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走出辦公室, 後麵跟著的風見腳步虛浮，仿佛受了什麽天大的打擊似的。
上司家裏收養的小孩子，以前就是覺得特別聰明，是個公安的好苗子, 可是……17歲的高中生被喂了毒藥變成7歲小學生這種事, 實在像是在聽天書。他甚至懷疑, 這份報告交上去, 真的不會被罵妄想症發作嗎？
“風見警官，訓練場在哪裏？”柯南回頭問道。
“啊，在地下一層, 不過降穀先生他們今天應該是是在警視廳那邊的訓練場, 我和你一起去。”風見推了推眼鏡, 表情還沒調整回來。
“謝謝。”柯南對他甜甜地一笑。
“……”風見隻覺得一言難盡。
兩人趕到警視廳那邊, 卻意外地發現特別安靜。
“人好少啊。”柯南說道。
“確實，我……”風見一句話沒說完, 剛走到拐角, 就和轉彎處衝過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哇啊~痛痛痛！”對麵的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捂著鼻尖眼淚汪汪。
“快鬥哥哥，你在幹嘛？”柯南站在旁邊莫名其妙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像是有鬼在追你似的。”
“是啊，惡鬼！”黑羽快鬥答道。
“哈？”柯南傻眼。
就在這時,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 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快鬥！你給我站住！”
“好像有點耳熟……”柯南思索。
“要命了。”黑羽快鬥一骨碌爬起來，迅速往風見背後一躲。
“快鬥！你小子，別跑！”中森銀三的身影氣喘籲籲地出現在視線裏。
“中森警部？”風見上前一步，“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呃……”中森銀三看到他, 愣了一下，再看到從他身後飛快地縮回腦袋的黑羽快鬥，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快鬥！你給我出來！”
“絕不！”黑羽快鬥抗議，“中森警部，中森叔叔，我有我要做的事，您別管我了行不行？”
“你還未成年，大人的事你管得了麽，學生就給我好好念書。”中森銀三沒好氣道。
“中森警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黑羽君自願成為公安的協助人這件事，是上麵同意的。”風見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們公安是沒人了麽？居然找一個高中生做協助人。”中森銀三沒好氣道。
“……”風見瞥了一眼柯南，無語。
高中生算什麽，這不是還有小學生嗎？雖然內芯也是個高中生。
“因為我能做到啊，中森警部。”黑羽快鬥探出頭來，歎了口氣，一臉認真。
“而且他是關係者。”風見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中森警部，公安追蹤的這個犯罪團體，8年前綁架了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先生。如今黑羽君有這個能力，所以公安讓他以基德的身份出現……剩下的都是機密，還請諒解。”
“黑羽先生不是死了嗎？”中森銀三愣了一下，脫口而出。
“我爸真的還活著？”黑羽快鬥比他更震驚，一把抓住了風見的手臂。
風見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以前一直不確定，降穀先生說，等有進一步消息再告訴你，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現在是可以確定了嗎？他真的活著？”黑羽快鬥激動道。
“就在今天中午，公安收到消息，確認了黑羽先生生存，隻是具體下落還不能……”
“太好了。”黑羽快鬥眼裏有著水光，對於他後麵的話已經不需要再聽。
活著就好。就算被囚禁，可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8年都過去了，不差一年半載的，至少已經看見了希望。
“是……黑川先生是不是？他回來了？”他笑著問道。
“我們現在過去。”風見點頭。
“我也去。”黑羽快鬥立即說道。
“中森警部呢？”風見問道。
“我也去看看那位黑川先生……說起來，人都去哪兒了？”中森銀三說著，後知後覺。
“大概都在訓練場吧。”不遠處，鬆本清長走過來。
“鬆本管理官！”幾人一起喊道。
“正好一起下去。”鬆本清長有點感慨。
“今天是有什麽比賽或者活動嗎？”中森銀三疑惑道。
“沒人告訴你嗎？”鬆本清長反而愣了一下。
中森銀三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不少是部下發來的短信，隻是他太熱衷於和黑羽快鬥捉迷藏才沒注意。
鬆本清長也不禁歎了口氣。
本來是沒這麽大動靜的，但是能進入東京警視廳的，都是精英，有誰不驕傲？車輪戰被一個普通人打趴下，怎麽可能服氣，於是呼朋喚友繼續挑戰，規模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尤其消息傳到警察廳那邊，聽說那就是降穀警視正喜歡的人，可不是又引來一群擁護者。
自從7年前降穀零進行臥底任務，他的檔案就全部封存了，一朝功成，檔案解封，7年的功績累積計算，那種火箭一樣的升職速度簡直開創了前無古人的記錄。也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警察廳的人氣有多高，甚至開始往警視廳蔓延。
在很多新入職的警察眼裏，降穀零本身就是一個活著的傳奇。
電梯到達地下一層，一開門，眼前的場景就讓人愣住。
滿地東倒西歪的“屍體”中間，隻有三個人是站著的……不，是兩個站著，一個坐著。
“諸伏景光，你真的不上來？”黑川凜站在擂台上往下看。
“不！”諸伏景光冷漠拒絕。
——昨天還在幫你布置燭光晚餐追求我的幼馴染，今天你還想趁機揍我，門都沒有！
鬆本清長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頭疼。
“哇哦。”黑羽快鬥是最不驚訝的那個，輕快地跳上擂台抱了抱黑川凜，“黑川先生，看到你真是太好啦，恭喜達成一人單挑警視廳成就哈哈哈哈哈哈……”
黑川凜歎了口氣，憂傷地看天花板。
這成就不要也罷，他都怕以後進警視廳會被背後打悶棍。
“下去，你重死了。累……”他麵無表情地把人撕下來丟在一邊。
警察都是經過訓練的，雖然很多人都是警校練出來的身手，沒怎麽經過實戰，但畢竟底子在那裏，不停歇地打了4個多小時，是人都會累的。事實上，他現在指尖都有點發抖，隻是外表看不出來罷了。
柯南“嗬嗬”兩聲，隻覺得自己以前就是眼瞎，一片真心喂了哈羅。
黑川凜這家夥根本就是個人形核武吧？以前他是有多吃飽了撐著才真情實感擔心他出事啊！
黑川凜跳下擂台，來到降穀零身邊：“看得滿意了？”
“還行吧。”降穀零捏了捏他的手臂，輕笑，“極限了吧？你說我現在上台能不能贏？”
“你動一動手指，我自己躺。”黑川凜悶笑。
極限……倒也差不多。如果這裏的都是敵人，全部打倒還算簡單。然而對警察不能下重手，耗費的心力就是加倍的。再繼續的話，他可能就會收不住手把人弄殘了。
“走吧。”降穀零當然全部懂。
看了一下午，這大半個月的鬱悶也散了個幹淨，整個人神清氣爽。
“明天開始，全部加訓！”身後，鬆本清長的怒吼聲回響在訓練場。
黑羽快鬥算是怕了中森銀三，偏偏又是鄰居，回家都躲不了，幹脆死纏爛打跟著降穀零回去了。
黑川凜正好也想把這些日子諾亞攔截到的有關動物園組織的情況跟他說清楚。
他和零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工藤新一、黑羽快鬥、宮野誌保都是他們的繼承人。
晚上，直到把兩個孩子趕回去睡覺，進了主臥室，黑川凜才開口：“我明天去見琴酒。”
降穀零的動作一頓，不禁氣笑了：“你就這麽直接告訴我？”
“我從來不騙你。”黑川凜低頭親親他，隨即解釋，“我會讓琴酒和伏特加離開日本，沒有意外的話，以後也不會回來，不會給你愛的日本造成麻煩。”
“這不夠說服我。”降穀零抬了抬下巴，眼神犀利。
黑川凜清楚，眼前的人此刻不僅是他的戀人，更是鐵麵無私的公安警察。
微微一笑，他慢慢地說道：“組織的勢力龐大，在各個國家都盤根錯節，如果放任不管，一群沒了頭的蛇，造成的危害更大。除了琴酒，沒有別人有這個威懾力重新整合。”
“你讓琴酒重建組織？”降穀零皺起了眉。
“不，是清洗。”黑川凜的臉色有點冷，“我不需要一群犯罪分子天天殺人放火搞什麽人體實驗，我可以讓琴酒配合各國特殊部門將組織連根挖起。”
“你的意思是，推翻組織，然後留下一個類似國際傭兵團的小型精英團隊？”降穀零思索道。
“嗯，包括庫拉索和明美也要去。”黑川凜點頭，“庫拉索就不用說了，明美……一旦所有的事揭開，同樣在組織長大的明美，真的就無罪嗎？我不想她以後一直過著被監視的生活。反正她現在的身份經營得不錯，去美國沒人認識她。正好收購玩辛德勒公司後，本來也需要派人過去。再看看她和那個fbi有沒有緣分吧。”
“誌保呢？”降穀零說道，“比起明美，誌保才是更會被監控的那個。她的科研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
“誌保我有安排，隻是能不能實現還不好說……如果不行，大不了和綠川遙一起安排假死。”黑川凜早有準備。
降穀零把他的話從頭再過了一遍，若有所悟：“你是不是想讓琴酒和新生的組織去對付動物園？”
“琴酒、伏特加、庫拉索，再從國外幾個大區挑選合適的人手。兵貴精不貴多。”黑川凜坦然道，“惡人還需惡人磨，你不覺得，琴酒對付動物園最合適不過嗎？”
降穀零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黑川凜知道他這就是默認，便不再多說。這是他們的默契——降穀零的立場，雖然不合法但因為對日本有利，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不會幫忙。
“說起來，我有點好奇，琴酒究竟在哪？這麽地毯式搜索都找不到他。”降穀零好奇地問了一句。
黑川凜很無辜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四個字：“黑川書吧。”
“……啊？”降穀零錯愕。
“這時候當然要先讓琴酒和庫拉索磨合，而且明美將來會是他們的後勤。”黑川凜說道。
降穀零扶額，半晌才道：“這大半個月，柯南去過好幾次書吧。你要告訴他，琴酒就在他樓上嗎？”
“其實……我覺得以琴酒的性格，恐怕根本不記得工藤新一了。”黑川凜攤手。
“我就是心疼一下柯南。”降穀零搖搖頭，隨即，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黑川凜摸了一把他的頭發，心終於放了回去。
明天送走琴酒，組織的事就算解決了。然後……嗯，下周伊達航都要結婚了，要不要參考一下，和零也辦個婚禮？
黃昏別館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