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的表情很冷,陸小鳳並未在他身上察覺到違和。
“他很清楚你知道真相後會因此厭棄他,但是他依然這麽做了,你就沒有想過原因?”
“什麽原因?”
“花澤睿不希望你受傷,寧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樣的事情,依然想護你周全。”陸小鳳覺得陸點有些可憐,“更何況背後有人逼迫他,讓他不得不這樣做。”
西門吹雪銳利的目光落在了陸小鳳身上:“是誰?”
陸小鳳賣了個關子,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西門吹雪的臉色愈發沉冷。
“或許你們間的誤會不止這些,我建議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花澤睿身上古怪的地方很多,不要被感情蒙蔽雙眼。”
“多謝。”
-
陸點朝著東南方向去,離開陸地後轉乘船隻,來到了海上。
這裏剛下完一場雨,空氣潮濕得很,就算陽光溫暖,也有些微的冷意。
陸點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有些無奈地想,他果然不會照顧自己,知道天氣轉涼,進入了秋日,卻還是忘記準備新的衣服,隻能穿著夏日的單衣,帶著一袋子錢,在海邊吹冷風。
估計睡一覺,還會掛上感冒的buff。
陸點來到船艙裏,盡量避免吹風。
船隻在海上漂了很久,兩日後到達了一處海島。
陸點疑惑地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是飛仙島。”有人回答說,“白雲城城主葉孤城的飛仙島。”
“原來如此。”
陸點從船上下來。
感冒的狀態讓他非常不適,此時他不止發燒,還眩暈、惡心,渾身乏力。
他打算在這裏買幾件厚一點的衣服,休養一段時間,等感冒好了繼續前行。
陸點放慢速度,向著島內走去。
飛仙島很大,繁榮程度不亞於燕北。
陸點對比著虎斑灣和飛仙島的區別,做了一個參考,打算回去再建幾座房子,多捏些小號,做出漁民、農民、商人、士子等,填充一下島內的環境。
他現在已經攢了一大筆錢,足夠買下虎斑灣中心的廣場,但是想買城主府還差好多。
那座城主府太大了,裏麵包含了好幾棟房子,可以容納幾千人,就算陸點拉一個軍隊,都能把他們安排住下。
想要擁有城主府,需要花費65萬金幣。
陸點存了這麽久也才隻有10萬,他暫時買不起城主府,隻能先把周邊建設搞一搞。
虎斑灣的建築隊建好城主府後,開始建造島內的道路,修路的工程很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弄好。
不知道狗逼係統會不會讓他花錢買街道。
陸點含笑觀察著飛仙島,記下來這邊的布局。
沿著沙灘進入島內,陸點在街上轉了轉,找到了島上的客棧。
他要了一間客房,登記過後來到房間,躺在**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
“要說美人,柳大人的夫人就是個絕色美人,隻可惜她身體不太好,不常出門,一年也未必能看到她幾次。”客棧的小二指著外麵,“喏,那裏就是柳大人的府邸。”
“多謝。”
西門吹雪拿著劍向那邊走去。
他最終還是放心不下陸點,下定決心出來找他。
就像陸小鳳說的那樣,至少要給他些錢,在這亂世中安置好他。就算他們做不成情人,陸點也是他曾經的管家,情分還是在的。
西門吹雪來到京城,他們從前居住過的客棧,詢問了店小二附近有沒有樣貌極其明豔的女人。
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突然出現,肯定是見到了陸點的容貌,才會見色起意,深夜來襲。
她可能是偶然路過京城,也可能是一直都居住在這裏。
無論哪一種,以她的容貌,走在哪裏都會是焦點,絕對不會泯然眾人。隻要按照“美人”的標準去找,總能找到她的蹤跡。
柳鶴亭的官職不算特別高,府上的守衛也不多。
西門吹雪輕功高明,悄無聲息地潛入府中,他剛進來,就聽到路過的兩個女孩子在交談。
“不知道瑞公子如今到了何處,他一直沒有傳信回來,別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吧?”
“快呸呸呸,這話是你能說的?”
那個女孩子連“呸”了三聲。
“夫人身體不好,如今擔心公子,夜裏都睡不安穩。如果瑞公子真有什麽,可讓夫人怎麽辦?”
“興許是他自己在路上耽擱了,他身體這般虛弱,又沒有自知之明,竟連夫人準備好的馬車都不坐,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蘭州。”
就在她們走到拐角時,拐過彎來,正對上英俊冷肅的西門吹雪,
其中一人想要尖叫,西門吹雪抬起劍來抵到她的喉嚨上。
他雖沒有將劍拔出劍鞘,用的力氣卻不小,那個婢女感覺到一陣窒息,驚恐地睜大眼睛,無力發出求救的聲音。
西門吹雪稍稍放鬆力道,“你剛才說的瑞公子是誰?”
“是、是李瑞公子,我們夫人的表弟……”
“帶我去見你們夫人。”
“你不要以為這裏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來的地方,我們老爺可是朝廷重臣,夫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信不信我喊一聲,立刻會有人過來,將你這賊人拿下!”
西門吹雪覺得她有些吵。
“我不想對女人動手。”
那個女孩子聽到他冰冷的聲音,瑟縮了一下。
“我不會對你們夫人怎麽樣的。”西門吹雪從進府到現在,幾乎沒怎麽隱藏過自己。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在盡量不驚動很多人的前提下見到那位夫人,確定她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
柳夫人住的地方,離著客棧太近了。
她又是個絕色女子,哪怕不經常出門,美貌之名依然傳得很遠,附近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是個美人。
她極有可能是那晚出現的那個女人。
西門吹雪打暈了另外那個女孩子,鬆開手上的婢女。
她已經冷靜下來,暫時不會尖叫了。
“帶路。”西門吹雪冷冷地說。
婢女恐懼地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隻是想找她問幾句話。”
婢女內心掙紮,最終還是沒敢反抗他。
這個男人看起來就很強大,哪怕她不答應,他也有的是辦法讓自己屈服。
而且他真的很英俊,身上有一股很獨特的冷漠氣質。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會眼前一亮,看清他的臉後,更是會怦然心動。
這個人和瑞公子相比,哪一個更出色?
當然是這個白衣劍客。
這樣的人,應該會說話算話,不會對夫人做出無禮的舉動。
瑞公子的模樣也很好看,可是他的身體太虛弱了,動不動就咳血,雖然他咳血的樣子也很好看,但是他一副命不長久的模樣,還是會讓人覺得揪心。
婢女給西門吹雪帶路,“你真的不會傷害夫人?”
“不會。”
她新跳得很快,帶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來到了石觀音的房間。
她敲了敲門:“夫人……”
石觀音的聲音從裏麵傳出,與西門吹雪記憶中的聲線很不相同:“怎麽了?”
“有人要見您。”
石觀音道:“請稍等,容妾身換件衣裳。”
西門吹雪沒有讓婢女離開,與她耐心在門前等待。
不久後,房門打開,女子略顯蒼白的清麗麵容出現在眼前。
石觀音看到了西門吹雪,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不知這位公子,突然造訪可是有事?妾身人微言輕,不懂朝中之事。公子若是想見老爺,還請去前院讓人通稟。”
“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石觀音問道。
西門吹雪放開了那位婢女的手,徑直進了石觀音的房間。
她的屋子裏布置得很雅致,房間中拜訪的東西不多,除了桌椅櫥櫃等必要物品,隻剩下一張棋盤,上麵擺放著零落的棋子。靠窗位置還有一張琴,像極了在萬梅山莊時,陸點房間的風格。
隻是萬梅山莊裏的琴是西門吹雪的,陸點沒有琴,離開西門吹雪,他連彈琴都做不到。
“你的臉上是易容。”西門吹雪道。
“公子說什麽呢?妾身的容貌,怎麽而可能是易容?”石觀音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
“你是那晚的女人。”西門吹雪說道,“你雖變幻了容貌,卻忘記了更改身上的氣味。”
石觀音微微一笑,氣質與從前大不相同,承認了西門吹雪的話。
“西門莊主果然了得。”
石觀音早在不久前就知道在陸點的話語中推測出了他與玉羅刹有聯係。後來又親自來到過萬梅山莊,盡管那時候西門吹雪已經閉關,卻不妨礙她推斷出此人的身份。
誰能想到,玉羅刹的兒子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西門吹雪呢?
石觀音看著西門吹雪的臉,“西門莊主這次前來,是想替玉羅刹討回公道,還是要替花澤睿求情?”
“你知道花澤睿?”
石觀音說:“我可不像玉羅刹,糊塗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了。”
她指的是玉羅刹對陸點的殺意。
同樣是義子,如果不是她從旁製止,陸點恐怕早就死在了玉羅刹的手中。
他的這條命都是石觀音救下來的,所以她才有資格這樣嘲諷玉羅刹。
西門吹雪卻是驚訝極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石觀音會這樣自稱!
陸點口中說的那位救下他的母親,就是這個半夜偷襲的女人!
她明知道陸點是自己的兒子,卻還對他興味不減,仍舊沒有放棄擄掠他回去!
玉羅刹糊塗到連兒子都不要了,難道她就很精明嗎?
她有什麽資格說玉羅刹?
二人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西門吹雪更加擔憂陸點了。
他原本以為,就算陸點此時孤身一人在外行走,也不過是暫時的。他盡可以在疲乏之後,回到母親的懷抱。
如今看來,陸點的母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難怪她能狠心把陸點送到玉羅刹手中。
所以此時陸點究竟在哪裏?
這個女人有沒有對他做什麽?他漂泊在外,不肯回家,莫非也在躲避這個女人?
“你對他做了什麽?”西門吹雪緊緊握著手上的劍,冷聲說道。
石觀音微笑著逗弄這個殺意凜然的年輕人:“還能做什麽?他可是我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