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往英育學校走去,一邊打開手機微訊,瀏覽起王鵬給他發的關於神戰之地遊戲的介紹。

神戰之地遊戲出現於半年前,三個月為一個賽季,現在是第三個賽季的首月。大致情況徐潛是了解的,畢竟關於這遊戲的新聞和消息鋪天蓋地,隻是他沒有去刻意關注,更沒有玩過。

徐潛對這款遊戲的認知,與絕大部分民眾一樣,是一個由迷惑到詫異然後到接受又持續性的不解的過程。

每一款遊戲的製作廠商、發行商都應該是清晰透明的,但這一款遊戲,連製作廠商與發行商在一開始都沒人清楚是誰,當時有文章指出,能有這般力度進行推廣又能隱去真身的遊戲廠商,其身份已經呼之欲出,隻是清楚的人不說或者不能說而已,困惑且不斷猜測的終將是芸芸眾生。

隨著第一賽季的組織進行,人們終於並不意外的確定,這款遊戲的背後是中央政府,因為設置於各地的賽場全是由地方政府提供,級別高的比賽現場甚至有著一定規模的緝察員維持秩序而不是保安,最讓人料想不到的是,遊戲比賽的最終,是選取最優秀的獲勝者組成國訓隊進行集訓,據說最終還要代表國家與其他國家進行比賽。

當然,海外也傳來消息,除了一些強國獨立組隊外,其他的眾多小國家以聯盟的形式共同組隊,一個遊戲奧運會的時代儼然就要降臨。

還有這款遊戲所涉及的信息技術,已經超出了這個時代可以理解的範疇。不過關於這一點,在民眾弄清楚是出於國家層麵甚至是全球參與的時候,便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至少是可以接受的。

為什麽要開發這款遊戲?所有國家積極參與進來,還做成奧林匹克般的大賽模式究竟目的何在?各國政府自然是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的,但似乎並不想公開這個答案。

然後各種猜測便紛至遝來,有些言之鑿鑿,有些天馬行空,但各國官方似乎聽不見一般,從來不去解釋,隻是力度越來越大的推廣著遊戲,直到此刻,國內竟然強製要求學校推薦一定量的學生參與比賽。

無論在任何一個國家,競技遊戲都不可能是社會的主流,隻能是一項娛樂項目,頂多歸屬於一個新興的體育運動。在國內,玩遊戲影響學習更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既然沒有解釋,沒有說明,那麽人們便在震驚過後,一邊談論著遊戲的新聞,一邊如過去一般生活。或許有人因為國家的舉措而投入這款遊戲中,但這畢竟還是少數。雖然因為遊戲本身劃時代的娛樂性與獎勵很讓一些人著迷,社會影響力也在逐漸擴大,但推廣者顯然不滿足,於是才有了如今的強製措施。

所有人都意識到遊戲背後一定牽扯著什麽,或許是國家利益,或許是資源戰爭,可歸結到每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自然無法與生活息息相關的柴米油鹽相比,活在當下,學生要分數,老師要升學率,老板要盈利,員工要業績。如同天上打了一個響雷,要出門的人會帶上傘,而有些人會推遲出門的時間,但人們絕不對因為這一聲響雷而辭掉工作或者休學,除非,不辭職不休學會被雷劈。

下午,徐潛拿到了鑰匙,便請了假美滋滋的搬家去了。他的行李很少,沒有家具,就幾件衣服和一些**用品洗漱用品。吃飯他一直是外賣或者下館子,學習用品也都在教室,這點重量原本他一趟就能全給搬過去,不過為了不招人注意,他還是老老實實跑兩趟。

當他第二趟去到舊出租房的時候,樓下卻出現了救護車、緝察車以及圍觀人群。

“他才剛退休沒幾個月,中午還來我這裏買煙呢。”小區裏的小超市老板擠在人群裏惋惜的說道。

“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走樓梯,電梯明明就沒有壞。”

“他家是三樓,很多人樓層不高的話都是直接用走的,耐不下性子等電梯嘛。”

徐潛留意到有兩名緝察員在詢問一個哭紅了眼的老年婦女,“這不是住我隔壁的麽?”

徐潛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但看到這婦女他還是認識的,於是向人打聽。

“5棟302的住戶走樓梯的時候摔死了,說起來他年齡也還不是很大,大白天的樓道裏也亮堂,真想不通怎麽會這樣。”

這時,老年婦女看到了人群中的徐潛,向緝察員指了指他這邊,兩名緝察便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你是住在5棟303的住戶麽?”

“嗯,是的,不過我就要搬了。”

“那麽下午5點10分到15分之間,你在家麽?”

徐潛想了想回答,“不在,那個時間我在搬家的路上。”

緝察繼而詢問道:“你家裏還有其他人麽?”

“沒有,我一個人住。”

緝察想了想,沒有再問什麽,而是留了徐潛的姓名與電話,說是如果有什麽需要會聯係他。

緝察離開他身邊之後,他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說的都是事實,照理說這事與他也沒什麽關係,但他就擔心緝察查他的身份證。雖然身份證是真的,是在辦證集團的安排下,他從緝察所戶籍科手中拿出來的身份證,但畢竟身份是假的,做賊心虛說的就是他。

“嗯?是那輛車!”徐潛瞥到遠處停著一輛黑色奔馳車,車牌他還有印象,那輛車裏曾經出現過他熟悉的仙修氣息。

徐潛本能的環顧四周,無論是肉眼還是氣息感應,他都沒有發現那個人。“難道,他知道我能感應到他,故意躲起來了?”

這輛車出現在他居住的小區,徐潛不會將這當成巧合。甚至他覺得,隔壁鄰居的死,很有可能與這人有關。

“中午才遇到,然後那人便來到這裏,接著我鄰居就死了,難不成這人是來找我,然後與鄰居發生了什麽,最後動手殺了他?”想到這一層,徐潛心中對此人產生了極大的戒備,同時為鄰居的死感到愧疚。

盡管他還沒有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但他並不是漠視生命,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他會為他的鄰居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