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柯南跟著毛利父女去參加森穀帝二的下午茶會。
黑川凜愉快地把書吧交給安室透看店,自己去了一趟那個私人安全屋。
那是一座塔樓公寓的頂層,一梯兩戶,兩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中間被打通了,整個頂層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大半個東京,正對著就是東京鐵塔:如果琴酒開著魚鷹掃射東京鐵塔的話,這裏倒是個觀戰的特等席。
公寓裝修得很精致,家具蒙著白布防塵,廚房裏的廚具看上去比書吧樓上那個家更全。若是不看見牆壁夾層後滿滿的軍事槍械和各種違禁用品,這地方和“安全屋”看起來完全不搭邊。
他沒去動那些應急物資,而是檢查了大門的掌紋鎖。這個詭異的世界,連智能手機都造不出來,卻有了如此先進的智能安保係統就……難以言喻。
然而,讓他驚訝的是,係統記錄裏,錄入的掌紋竟然有三個。
如果其中兩個是他和安室透,那最後一個是屬於誰的?安室透說起的時候,有一種微妙的驕傲,那是一種主人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被人偏愛的有恃無恐,那首先排除赤井秀一。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他隻能暫時將記錄導入U盤,隨後刪除了所有記錄,再單獨錄入自己的。
他可以暫時信任安室透,但不信任另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家夥,既然分辨不出哪個是誰的,就隻能全部清理掉。
回去的路上去了趟超市購買晚飯的食材。
安室透都包攬了做飯的任務了,總不能讓人每天還自帶食材上門。
壓榨組織的波本沒關係,壓榨公安的降穀零就……嗯,以後被秋後算賬不太好。
不過今天小蘭會帶柯南回家吃了晚飯再回來,就不需要做柯南的份了。
隻有兩個人,黑川凜隻買了點菠蘿炒飯的材料。
果然,就算簡單的炒飯,在安室透手裏也能變成美味佳肴,另外還煮了一鍋味增湯。
一邊吃飯,電視裏播放著社會新聞。
“說起來,最近縱火案好多。”黑川凜若有所思。
“嗯,我從機場過來的的士廣播裏聽到的,那個被縱火的黑川家,是黑川病院的院長家吧?被人殺了凶手還沒找到。”安室透說道,“和你同姓,我還查了查。”
“好像是吧。”黑川凜隱約記得這是森穀帝二的爆炸案的起始,凶手是他家保姆。不過這回柯南跟著毛利小五郎出門的機會少了,案子就沒破,還在向社會征集線索。他也沒有告密的想法。他原本就是遊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帶的賞金獵人,一個酒後進手術室造成病人死亡的醫生被死者家屬報複什麽的,殺人償命不是嗎?
警察破案了,他不會保。破不了,他也不會說。
雖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自己做的選擇,就要自己承擔所有後果。
“叮~”手機響了一下。
黑川凜皺了皺眉,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即沉下了臉。
“怎麽了?”安室透警覺地看他。
然而,還沒等黑川凜開口,他的手機也響了,這次是電話。
安室透做了個“朗姆”的口型,黑川凜立刻關了電視。
“波本。”手機裏傳來變聲器的聲音,“東洋火藥庫失竊的火藥,協助琴酒弄到手,盡快搜集情報。”
“東洋火藥庫?”安室透皺了皺眉,不滿道,“朗姆,我才剛剛回到日本,就算調查,也需要時間鋪線。”
“沒時間了。”朗姆冷冰冰地打斷,“你們威士忌小組如今都在東京,也不是第一次配合了,難道僅僅過去兩年,就沒有當初的默契了?時間就是金錢!”
“知道了,我盡力。”安室透知道這個任務由不得他拒絕。然而,提到過去,他就會想起已經不在了的摯友,心底一股戾氣上湧,又強行按捺回去。
黑川凜等他掛了電話,直接翻過自己的手機給他看。
屏幕上躺著一條短信:
【東洋火藥庫的情報,盡快。——Gin】
“真會使喚人。”安室透抱怨道。
“體諒一下他吧,琴酒手下都是行動組,殺個把人還行,讓他做這種細致活兒,你放過他。”黑川凜說著,拿起遙控,重新打開電視。不過縱火案的新聞已經放完,換成了另一個慈善晚會。
電視屏幕裏的女主持容貌俏麗,精明幹練,是很吸引人的那一款。
可惜。組織,基爾。CIA,本堂瑛海。
無論哪個身份都不討喜,而事業女性水無憐奈則根本不存在。
旁邊的安室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麽埋汰琴酒,他又要和你打架了。”
“我怕他?”黑川凜不以為然,“何況,我又沒有說錯。他那張死人臉一板,還收集情報?人家不馬上報警就不錯了。”
安室透聞言,更加笑得開心。
黑川凜敲了敲桌子,陷入思考。
他不知道原著裏組織有沒有插一手,但是,如果不能在事發之前截下那些火藥,那能夠避開警方耳目拿到手的……嗯,就算隻有森穀帝二家裏的那些,也足夠搪塞朗姆了。
隻是,他雖然記得大致劇情,卻不記得具體日期了。要不……在柯南身上多裝兩個竊聽器?
“對了,凜,這周六有空嗎?”安室透突然問道。
“周六?”黑川凜想了想,點頭,“有,怎麽?”
他給了小蘭兩張周六的電影票讓她約工藤新一,這天柯南不管去不去得了,肯定不會當沒事人一樣在家呆著,那他當然有空。
“能不能陪我去買點東西?”安室透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好幾年沒回日本了,這次要常駐,得添置不少東西,有個人能商量就好了呢。”
“可以。”黑川凜默默看了眼麵前空了的盤子,同意了。
“那我這兩天就不過來了,勞碌命。”安室透把碗筷收拾好,沒有找借口多留一會兒,爽快地告辭了。
黑川凜站在二樓窗口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發了條短信給赤井秀一:
【監視森穀帝二。】
很快的,對麵回了兩個字:【收到。】
黑川凜滿意地點頭。
行動能力強,還不會多問理由,這麽好用的屬下,他是真的想跟fbi搶人了。
另一邊,安室透在看不見黑川書吧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降穀先生!您終於聯係我了!”
“風見,不要叫我降穀先生,容易暴露身份。”安室透語氣不善地訓斥。
“是是,降、安室先生。”風見趕緊改口。
安室透歎了口氣,直接道:“東洋火藥庫失竊案的案卷,全部發到我郵箱,盡快。”
“好的,我馬上去辦。”風見立刻應道。
“還有事?”安室透察覺了對麵的遲疑和欲言又止。
“那個……”風見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安室先生回來後就去了黑川書吧,還在那邊打工,是不是……黑川凜這個人有問題?他和那個組織……有關嗎?”
“沒有。”安室透幾乎沒有考慮地脫口而出。
“啊……”風見被堵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別多想,他若是和組織有關,我就不會留在那裏。”安室透緩和了一下口氣。
“說的是。”風見明顯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嘲諷自己。
也是,一個臥底,要是特地跑去組織成員的地盤打工,是嫌自己暴露得不夠快?
安室透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組織有人對最近聲名鵲起的偵探‘沉睡的小五郎’感興趣,懷疑他背後有高人支招,所以我去試探一下。這件事,先不要通知警視廳。”
“是,我明白了。”風見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黑川書吧剛好在毛利偵探事務所對麵啊。
“就這樣,最近除非我發消息,否則不要主動聯係我。”安室透說完,掛了電話。
“是!安……”風見還想說什麽,但聽到的已經是忙音。
降穀先生還真是雷厲風行啊,對了,東洋火藥庫的案卷!看來今晚加班加定了。
安室透捏著手機,表情有些複雜。
月光落在他半邊側顏上,另外半邊隱在黑暗裏,更看不真切。
“我在做什麽啊……”許久,他才喃喃地一聲低歎。
黑川凜和組織無關?不,簡直是太有關了。可為什麽他不願意通知公安呢?
或者,是當年第一眼看見就覺得,本質那麽溫柔的人是不適合黑暗的。組織裏見過黑川凜的真麵目又知道他表麵身份的成員,不算神秘的boss的話,隻剩下琴酒、黑麥和他自己——到時候如果幹掉琴酒和黑麥,能不能把黑川凜洗成公安的協助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如同春雨下的嫩芽開始瘋漲。好一會兒,他又忍不住低低地悶笑起來。
什麽時候起,他降穀零居然會有為了一個人徇私的念頭了……可諷刺的是,就算他徇私,真到了那個時候,那個人也隻會恨他而已,更有可能根本不會接受。
“走一步看一步吧……”安室透重新舉步往前走去,聲音低得連自己都難以聽清,一出口就消融在了夜風裏。
“我總覺得,我是可以改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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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有一段目前威士忌組的關係,好奇可以看,但涉及輕微劇透,喜歡自己從文裏找伏筆的小可愛看到這裏就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