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網絡輿論這麽大。

軒宏即便與我做了切割,短時間內也很難產生什麽利益。

目前能做的,隻能是砸錢保住軒宏,以及所有的員工。

等到風波過去才能正常經營。

這期間,需要很大一筆費用。

何宏凱不差錢,但我也不想昧著良心讓他虧損太狠。

“就這樣吧。”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而後漫無目的的在路上遊走。

一直轉到天黑,跑了幾十個卓冉以前喜歡去的地方,隻可惜,都沒有看到她。

恍惚間。

我仿佛回到了找慧雯的那天,也是同樣的焦急和漫無目的。

最後,我卻在萬隆樓下的商業街裏找到了她,也從那天起,開啟了小酒館的緣分。

“卓冉會不會在小酒館?”

我忽然眼睛一亮。

她曾經跟樂瑩一樣,對小酒館的經營模式非常喜歡。

沒有太濃重的商業氛圍。

去往那裏消費的人,都希望能在喧囂中得到一份寧靜的氛圍。

聽歌,喝酒。

簡單而又不失乏味。

我急忙調轉車頭,開向商業街,並且撥通了阿勞的電話。

“軒哥,你可算給我打電話了。”

阿勞鬆了口氣,“我跟阿沁都很擔心你。”

“我沒事。”

我急切問道:“你們小酒館受到影響了嗎?”

“嗯,的確有人也在罵我們,不過小酒館請了員工,今天是他們在開門。”

“行,你們先忙吧。”

阿勞和阿沁是無辜的。

不能因為我的事情連累到他們,減少聯係是最好的選擇。

掛斷電話的同時,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百萬的轉賬信息。

“兄弟,別嫌少。”

何宏凱的信息緊隨而至,“這是你應得的部分,要是不收,以後就別認我何宏凱了。”

記得我當初投資的時候。

靠的是從慧雯那裏借來的五十萬。

後來卓冉又給了五十萬,讓我填補了慧雯那裏的借款。

卓冉的五十萬,昨天又讓王蕊還過去了。

等於說我一文錢沒出,退出時卻得到了一百萬的分紅。

當前的軒宏的確沒有這個價值,這明顯是何宏凱的個人所為。

我對這個人的仗義又刮目相看了幾分。

考慮到接下來沒有工作,也沒有能產生收入的地方,這筆錢我暫且留下了。

特意停下車,給何宏凱發了兩個字,“謝謝。”

“咱們是兄弟。”

何宏凱很快回道:“等事情過去了,我還希望你回來,咱們一起發展軒宏。”

真的還能回去嗎?

我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再次啟動車輛,很快便來到了小酒館門口。

這裏是唯一沒有受到網絡衝擊的地方,顧客比往常還要多一些,已然一座難求了。

我進來時,剛好被一個服務員撞見,“軒哥,勞哥不在。”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我大致形容了卓冉的長相和身材,至於穿著,我也不知道。

“好像是有個挺漂亮的女的,在裏麵呢。”

服務員帶著我往裏麵走。

很快。

我便看到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似乎喝醉了的女人,趴在桌子上,雙肩微微抖動。

“真的是她。”

我心神緊張地走到卓冉的卡座裏麵,徑直坐在她的對麵。

她到底是喝醉了,還是傷心的在哭?

“軒哥,給你酒。”

服務員很主動的端來一些酒放在我麵前。

他的聲音將卓冉驚動了,愕然抬頭,臉上掛滿了淚水。

“劉軒,為什麽會這樣?”

卓冉悲痛欲絕的樣子,讓人很心疼,“他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貴哥。

隻有他手裏藏著完整的監控視頻,除了他能曝光,我想不出其他人。

可是為什麽呢?

無論貴哥出於什麽目的導演了這一切,他都已經成功了。

卓冉也已經淨身出戶,沒帶走他的一分錢。

貴哥為什麽不願罷休?

“卓冉姐,我會去找陳永貴要個說法。”

我輕聲安慰道:“我不會忍氣吞聲的。”

“沒意義的。”卓冉淒然搖頭。

是啊。

即便弄明白了貴哥這麽做的目的,又有什麽用呢?

沒人能平息網絡上的輿論。

貴哥這一招,不但毀了卓冉的人生,也毀了我未來繼續從事網絡行業的可能。

或許輿論會逐漸平息。

但卻在網友們心裏紮了根。

我不出現,不會有人在意。

一旦我繼續從事網絡相關的行業,繼續選擇拋頭露麵,就一定會解開網友們的記憶,重新陷入輿論的漩渦之中。

這樣做,對陳永貴有什麽好處?

找到卓冉以後,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想這一切。

“卓冉姐,我覺得,咱們必須得要個說法。”

我加重了語氣,“哪怕隻是為了釋放心裏的怒火,陳永貴也得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隻可惜。

我的這段話,依舊沒能提升卓冉的鬥誌。

隔了許久。

卓冉緩緩抬頭,一臉絕望的盯著我,“劉軒,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那我們走。”

“不對,我是想離開阜城,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沒出事之前。

卓冉就有離開阜城散心的想法。

現在我和她的照片都被扒出來放到網上傳播,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撞見。

大城市肯定去不了了。

一些網絡發達的地方,更是禁臠之地。

我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卓冉姐,願意去農村嗎?”

“農村?”

“其實現在農村的生活條件並不算差。”

我笑道:“就比如說我的老家,早在幾年前就蓋好了兩層小樓,而且隻有我奶奶一個人居住。”

我從未對外人提及過自己的老家情況。

父母早年離異,雙雙拋下我。

我對他們充滿了恨意,這些年也沒關心過他們的下落。

反倒是撫養我長大成人的爺爺和奶奶,我對他們充滿了感激。

爺爺身體不好,前兩年去世了。

當時我還帶著樂瑩回去吊唁。

如今,奶奶一個人守著大房子,我明知她很孤獨,卻抽不開身回去陪伴。

趁著這次網絡輿論。

我決定了,帶卓冉回去陪奶奶一段時間。

聽完我的講述,卓冉果然生出了向往之色,“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