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製藥的總部大樓兩條街外開始, 警視廳就拉起了警戒線,還是諸伏景光出示了證件才被放行。
赤井秀一回頭看了一眼,有點好奇:“你一直在發短信。”
“嗯。我讓貝爾摩得帶著白川彥一的麵具隨時待命。”黑川凜頭也不抬。
另外, 還要讓黑羽快鬥扮成黑川凜的樣子去外麵晃一晃,給他製造不在場證明。
有兩個易容高手在, 很多事都好辦。
“朗姆的目標是你?”赤井秀一問道。
“你們知道白川製藥的曆史嗎?”黑川凜忽然問道。
前麵的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對望了一眼, 都點了點頭。身為一個優秀的臥底,這點功課自然要做好的。
“白川製藥的前身是白鳩製藥, 25年前組織收購了白鳩製藥後,和自己的實驗室合並, 創立了新的白川製藥。”黑川凜直接說著自己查到的組織資料, “白川製藥的第一任社長白川敏行, 最開始的時候隻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身份文件做了全套, 但其實並沒有這個人——對了,在法律意義上, 他是白川彥一的生父。”
“但是根據公安的資料,白川敏行這個人, 是在世人麵前出現過的。”諸伏景光疑惑道,“反倒是白川彥一,從你開始使用這個身份之前,一直是隻聞其名。所以我們一直以為,白川敏行隻是組織用來掌控白川製藥而推到前台的一個傀儡。”
“白川彥一是我的假身份,白川敏行自然也是。你們看見的那個, 多數時候是貝爾摩得——說是傀儡倒也不錯, 畢竟白川製藥的事,從來也不受她管。”黑川凜淡淡地說道,“當我開始啟用白川彥一這個身份, boss就安排了貝爾摩得退場。於是白川敏行車禍墜海,白川彥一接任社長。”
當年他在無人島上看到boss的郵箱發出去的那些郵件,就有一條是發給貝爾摩得的,讓她等到白川彥一出現在人前時候,就製造白川敏行的死亡。
就像是克麗絲繼承莎朗一樣,白川敏行也不能一直存在,白川彥一就是這個身份的延續。如果他不用這套身份,貝爾摩得就是負責身份延續的主演。這些,也是貝爾摩得投誠後告訴他的。
聽到這裏,赤井秀一開口道:“所以,白川彥一是如今唯一一個浮在表麵上,可以用來做筏子的目標——朗姆知道就算找到你也無法讓你按照他設定的路線走,所以幹脆利用了日本警視廳。由目暮警部出麵,將你引到白川製藥。”
黑川凜隻是“嗯”了一聲。
“還有個問題,白川製藥的實驗樓是重點區域,出入都要員工證和指紋虹膜三重驗證,朗姆是怎麽把這麽多炸彈送進去的?”諸伏景光問道。
“研究員裏有朗姆的人吧,畢竟白川製藥最開始就是boss親自插手的產業,身為二把手的朗姆怎麽可能在裏麵沒人脈。我清理過,估計還有漏網之魚。”黑川凜看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警車,並沒有太多意外。
“我的意思是,朗姆的人,會不會還留在6樓。”諸伏景光說道。
“唔……”黑川凜思考了一下,點頭,“如果是我,我也會讓內應混在人質裏靜觀其變,必要時還可以拿誌保做人質。”
“這就麻煩了啊。”赤井秀一自語了一句。
“前麵開不過去了。”諸伏景光靠邊停車。
“走吧。”黑川下車,抬頭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實驗樓,往前走去。
擋住去路的是一堆鋼筋水泥的碎塊,是實驗樓爆炸後砸下來的,原本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倒黴地被埋在了下麵,已經扁了。
“白川社長。”目暮警部看到他們,趕緊迎上來。
“情況怎麽樣?”黑川凜問道。
“犯人說,8點和警方聯係,在此之前,若是有人靠近實驗樓,或是裏麵的人質有逃跑的跡象,就會立刻引爆剩餘的所有炸彈。”目暮警部沉聲說道,“按照之前的爆炸,初步斷定是C4塑膠炸彈,威力很大。如果全部引爆,不止是實驗樓,以實驗樓為中心,方圓三公裏範圍,全部會遭殃。”
黑川凜沉默了一下,問道:“那範圍內的平民呢?”
“已經在疏散了。”目暮警部抬腕看了看時間門,“不過,這裏本來就是米花町中央區域,人流密集,8點之前要疏散所有人會很難。”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拖延一下時間門。”黑川凜點頭。
“拜托了。”目暮警部嚴肅地鞠了個躬。
“言重了,上麵的都是我的員工,而且……”黑川凜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上一次在杯戶城市飯店,宮野明美小姐遇害身亡,我一直很愧疚。她的妹妹誌保目前由我監護,若是再出事,我可太對不起明美了。”
目暮警部和旁邊的屬下互相看看,了然。
“看起來犯人果然是有預謀的,宮野小姐才是主要目標。”白鳥說道,“實驗室的主力研究員,加上是白川社長監護的,才有作為人質的價值。”
“一會兒試試讓歹徒把其他人先釋放吧,那些研究員和保安也都有家有業的。”黑川凜說道。
“白川社長是個好人啊。”高木感歎了一句。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走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不禁一頭黑線。
白川彥一是好人?喂喂,這可是一個凶殘暴力的跨國犯罪組織的頭目之一好吧,好人卡可真是夠諷刺的。
“鬆田警官,萩原警官,好久不見。”黑川凜點了點頭。
“啊,摩天輪事件以來吧。”鬆田陣平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握了握手,一麵暗自使勁兒。
黑川凜無語,暗罵了一聲幼稚,但……捏回去!
“其實,杯戶城市飯店倒是匆匆擦肩而過,隻不過白川社長‘貴人事忙’,怕是不記得了。”萩原研二捏了一把幼馴染的後腰。
兩人總算咬牙切齒地放開,神色自若,卻把手放到背後甩了甩。
麻了。
鬆田陣平好奇地盯著黑川凜的臉看了好半晌,終於投降。
完全看不出易容的痕跡。
其實要論相貌,確實還有幾分相似,然而景光易容後他們依舊一眼能認出來。這並不是相貌的問題,而是從步伐姿態、習慣細節到氣質風度全都變了——這些遠比一張臉更容易讓人認出來。
因此,他們明明前後見過黑川凜和白川彥一,愣是沒把他們往一個人身上想。
相貌相似算什麽,一模一樣的都在眼前呢。
繭的發布會,多少警察都看見了和工藤新一長得如同翻版的黑羽快鬥。
“目暮警部,你們是怎麽確認人質安全的?”黑川凜忽然問道。
“犯人發過來一段錄屏,應該是從監控裏截取的。”目暮警部帶他走向警視廳的監控車,車廂裏滿是各種設備,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放完的視頻就停留在最後一幀。
宮野誌保和其他幾個研究員聚集在一起,地上滿是碎裂的試管容器。窗外還能看見飄上來的濃濃黑煙,顯然是剛剛爆炸後。
“這個研究室,原本沒有安裝監控。”黑川凜說道。
“哎?”白鳥忍不住說道,“那是核心研究室吧?不裝監控,就不怕商業機密失竊嗎?”
“實驗樓裏已經有很多監控了,如果竊賊還能摸到這裏,也不差多一個監控。”黑川凜不以為然,“而且,就因為是機密,多一份監控,豈不是除了保護實驗室,還要保護監控室?原本核心實驗室除了我,就隻有宮野誌保一個人有進入權限,其他研究員都必須有誌保在場才能工作。”
“白川社長很信任宮野小姐啊,我記得她才18歲吧。”白鳥說道。
“唯才是用。把真正的天才放在普通人裏,是一種扼殺。就像是澤田弘樹。”黑川凜淡淡地答道。
聽到“澤田弘樹”這個名字,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沉默了一下。
“那麽,沒有監控的意思,就是這個監控也是犯人裝的?”白鳥開口道。
“現在在實驗室裏的人中間門,至少有一個犯人的同謀,而且犯人並不掩飾這點。”萩原研二說道。
“啊,是在警告我,如果耍花樣,隨時可以要誌保的命。”黑川凜臉色陰沉。
“目暮警部,安室先生來了。”就在這時,千葉帶著降穀零走過來。
“安室君,按理這裏不該讓普通人進來。”目暮警部臉一黑,瞪了千葉一眼。
“啊哈哈哈,安室先生經常幫我們破案,一不小心就忘記了這不是普通刑事案件。”千葉摸著後腦勺幹笑了兩聲。
“千葉……”目暮警部無語了。
“目暮警部,我是白川社長雇傭的偵探。”降穀零笑眯眯地走過來,順便送了赤井秀一一個眼刀子。
“嗯嗯,是我請安室君幫忙的。”黑川凜點頭。
“……”目暮警部扶額。不過來都來了,也沒法趕出去。
“目暮警部,快到8點了。”佐藤提醒道。
“準備好追蹤。”目暮警部吩咐。
“稍等。”降穀零從背包裏拿出一台筆記本,詢問道,“追蹤信號的話,可以讓我也試試嗎?”
“這……黑川先生沒來嗎?”高木問道。
“他病了。”降穀零麵不改色地答道。
“哎?不要緊吧?”高木脫口而出。
“感冒而已。”降穀零說著,自顧連接監控車上的網線。
“安室先生的網絡技術是跟黑川先生學的嗎?”鬆田陣平雙手插在褲袋裏,走到他身後,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
“是啊。”降穀零理所當然地點頭,“我是他教出來的,鬆田警官要不要試試看?”
鬆田陣平:……好的我知道你說的試試看不是網絡技術而是打架。
降穀零見他安靜了,也不理他,一按開機,休眠的程序立刻開始運行。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回頭去看黑川凜:你教出來的,意思就是教他開機運行你寫的程序而已?
黑川凜挑挑眉:你有什麽意見?
鬆田陣平沉默:我能有什麽意見,怎麽寵都是你的人。
黑川凜別開眼神,看著降穀零的背影有點遺憾。
可惜現在用著白川彥一的身份,不能正大光明撩他了,不過……裝作不熟的人,好像也挺有情趣的。
萩原研二走到他倆身邊,低聲問道:“這次襲擊,和組織有沒有關係?”
“有。”黑川凜點頭,直言道,“組織的boss現在在我掌控中,二把手想弄死我才策劃的炸彈襲擊。隻要這次贏了,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十之八九,剩下的隻是掃尾。”
“也就是說,這次就是決戰?”萩原研二眼睛一亮。
“對。”黑川凜點頭。
“很好。”鬆田陣平右手握拳,敲在自己左掌心,語氣壓抑著興奮,“隻要幹掉那個二把手,就一勞永逸了,降穀也可以回來了是吧。”
“嗯。”黑川凜看了他一眼,眼底流轉著笑意。
零,真的是有一群很好的同期呢。好像……也是他的同期。
“說起來,鬆田君,萩原君,你們和白川社長很熟?”看到他們三個人竊竊私語的高木好奇地問了一句。
“呃……”萩原研二卡了一下,立刻說道,“對,我們在四年前的摩天輪事件裏一見如故。”
“對,一見如故!”鬆田陣平跟著點頭。
“那是當然了,畢竟是救命恩人嘛。”抱著雙臂在一邊當柱子的赤井秀一說了一句。
鬆田陣平:……雖然事實是這樣的,但是……果然降穀討厭fbi是有道理的!
諸伏景光左右看看,尋找伊達航的影子——這麽嚴重的事件,伊達航肯定沒有休假的道理。
這個修羅場,怎麽看都要班長出麵才鎮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