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髒一緊,趕緊回過頭,笑著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一點點挪到床邊,緩緩坐下。
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部,我微微顫抖著,眼前閃過前世的片段。
好冷。
渾身都好冷。
這種如遭雷擊的刺痛感,從心尖逐漸蔓延至全身。
我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江城慎走過去拿起手機,頓了一瞬,然後回頭看著我。
我笑了,笑得非常不自然,眼神也左右飄忽不定,“誰呀?”
江城慎沒說話。
我閉上雙眼,仿佛剛才的重逢是一場夢。
我感覺到心髒跳動得非常快,快到腦子有點發昏。
抖,渾身顫抖得不行。
站起身,我看向隻穿著**的江城慎,這畫麵有點滑稽,可事實呢?真正滑稽可笑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他吧?
我慌張地四處尋找,顧不得臉上到底是什麽表情,此時此刻的我隻想逃離,隻想自己冷靜冷靜。
“你幹什麽?”江城慎按住我顫抖的雙手。
我看到了車鑰匙和手機。
不知哪來的力氣,我甩開他的手,衝過去拿起車鑰匙和手機,奪門而出。
我用盡全力奔跑,即便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睡衣,即便現在外麵是天寒地凍。
我坐進車裏,轟下油門,奮力向前開去。
現在的我分不清這劇烈的顫抖是因為凍得還是什麽,我隻是一路向前,漫無目的地開著。
江城慎給我打了電話,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會說出什麽話,索性沒有接。
他一遍一遍打著,直到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
我回到現代一品,這個屬於我自己的家,盡管房間裏東西不全,但是這裏隻屬於我,給我十足的安全感。
我看到上次被我弄皺的沙發墊,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上次意誌再堅定些就好了。
我把手機充上電,剛開機,黎雯就打來了電話。
“焰焰,你跑哪去了?”
“我回家了。”
“回家了?為什麽?江城慎開車出去找你了。”
我沒說話。
“你們吵架了?”
吵架?算不上吧,不過離我被甩可能不遠了。
“我想,這次我真的快離婚了。”
“又說什麽胡話呢?你剛才喝多了?”黎雯嗤笑一聲,仿佛我是在和她講笑話。
“林柔,林柔回來了。”我抑製住自己糟糕的情緒,盡量平淡地講訴著剛才的那條信息。
黎雯聽後,默不作聲。
我感覺有點頭暈,低頭看,自己身上還穿著單薄的睡裙。
從院裏出來的時候我的情緒太激動,出了一身汗,在外麵凍了一路,現在好像有點發燒。
“焰焰,是他要離婚,還是你要離婚?”黎雯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咬著嘴唇沒說話。
“夏清焰,你比林柔差嗎?差在哪兒了?是她真的把你比下去了,還是你自己想放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江城慎明媒正娶的,是你夏清焰吧?”
“他在婚禮上拿出的戒指,是戴在你手上吧?”
“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現在江太太的位置是你的,自己的幸福,自己去抓啊!”
黎雯的話字字珠璣,像千萬根針直刺我的胸膛。
我感覺十分口渴,暈暈乎乎地站起,走到廚房,接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就像是一瓢涼水澆在燒紅的熱鐵上,我的內髒瞬間冷卻。
不適感越來越強烈,我有些呼吸困難。
“你說的……”話音未落,我就倒了下去。
“焰焰?焰焰!”
我看著屏幕上的黎雯兩個字,閉上雙眼。
模糊間,我感覺到有一雙大手把我抱起,這個觸感讓我很安心。
一對柔軟的唇貼上我,有絲絲涼涼的藥水順著喉嚨流下去。
我又做夢了。
夢到一個女人挽著江城慎的胳膊從我麵前走過去。
是林柔,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但是夢裏的設定告訴我,這就是林柔。
我氣憤地跑上前,抓住女人的肩膀往回扯。
女人回頭,我驚呆了。
夢裏的林柔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她嬌羞地躲在江城慎的身後,說我是壞人。
我討厭這個夢,想讓自己醒來。
我掙紮著,扭動著,終於聽到了來自現實世界的聲音。
“老婆?”
我睜開眼,江城慎坐在床邊。
燒好像退了些,我撐著身體坐起來。
“你去找她回來了?”我故作輕鬆,笑著問他。
“找她?誰?”江城慎也微笑著看我。
我不喜歡他這種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你的林柔回來了。”我盯著他,笑容漸漸收起。
我關注著他,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原來你看見了,我說你怎麽突然暴走了呢。”江城慎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我再問你一次,離婚嗎?”
江城慎挑挑眉,臉更湊近我一些,“不離。”
“你想過嗎,有一天她會回來。”我繼續冷眼問道。
“沒有。”他不假思索。
他怎麽能這麽大言不慚?
“那現在可以想了,她真的回來了。”
“我知道,我又不瞎。”江城慎當著我的麵再次打開手機,翻找到那條信息。
我搞不懂他來找我是幹什麽,挑釁?還是想激怒我?
一股邪火直衝我的腦子,我抓起他的手機直接摔到牆上。
手機應聲而裂,很明顯,那條讓我煩心的信息沒了。
我不知道這樣過不過分,反正我爽了。
我以為他會憤怒地質問我到底想幹什麽,可是江城慎隻是沉默了一會,站起來離開了。
他沒再回來。
第二天一早,他就讓孫傑將華春苑的東西收拾出一個箱子,給我送來了。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太太,江總在樓下等您。”孫傑站在門前,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們江總還挺有儀式感,分手還必須當麵說得清清楚楚。
我拉起箱子準備拖進家裏,孫傑急忙擺手製止我。
“太太,東西要一起帶下去,您不用拉回房間,江總要帶您回老宅。”
回老宅?還收拾個箱子,幹什麽,長住啊?
“孫傑,”我看向他,看向這個把事事都處理得堪稱完美的男人,他真的是最讓人省心的助理,長得也年輕,雖然身材不及江城慎,但是也可以稱得上一表人才。
“太太您說。”孫傑不明所以,但是仍舊微笑回應。
“我平時對你怎麽樣?”我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