，真是慚愧啊……感覺我們這一把歲數跟活到狗身上了一樣。”
畢竟是成宇傳媒主辦的慶功宴，與之前巋光集團的周年慶不大一樣，現場大部分人都是成宇的員工。
可楊若謙受到的恭維和歡迎，卻絲毫不比自家公司舉辦活動時來的差。
被夾道歡迎的楊若謙簇擁到座位上的楊若謙有些不大習慣——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你們的領導，恭維我有啥用啊？
剛坐下，就看見老熟人安舟導演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楊總別見怪，您可能不知道，您的故事幾乎在整個成宇傳媒都傳遍了。”
楊若謙一臉莫名其妙：“我就一平平無奇的地方性集團董事長，能有什麽故事？”
“一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一年時間就在需要無數人情世故的娛樂圈把集團做的那麽成功，還不夠傳奇嗎？”安舟歎了口氣，“要不是您，我不知道得熬多少年才能在演藝圈有現在的地位呢！”
雖說超級英雄題材的電影早就不是什麽新鮮玩意。
可那是全球票房，而且幾乎被好來屋給全麵壟斷了！
國產超級英雄題材的電影，能夠如此成功的就隻有《黑袍檢查隊》這一部，而且還是腳踩著好來屋2億美元投資的大片《綠燈人》，成為了本周票房冠軍！
哪怕這部電影的票房隻能算頂尖，算不上大爆，也足夠振奮人心了。
這是一個裏程碑的事件，代表著國產超級英雄電影從此打破壟斷，獲得了一席之地。
作為先驅者開拓者，安舟在導演圈的地位一下子就躍升成為了一線。
腦子裏隻想抽獎的楊若謙希望這種戳人心窩子的恭維快點過去，於是敷衍道：“那是安導演你實力本來就厲害，和我關係不大。”
“這話我可絕不同意，如果不是楊總的提議，我是絕對不可能去碰超級英雄這種題材的，您就別謙虛了哈。”
“是啊，開拍之前大家都不看好這個題材呢……結果最後呢，我因為這部電影直接拿了5萬的獎金！這5萬裏麵，至少有4萬是您的功勞。”
“我拿了8萬。”
又一個人站了起來：“我拿了10萬！我先敬楊總一杯！雖然茶水沒有度數，但是您在我心中，是很有高度的！”
“你們一個個沒見過世麵一樣，幾萬十萬的，也好意思跟楊總提？楊總因為這部電影，少說賺了九位數。”
3億收入，作為集團董事長，自己拿走1億，給公司留下1億現金流抹平投資支出，剩下1億拿來分紅是很正常的決策。
畢竟楊若謙對手下人的大氣豪爽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大家在猜分紅數額的時候，都盡量往大的數字猜。
“來來來，敬楊總一杯！”
“我敬您一杯！”
哪怕是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楊若謙還是成功的破防了。
你們一個個，大賺八萬十萬的。
我才兩萬啊！
兩萬啊！
看著其他人麵紅耳赤的模樣，楊若謙隻能維持住最基本的微笑，一一點頭，把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苦茶入喉心作痛。
“其實我也就那樣。”不想再被敬茶敬酒的楊若謙盡可能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運氣成分大，你們成總不一樣年輕，一樣成功嗎。她的功勞才最……”
還沒等楊若謙說完，成菲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楊總這話，可就不那麽實誠了啊。第一，我不是白手起家。第二，如果讓我來決策，第一部電影絕對是小製作的文藝片，不可能投入上億來拍超級英雄。”
隨著成菲開頭，眾人第二輪恭維又來了。
“楊總就是太謙虛了。”
“不但謙虛，而且低調。無論是衣服還是車子，都給人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穿衣服的人是楊總。車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車上的人是楊總。”
“……”
我那是謙虛嗎？
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實力不允許呢？
就在楊若謙要被這些恭維吵到心態爆炸的時候，慶功宴總算開始了。
嘴裏塞了東西，恭維聲就低了下去。
在被其他桌的人敬了一輪又一輪之後，折磨人的吃飯環節總算結束。
萬眾期待，特別是楊總最期待的抽獎環節總算到來。
楊若謙作為特邀貴賓，抽獎號碼是2號。
和他一起來的常芷晴則是3號。
似乎是為了學習巋光集團的高效率抽獎，成宇這邊也沒有搞一些沒必要的尷尬環節。
台上，隻有一個負責頒獎的負責人，連活躍氣氛的主持都沒有。
時間剛到，放在台上的投影屏便準時亮了起來。
抽獎號碼直接在上麵開始滾動。
很快，第一個中獎號碼就被定格在了19號，獎品是2000塊錢的現金紅包。
看到這個金額，楊若謙眼睛裏瞬間爆發出了激動的光芒。
最低的獎勵都是2000塊錢，大氣啊！
雖說不是所有人都會中獎，但成菲可是給自己保證過，有一份驚喜獎品在等著自己。
都說是驚喜了，總不可能比2000塊還少吧？
正當楊若謙胡思亂想自己會以一種什麽方式暴富的時候，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號碼。
13號，價值6999的手機。
32號，價值10999的平板。
……
突然，一個很短的數字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3號。
“我中獎了欸！”從開始就看著楊若謙被各種誇，笑意盈盈的常芷晴忽然驚喜的挑了下眉毛，“3號，我是3號吧？”
對於這種並非雨露均沾的抽獎，常芷晴一開始是不報多少期待的。
分母就要有分母的覺悟。
現在居然成功中獎了，多多少少是意外之喜。
白吃白喝，白拿獎勵的楊若謙同樣也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對，你是3號。看看獎品是什麽。”
大屏幕上，“2”這個數字短暫顯示了10秒之後，獎勵信息便被放了出來。
“價值25999的地心人遊戲筆記本一台！”
臥槽！
楊若謙心中狂喜。
上次公司搞周年慶活動，楊若謙鉚足了勁在遊戲廳刷票，給自己薅了一套頂配台式電腦、一台平板和其他一些小玩意。
卻沒辦法換到更多獎勵了。
遊戲難度再低，也還是有難度，還是要花時間的。
算上商淺予送給自己的新手機和這次抽獎抽到的筆記本電腦，楊若謙的各路電子產品算是齊活了。
“唉，我不太用得著這玩意，隻能給你了。”常芷晴用餘光掃了一下楊若謙，打趣一句，“我還以為能抽到點化妝品奢侈品呢。”
“你想要自己買唄。”不虛此行的楊總心情十分舒暢，說話的語氣也輕鬆了幾分，“你那麽高工資，平時花的錢也不多啊。”
“自己買的和抽到的能是一回事嗎。”常芷晴小聲說道，“對了，說起化妝品，為什麽我感覺我的洗麵奶一下少了很多，你有什麽頭豬嗎？”
做了一大堆事情但還是沒能抽到獎的楊若謙立即撇清自己的關係：“我不知道啊……”
兩人說悄悄話的時候，抽獎還在進行中。
但直到最後的特等獎被人抽中，楊若謙夫妻兩人也再沒能拿到其他獎品。
玄學大師楊若謙臨時抱佛腳的行為徹底宣告了失敗。
不過沒關係，最大的重頭戲在後邊！
“……”
台上的負責人看了眼大屏幕，打電話和後台聯係完，確定抽獎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走到講台附近，拿起話筒說道：“激動人心的抽獎環節結束了，那下麵，我們有請成總說兩句話！”
劈裏啪啦……
台下一片鼓掌的聲音。
成菲走到台上，拿起話筒吹了兩下，表情頗為隨意：“好了好了，知道大家心思不在這，不想聽我廢話，我就長話短說了。”
自從成宇和巋光合作之後，公司裏的風氣都被“帶壞”了不少。
比如領導說“長話短說”的時候，居然真的是長話短說。
“這部電影的成功，離不開很多人的努力。雖然大家已經分過一次紅，不過我還是決定，從我個人的分成裏麵，再拿出來一部分出來，作為特別禮物，送給幾位功勞最大的人。”
聽到這句話，很多人都止不住的倒吸一口氣。
看來這部電影的成功，真的讓成總很高興——估計是成宇集團內部的阻力，都因為這部電影統統消失了吧。
“安舟導演……”
“徐樂年編劇……”
“有請我們電影的兩位主演……嗯，小商，你先坐下，第二個才到你。”
給上麵四位發完獎之後，成菲語氣稍稍頓了一下。
所有人心領神會，唰一下，把目光放在了楊若謙身上。
大家都知道這最後一個，也是最大的獎品非楊總莫屬。
此人並非成宇的員工，可對成宇的幫助，勝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雖說巋光集團的體量暫時沒有成宇傳媒那麽大，但幾次合作中，是誰把誰帶著飛還是非常顯而易見的。
把楊若謙說成是成宇傳媒的貴人都不為過。
把最大的特殊禮品頒給他，是眾望所歸。
“看起來大家都知道這最後的獲獎者是誰了啊。”成菲笑道，“楊總，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希望以後我們兩家公司，能繼續以往的愉快合作，再創輝煌。”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說著，她伸手從講台下把這最神秘的獎品拿了出來。
嗯……小小禮物可以，繼續合作也可以，但再創輝煌的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
楊若謙努力控製著臉上的笑容，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看向了講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