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翎想了想, 又去交代方粼：“目標人物回來的時候，和我說一聲。”
方粼表示沒問題，似是想到什麽, 又說道：“對了，我這邊的人說感覺到六棟樓有空間撕裂的痕跡, 你是還有光係天賦嗎？”
程翎說道：“沒，是我的器靈有。”
方粼一直忙於公務, 對於各大學院的新聞也了解得不多，最近連著好幾個案子堆疊在一塊, 更是沒時間了, 所以也不太清楚五院的學生得到器靈這事，但現在聽程翎這麽一說, 依稀有了點印象, 似乎有一陣子, 派出所裏的有幾個同事在說器靈的事情。他當時還以為是哪裏的八卦, 也沒放在心上, 現在頓時有種不明而厲的感覺。
……器靈還能有光係天賦的嗎？
程翎又說道：“六棟樓的門口設置了空間結界入口，但凡是普通人踏入六棟樓大門都會進入空間，時間緊迫, 空間裏的六棟樓做得不逼真，有可能會被普通人發現，但是沒有關係，他們出來的時候我會用暗係天賦讓他們忘記這件事，所以目標人物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否則進了空間後不好撈出來。”
方粼處於震驚中。
這六棟樓得有多少人啊？
器靈的光係天賦覆蓋率這麽廣的嗎？一次性操控這麽多人的暗係天賦, 這得有多高的精神值？現在的學生都這麽青出於藍了嗎？
“方警官？可以嗎？”
方粼回過神, 連忙說道：“可以。”
程翎掛了電話。
她回到了1803。
徐青岑早已回來了。
屋裏飄著一縷黑煙，在操控著灶台上的廚具和道具。
紅油的香氣鑽進了程翎的鼻子裏。
她的肚子響了聲。
她沒有打擾徐青岑，邁開了步伐，坐在了餐桌前。
她其實有些擔心徐青岑。
邪魔對城靈的傷害並不小，徐青岑如今還隻是一縷黑煙，沒有實體，力量微薄，倘若狐妖真的與邪魔有關，徐青岑怕是抵擋不住來自邪魔的傷害。
程翎想了想，說道：“青岑，等會你進儲物空間吧。”
黑煙變成了一行字——為什麽？
程翎說道：“今晚的狐妖有可能和邪魔有關，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和我一起複活了，但現在的你不足以支撐邪魔的一擊。”
黑煙——邪魔是什麽？
程翎說道：“我們城靈的天敵。”
黑煙——那你呢？
程翎說道：“如果真的是邪魔，那也隻有城靈才能對付得了它，守護腳下的土地是我們每一個城靈的職責。”
黑煙——我是你的器靈，我要和你一起。
程翎說道：“不行哦，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器靈，你是城靈，那都是騙人類的說詞，你在儲物空間裏，也是和我在一起，沒有區別。”
黑煙——我不弱。
程翎沒想到徐青岑還挺要麵子的，哄著他說道：“好好好，你不弱，你最厲害了，煮完麵你就進儲物空間吧。”
沒想到話音一落，黑煙把煤氣灶關了，本來飄在半空中的碗筷也落回在灶台上，緊接著，黑煙一溜煙地鑽進了程翎的儲物空間。
程翎微微一怔，旋即又明白過來。
……徐青岑在鬧脾氣了。
隻是眼下還不確定狐妖和邪魔有沒有關聯，程翎為了確保徐青岑的安全，隻能先讓他待在儲物空間裏了。
灶台上的小麵還沒丟進鍋裏，不過牛肉澆頭和湯底都已經做好了。
程翎雖然沒什麽做飯天賦，但是煮點麵還是會的。
她把徐青岑準備好的麵條丟進了燒開的湯底裏，拿了櫥櫃裏長筷子攪拌了幾下，約摸過了幾分鍾，她覺得麵差不多了，便夾了一筷子出來，打算嚐嚐熟了沒有，還沒進嘴，徐青岑又從儲物空間裏飄了出來，奪過了她手裏的筷子，將麵條重新丟回了鍋裏。
程翎：“呃……”
徐青岑一個字都沒冒出來，沉默地煮麵，直到一碗熱騰騰的簡城小麵出爐，他放在了飯桌上，又一聲不吭地鑽進儲物空間裏。
程翎說：“青岑，你出來一下。”
徐青岑沒有出來。
程翎隻好先把熱氣騰騰的小麵吃了。
一碗小麵入肚，程翎覺得剛空掉的胃又變滿了，味道好極了。她誇讚了徐青岑幾句，可惜徐青岑依舊沒有出來和她進行文字交流。
程翎起身，將麵碗端到洗碗池裏，打開水龍頭準備洗碗時，徐青岑又出來了，還是一聲不吭的模樣，沒有任何交流地把鍋碗瓢盆洗了，把灶台也擦幹淨了，一切恢複原樣後，再次無聲地鑽進儲物空間裏。
就在這個時候，程翎的手機響了。
是方粼的電話。
程翎接通了。
方粼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目標人物出現。”
程翎說：“好，收到。”
她站在窗前，見四周無人，立馬收了空間入口，等目標人物孫女士進入了電梯後，她又將空間入口放了出來。
同時，程翎進入了東邊的房間，靜待狐妖的到來。
孫女士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作為九九六的上班一族，上班時間已經耗盡了她的全部精力，下班時已經是精疲力盡，壓根兒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今夜的六棟樓格外安靜。
她拖著疲憊的步伐打開了屋門。
屋裏隱約能聞到小麵的味道，大概是她那位不露麵的室友吃的晚飯。
孫女士也沒有想太多，寥寥草草地解決了從便利店買回來的便當，洗了個熱水澡就躺**了。她刷著手機裏的各種信息，直到一條簡城連環殺人案件的信息落入視線裏，她的眼裏才稍微起了點波瀾。
不過那一丁點波瀾很快又消失了。
她太累了，累得沒有心思去關注了，變態的人那麽多，每天都有人死亡，隻要不輪到自己，明天還是得上班。
孫女士漸漸閉上了眼睛，手裏握著的手機也漸漸黑了屏。
她依稀聽到了客廳裏發出了一點聲響，但她沒有醒來，意識也是模模糊糊的，隻當她那不愛露麵的室友出來客廳了。
緊接著，她一點聲音也聽不見了。
程翎用靈力將目標人物的整個房間包圍了起來，隔絕了一切聲音，也杜絕了任何生靈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