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傳同對浣光的行為早有所料,但又無力阻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隊員全都安排後撤一百公裏。別人可以退,他自己卻不能退。至少他要做到一旦發生什麽意外,能夠第一時間達到現場,這也是國家對他這個隊長的要求。
於是,傅傳同根據計算得出的數據,在理論安全距離處做了一個簡易避難所,身上又做了全副武裝。不久之後,浣光果然出手,也不出意料的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事實證明,傅傳同的計算是準確的,大爆炸發生之後,他隻是遭受了一些震**,並沒有受傷。
斷斷續續步行了十多個小時以後,他終於來到了事發地點。他發現了重傷昏迷的浣光,也發現了一個詭異之極的入口。
那是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一團黃沙漂浮於洞口之上,也看不清往下多深才是底。浣光隻是昏迷,傅傳同知道仙人不會這麽容易死去,所以也顧不上他。能成為頂尖科學家,對世界上古怪的事情必然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否則也不會一個勁兒想探索出個結果來了。麵對這通往地下的大洞,傅傳同的好奇心戰勝了他的理智,他實在想立刻就弄清楚這個洞通向哪裏,有什麽用。
“難道,這就是通往異世界的通道?”
心髒抑製不住的狂跳,傅傳同依舊謹慎,他小心翼翼的用陪伴自己走了一路的拐杖去試探,發現那漂浮在洞口的黃沙並無危險,於是壯著膽子靠近,最後用手撥開了黃沙。
“嗯?怎麽會有光?”
明明是通往地底的洞,不可能出現光亮,這是普通人也知道的常識,除非,那裏麵有什麽東西能夠發光。難道是岩漿?
傅傳同不是地球物理專家,他的團隊裏倒是有相關的專家,但他對地球內部的了解不算多。不過即便這樣,他也清楚,地底岩漿至少都要在地麵以下幾十千米之處,在地麵上應該是看不到的。而且在那個時代,地球往地下麵深挖的最深處,也不到二十千米,可以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一個能深入到地幔的洞,人類連地殼都沒有挖穿過。
進去看看?傅傳同是科學家不是冒險家,即使是冒險家,也是在做了完全的準備,能夠最大限度保障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才會奔著某種利益以身犯險。看著天大的危機還毫無緣由的一股腦兒往裏衝的那是瘋子或者傻子。所以傅傳同是不打算進入這個恐怖的洞的。
就在他要往後退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股力量,是推還是拉的將他往洞裏麵送,傅傳同驚呼一聲,可哪裏有人能夠救他,眨眼間他便已掉落了進去。
為了在爆炸的高溫中保護自己,傅傳同身上的防護服同時也是耐高溫服,1000攝氏度以下的溫度傷不到他。可不被燒死也會被摔死吧,他卻沒有,因為他感覺自己也就下落了不超過五百米,最後有一股力量幫助他減速,而後緩緩落下。
傅傳同既然是與浣光一起工作的,對這些當時的科學無法解釋的詭秘情況有很強的包容性。他知道自己或許是趕上與修仙文明有關的事件了。
他雙腳著地,先前微弱的忽明忽暗的亮光消失了,此刻他身處絕對的黑暗之中。寂靜與黑暗能夠將一個人逼瘋的,傅傳同還算不錯,他此刻還能穩住心神,打開了頭盔上的應急照明設備,一道光束射出的同時,他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他看到了什麽?
在他眼前大概二三十米處,是一麵石壁,石壁之上,整齊的有人體鑲嵌於石壁之中!他第一眼看過去,在燈光所能照射的範圍內,他就看到了三個人體。麵對這樣的景象,即使是心理素質還不錯的傅傳同,也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就跌坐到了地上。
嚇著歸嚇著,隻要沒嚇暈過去,又沒地方逃,再次向那石壁看去幾乎是唯一的選擇。傅傳同大口喘著氣,緊張的再度緩緩抬頭。這次,他看清了,那是一個男子,不知道是死是活,閉著雙眼,但一切完好,就如睡著了一般。
可再仔細看下去,他內心的震撼不斷的提升。因為他發現,這麵石壁之上,鑲嵌著至少幾十個這樣的人體,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這些人的麵孔竟然一模一樣!
這個地方出現人體就已經詭異得不可理解了,這些人竟然還一模一樣,實在是匪夷所思。
既然是一個樣子的人,傅傳同就想找出這些人的不同,這是一個很正常的思路。如果是什麽雙胞胎三胞胎,也不可能幾十胞胎,這一可能性非常容易排除。剩下的可能,以他的理解範疇也就剩下兩種可能,一是這些都是長相極度相似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如果有人尋遍華夏,找出幾十個長得非常相像的人還是有可能的。二是這些人根本就是造出來的人,通過科技手段複製一模一樣的人出來,那個年代的傅傳同已經知道這並非癡人說夢。
他壯著膽子慢慢靠近,除了發現這些人的衣著打扮發型等各不相同之外,別的似乎還真的沒什麽區別。
他緩緩伸出了手,就在他打算觸碰一下其中一個人體之時,一個聲音響起:“眼看手勿動!”
傅傳同哪裏想到還有活人跟他說話,這次真是被嚇著了,一屁股就跌坐到了地上。
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還帶著忽明忽暗的火光。
傅傳同的膽子的確不小,竟然沒有被嚇暈過去。他抬起頭,一道光亮照射在一個男人的臉上,這個男人抽著香煙,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你……你是……”
“我是誰你就不用管了,也並不重要。如果你真的感興趣,可以猜一猜他是誰。”男子語氣平淡,就如在大馬路上與一個陌生人說話一般。
男子所說的“他”,傅傳同明白說的是鑲嵌在石壁中的人。可接下來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他便感到自己暈了過去,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救護人員將他運送到醫院進行救治的車上了。
“這個時候浣光還沒有蘇醒?”
“按照時間線來判斷應該是沒有。”林巧妮分析道:“因為我也是聽我媽說的,而她是在二十多年前聽外公說的,很多細節都亂了,不過我想吧,浣光受傷也很重,甚至沒機會吃丹藥,蘇醒過來的時候,我外公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回到了家裏,還跟我外婆和我媽講了這件事。浣光醒過來後,得知我外公曾經獨自一人去找過他,就生出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可他為什麽要殺人滅口呢?”徐潛提出了疑問。
“或許是因為最後事實證明我外公的判斷是對的,浣光一意孤行出了意外,覺得麵子丟大了,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殺了外公這個當事人出氣或者防止他釀成大禍的消息外泄。”
“不對!如果是這麽簡單的話,他要殺的人就多了,你外公當時不可能不把情況上報的,隻要是參與這個事的人應該全都知道是浣光的錯誤。”
“那我也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了。”
“有沒有可能當時的浣光是想掩蓋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隻有當時也在場的你外公知曉。他這麽做純粹就是殺人滅口。而你外公當時回了家,所以浣光認為你外公有可能將這個秘密告知了家人,所以他隻能滅門。”
徐潛的分析合情合理,林巧妮也說不出反對的意見。
“這個秘密,或許就是與那個通往地底的洞有關。在你的講述當中,浣光就倒在那個洞不遠處,有可能在他暈厥之前,那個洞口已經出現,甚至還發生過什麽情況,而這一切,是浣光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