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走後。
貴哥告訴我一個讓我措手不及的消息,“樂瑩回來了。”
“什麽?”突然聽到她的名字,我手拿筷子都有些不穩了。
努力佯裝鎮定,故作坦**地說道:“已經分手了,她回不回來跟我沒關係。”
“兄弟,你真能放得下?”
貴哥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別硬撐了,要不然,我躥個局,把卓冉也叫上,你跟樂瑩趁機好好談一次?”
“不用了。”
從分手到現在,樂瑩從沒想過聯係我。
甚至,連回來的消息也是通過別人才知道的。
既然真的不愛了,我何必有舔著臉去找她呢?
委屈求全,換來的不是愛情,而是舔狗。
我心情很不好,瞬間沒了喝酒的興致,站起身說道:“你們喝吧,我突然想起還有事。”
沒給貴哥再開口的機會,我便踉蹌著打開包廂的門,跟逃一樣的衝出了飯店。
隻是。
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我卻忽然迷茫了。
這一刻,我發了瘋似的想見樂瑩。
那畢竟是我深愛了四五年的女人,怎麽可能說忘就能忘的呢?
拖著空****的身體,我漫無目的的遊走。
直到一陣風將我驚醒時,我愕然發覺,竟然已經來到了樂瑩的樓下。
租的房子在六樓,透過窗戶,可以模糊的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她似乎在換衣服,在為即將開始的直播做準備。
以前的我,都會在她旁邊幫忙,兩個人一起忙碌。
現在呢?
我竟然連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見到了又能怎樣?”
我昂起脖子,抬頭望著窗口的人影消失,負氣似的說道:“她已經不愛我了,難道你真的想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嗎?”
心情煩悶的我,啪嗒一聲點燃了香煙,茫然的站在原地狠狠的抽著。
煙味的刺激,讓我突然開始劇烈咳嗽。
“咳咳咳……”
我咳的涕淚氣流,眼淚噴湧而出。
不是在哭,就隻是身體很難受而已。
“大劉?”
一個充滿疑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身體顫抖了一下,努力控製著將眼淚擦幹,站起身擠出一個笑意,“好幾天沒見了。”
眼前站著的,正是樂瑩,我最心愛的女人。
隻是,望著她那張精致的麵容,我卻心如刀絞。
“我下來買點東西,你哭了?”
“沒有。”我微微扭頭,“被煙嗆的。”
“少抽點。”
樂瑩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語氣,平靜的讓人懷疑她這幾年究竟有沒有付出過真心實意。
“對了,有個東西你忘記帶了。”
“什麽?”我當時走的比較匆忙,的確有可能遺漏掉一些物件。
“在樓上呢,你跟我上去拿吧。”
樂瑩在邀請我去她家裏嗎?
以前的我,直接就回去了,現在卻需要得到樂瑩的允許才行。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
人都是會變的。
跟著樂瑩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房子,我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習慣性的躺在我喜歡的沙發上麵。
理智告訴我,我們已經分手了,不能再那般隨性。
樂瑩在屋裏麵一頓翻找,最終拿出了相框,那是我和貴哥他們在大學畢業時拍的一張宿舍全家福,我平常比較珍惜,隻是不知為何會忘記拿走了。
“給你。”
樂瑩把相框遞到我麵前,“聽說你工作了?”
“是的,剛上班第一天。”我盡量裝的瀟灑一些,“卓冉姐介紹的,給的待遇還不錯。”
樂瑩猶豫了片刻,點頭道:“那就好好工作吧,不要辜負了卓冉姐。”
“嗯。”
我默默轉身,離開了這個熟悉的房屋。
與樂瑩見過一麵,我的心更加痛了,她似乎真的已經放開了,依舊沒有一句挽留的話。
唯一讓我欣慰的是,卓冉姐似乎沒將那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否則,我不確定樂瑩會怎麽看待我,估計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
心神恍惚的回到了宿舍。
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連王蕊竟然也沒在。
這下子,我更加孤獨了。
發瘋似的跑到屋裏麵,拿出屬於我的那把吉他,瘋狂的彈奏起來。
“飛機飛過天空,天空之城,落雨下的黃昏的我們,此刻我在異鄉的夜裏,感覺著你忽明忽暗。”
這首《天空之城》是我在大學時最喜歡唱的歌。
那時的樂瑩,會依偎在我懷裏,滿懷憧憬的望著天空,希望哪裏有一座屬於我們的城。
隻是現在,歌聲依然在,懷裏的那個人卻被我弄丟了。
我一遍遍的嘶吼著,聲音從清亮變成了沙啞,到最後隻剩下無節奏的嚎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房門啪嗒一聲打開了,王蕊帶著宿舍的其他同事相繼湧入進來。
“哇塞,軒哥,剛才是你在唱歌嗎?”
王蕊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崇拜,“太棒了,都快把我聽哭了。”
“軒哥要是去開直播,肯定比那些網紅歌手受歡迎。”徐振調笑著誇讚。
“軒哥,以後要是做網紅,我第一個給你刷大跑車。”
望著眼前這一張張年輕的麵孔,我悵然若失。
曾幾何時,我和貴哥也跟他們一樣年輕,會在每個無聊的夜晚,暢想著屬於自己的未來。
貴哥已經成功了。
樂瑩的事業也步入正軌。
唯有我,依舊原地踏步。
我收起吉他,苦笑著搖頭,“以後不彈了。”
“別啊。”
王蕊連連勸說,“這麽好的音樂才華,不彈了多浪費,軒哥,你要相信你自己。”
他們並不理解我的這句不彈了包含了什麽,那是對我過去的告別。
包括這把與樂瑩牽扯很深的吉他,我也準備將它賣掉。
無他。
我沒錢了,必須盡快換取一些生活費。
抱著吉他回到了屋內,躺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徐振又在打遊戲,聲音吵的很。
我心煩意亂,便起身來到了外麵。
陽台上,一個女孩趴在欄杆處,手裏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細長香煙。
聽到我的動靜,女孩回頭,正是昨晚比較高傲的慧雯,她衝著我問道:“軒哥,有火嗎?”
“有。”
我掏出打火機遞到她麵前,“怎麽還不睡?”
“睡不著。”慧雯煩悶的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夜空,“軒哥,你說天空之上,真的會有一座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