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咖喱, 好好吃啊。”黑羽快鬥讚歎。
“是啊,不愧是有名的海軍咖喱。”柯南雖然滿腹心事,但美食入口, 還是跟著讚歎了一句。
“啊啊, 不知道黑川先生他們吃飯了沒有?”黑羽快鬥嘀咕, “這個咖喱,安室先生嚐過後能不能複製出來?好想以後也能吃到!”
聽到這個名字,柯南一愣,隨即又沉默下來。
“蘭小姐好像也想複製呢。”黑羽快鬥撞了撞他, 指指旁邊桌的毛利蘭。
就在這個時候,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打鬧了幾下, 站了起來往外走。
“毛利同學, 你去哪兒?”黑羽快鬥喊了一句。
“她去給新~一~君~打電話哦。”鈴木園子喊道。
“園子!”毛利蘭紅著臉叫了一聲。
柯南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電話會響!一瞬間, 他趕緊跳下地往外跑。
“喂,你去幹嘛?飯還沒吃完呢!”黑羽快鬥明知故問。
“洗手間!”柯南遠遠回應。
“嗬嗬。”黑羽快鬥心情很好地吃了一口咖喱。
“你也挺……惡趣味的。”宮野誌保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也覺得, 逗小偵探挺有趣嗎?”黑羽快鬥回道。
“確實。”宮野誌保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會兒, 兩人終於有了一絲默契。
柯南一溜煙衝進了消磁室,電話剛好響起來,讓他長舒了一口氣。
和毛利蘭聊了幾句, 心頭的抑鬱也散開了些。
“蘭……”他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我問你一件事。”
“嗯, 什麽事?”毛利蘭笑起來,“新一居然也有需要問我的事,好稀奇呢。”
“就是……就是……”柯南抿了抿唇, “如果有一個你很喜歡的人,你突然發現他一直在欺騙你,你會怎麽做?”
“新一……”毛利蘭愣了一會兒,忽然提高了聲音,一臉怒火,“新一!你說,你騙我什麽了?趁早交代的話我還可以原諒你!”
“笨蛋!”柯南嚇了一跳,下意識吼道,“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真的!”
“真的不是你?”毛利蘭懷疑。
“當然不是!”柯南心虛地擦了把汗。
雖然……自己騙蘭的好像也挺多的,但是……那不一樣啊!
“好吧。”毛利蘭放鬆下來,靠著牆,想了想,溫和地說道,“如果是我很喜歡的人,那他一定是個非常好的人。所以,我會想,他一定有什麽苦衷的,又或許,是我誤會他了呢?總之,是先要查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騙我,為什麽騙我,然後才能決定怎麽辦吧。”
“蘭……”柯南有些震驚。
“所以,新一是在辦案的時候,遇見了什麽人嗎?”毛利蘭問道。
“也算是吧。我現在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他。”柯南低聲道。
“那麽,要不要試試直接問呢?”毛利蘭提議。
“直接問?可是……”柯南幾乎立刻否決,“一個人想要騙你的時候,你去問,他又怎麽會告訴你真相呢?”
“新一,你說了‘真相’,其實……你現在還是喜歡他是不是?”毛利蘭笑了起來。
柯南啞口無言。
“你不問問,怎麽知道他不會告訴你呢。”毛利蘭說道。
“我……”柯南剛說出一個字,忽的注意到了消磁室的門微微一動,立刻壓低聲音飛快了說了句“我有事,再聯係”,掛了電話。
下一刻,門開了,走進來的是降穀零。
柯南看了看表,才發現,已經一小時過去了,安室透是來給琴酒回電話的,頓時精神一振。
希望這通電話能多暴露出一點線索!
“琴酒。”降穀零的聲音依舊是那種帶著黑暗和惡意的,讓人聽著就覺得頭皮發麻,能嚇哭小孩的那種。
“我在舞鶴港。”琴酒站在山崖上往下看,身後站著伏特加。
“警視廳已經把屍體運走了?”降穀零問道。
“啊,不過弄到點東西,交給組織的研究所監測了一下。是船體的塗料,而且,不是日本的東西。”琴酒一聲嗤笑。
“有趣。”降穀零勾起了唇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空著的右手狠狠捏緊了拳頭。
堂堂一個幹部,出賣機密給國外的間諜,真是好樣的!
“找到白蘭地沒有?”琴酒問道。
“有頭緒了。”降穀零答道,“我把照片發給你了,查一查這兩個孩子的資料,尤其是他們的父母。”
“黑川不是在你旁邊?”琴酒切了一聲,有些不滿這種本該屬於情報部的事。
“沒辦法啊,總不能讓他幫我黑進神盾艦的網絡裏去,太高調了。”降穀零一聲嗤笑,“30分鍾,我再打過來。”
柯南的腦子裏迅速分析聽到的東西,琴酒去舞鶴港,但警視廳這邊沒有反應,起碼組織並沒有帶走笹川海佐的屍體。那麽,是從屍體上得到了其他線索?很有可能笹川海佐就是和組織做交易的人……是神盾艦的機密資料?難道……
不知不覺,消磁室裏又安靜下來。
柯南往外偷看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門出去。
沒走多遠,突然間,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
“誰!”柯南猛地轉身,手指搭在了麻醉針的按鈕上。
“是我,你幹了什麽,這麽一驚一乍?”諸伏景光納悶。
“沒、沒什麽。”柯南幹笑了兩聲,縮回手。
“這裏可不是你應該進來的地方。”諸伏景光指了指那塊“立入禁止”的牌子。
“其實……”柯南一下子想起了毛利蘭說的,為什麽不親口問問他呢?
然而,聽過安室透和琴酒打電話的模樣,怎麽問的出口啊!萬一安室透真有什麽打算,他不知道也罷了,一旦知道,會不會滅口,或者對凜出手?
但是,安室透是組織成員的話,還有太多說不通的事了。
“柯南君?”諸伏景光疑惑地叫了一聲。
“綠川警官,這裏。”柯南抓著他的手,將他拉回了消磁室。
安室透半小時後才會回來,目前這裏談話反而很安全。
“出什麽事了?”諸伏景光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綠川警官,安室哥哥就是組織的波本,對吧?”柯南很肯定地說道。
“……”諸伏景光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暗罵自家不省心的幼馴染。
“綠川警官是知道的?”柯南繼續說道。
“嗯。”諸伏景光也想知道他查到了多少,隻是應了一聲。
“安室哥哥是波本,他明明知道你是公安,卻沒有對組織的人拆穿,你還會找他幫你查組織的消息,那麽……他是你的線人嗎?”柯南問道。
“為什麽你會覺得他是我的線人?”諸伏景光有些好奇。
這孩子,難道就沒想過波本是臥底的可能性嗎?
“有人告訴我,波本,不殺人,他身上沒有血案。”柯南沉聲道,“這樣的人,如果願意合作,公安應該能接受吧?一份證人保護計劃。”
“就憑這點?”諸伏景光說道。
“我有一瞬間懷疑他也是臥底……但是,臥底會做到這樣高調嗎?身為臥底,為了向上爬,不得不昧著良心手染無辜者的鮮血以取得信任……這是綠川警官對我說的。”柯南盯著他的眼睛,坦然道,“一個不殺人的臥底,我不覺得一個臥底有底氣在組織裏這般特立獨行,就算他是高層的……那個,也不可能。”
“高層的……什麽?”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
“就是那個啦!”柯南有些暴躁地扭過頭,“那個人告訴我,波本和日本威士忌是……情人關係。”
“……”諸伏景光表情裂了,突然又有點驚恐。
這孩子……該不會,是在為黑川凜抱不平?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凜叔叔應白川製藥的邀請去美國的時候,琴酒為什麽用槍指著安室哥哥把他帶走?是不是你們暴露了什麽?他又是……怎麽平安回來的?”柯南一連串地問道。
“你慢點。”諸伏景光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世界臥底名單那次,不禁歎了口氣,半真半假地說道,“那一次,是公安內部的一份名單被組織成員竊取了。公安在奪回的過程中,有一部分名單外泄,導致幾位潛伏在組織中的人員犧牲。安室君的名字顯示了一半,所以……”
“一半?”柯南忍不住驚呼,“就算隻有一半,琴酒也會隻錯殺不放過的吧。”
“……”諸伏景光看著他不說話,心累。
要解釋很簡單,但是難免把波本和日本威士忌的曖昧關係放到了台前。而在工藤新一已經腦補了無數場零在兩個男人之間的苦情大戲的現在,他著實……有點說不出口了。
“我明白了。”柯南吐出一口氣,眼神複雜。
他想起那天在醫院病房裏見到的安室透,虛弱而蒼白,還有手腕上被束縛過的痕跡、領口的紅痕……
諸伏景光對上他的視線,臉上還繃得住,內心是崩潰的:你知道什麽了啊你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好嗎!
“對了,凜,他是不是在你們的計劃當中?”柯南問道。
“對對對,黑川他知道。”諸伏景光自暴自棄地說道,“最後能完全洗清安室君的嫌疑,是黑川破解了竊取資料的組織成員的手機,發送了下半條短信。”
柯南張了張嘴,半晌才道:“你們都不告訴我……明明經曆了這麽危險的事……”
他本該明白的,怎麽可能有人在琴酒手裏全身而退呢?讓組織的高級代號成員,日本威士忌從琴酒手裏硬是搶人,難道不需要代價的嗎?可是之前,怎麽就一直無視了這一點呢!
諸伏景光扶額,已經不敢去想他到底腦補了多少限製級劇本了。
就算當年他發現幼馴染居然和組織成員糾纏不清的時候想到的,大概也不能比這個更精彩。
隻是,如果零知道他的形象在柯南眼裏已經變成了被上司強迫決心棄暗投明和真心喜歡的戀人在一起的迷途知返小白花,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然而,無論如何,工藤新一始終沒有懷疑過零對黑川凜的感情是假的這點,還是讓他留了一點欣慰。
起碼……也沒到最糟糕的地步,是吧?
原本他倒是想,工藤新一都查到這地步了,不如就告訴他零也是公安臥底算了。可聽了工藤新一的劇本,他是怎麽都不敢說了。
零是組織成員還罷了。要是讓工藤新一腦補作為公安警察,零在臥底任務中一邊和組織高層曖昧,一邊和普通人談戀愛……得,感覺這個更社死一萬倍!
絕對、絕對要把零的馬甲給捂緊了,決不能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