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降穀零正捧著杯子喝茶潤嗓子, 被高頻的尖叫聲嚇得直接嗆到。
黑川凜順手拿走他的杯子放回桌上，一邊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我出去看看吧。”諸伏景光一臉無奈地站起來。
“麻煩你了。”黑川凜頭也不抬。
諸伏景光苦笑，開門出去。
“我們也去吧？”降穀零說道。
“不用這麽興師動眾的, 如果有事, 諸伏會來叫我們的。”黑川凜說道。
“可是……”降穀零覺得讓幼馴染一個人忙好像有點過意不去。
黑川凜歎了口氣, 抬起右手，用兩根手指敲了敲他的額頭：“這時候怎麽就不聰明了呢？諸伏是想讓我們多點時間說話。”
降穀零怔了怔，眼底又閃過一絲失落，好一會兒才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黑川凜答得很快。
“明天什麽時候？”降穀零執著地追問。
“早上, 9點的飛機。”黑川凜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說道, “我知道明天早上警校有課, 別請假來送我。”
話都被堵了回去, 降穀零鬱悶地灌了一大口茶。
“這麽舍不得我？”黑川凜笑歎。
降穀零沒回答，偏過頭去, 盯著桌上的一盤壽司。
“好啦，會給你寫信的。”黑川凜又揉了揉他的頭發。
“拿壽司的手別碰我頭發。”降穀零抗議。
“你的頭發又不髒, 不會把病菌吃下肚子裏的。”黑川凜理所當然道。
“……”降穀零忍了忍, 終於怒吼道，“混蛋！是你手上的油弄到我頭發上了！”
“是這樣嗎？”黑川凜歪了歪頭，顯得很無辜。
“你這人……真是很知道怎麽惹人生氣。”降穀零抱怨。
“也許我一直都不討人喜歡吧。”黑川凜不在意地笑笑。
“才不是。”降穀零急忙補救, “你、你……其實……”
“其實很討你喜歡？”黑川凜湊近了他。
“……”降穀零終於忍無可忍地撲上去，“我非要揍你一頓不可！”
黑川凜隨意地讓他撲到在榻榻米上，悶笑不已。
“Zero……”諸伏景光拉開門, 剛叫了一聲，忍不住僵住了，“你們在幹嘛？”
“呃……”包間裏的兩人一坐一躺, 降穀零的手還壓在黑川凜胸口不讓他起來。
“能放手嗎？”黑川凜幹咳了一聲。
“啊。”降穀零臉上一紅，趕緊縮手，回到原位坐好。
黑川凜坐直身體，整理了一下外衣，神色如常地問道，“諸伏，外麵怎麽了？”
諸伏景光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決定當做沒看到剛才的一幕，說道：“是殺人案，凶手就在店裏的過道上，當眾刺死了被害人。”
“當眾殺人？”降穀零睜大了眼睛。
“嗯，我幫忙封閉了店門，警察已經到了，Zero和烏羽君先留在包間裏。”諸伏景光說道。
“不是，既然是當眾殺的，警察把凶手直接帶走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還要封店？”降穀零不解道。
“可問題是，兩個人在店裏打起來後，店員和他們的同行者，還有其他好幾個顧客都過去幫忙拉架。太混亂了，誰也沒看見那一刀是誰刺的。就是聽到慘叫，大家趕緊散開，就見到被害人躺在地上，腹部插著一把刀。”諸伏景光無奈道。
“哈？”降穀零也愣住。
“反正隻要查一下刀上的指紋就行了。”黑川凜隨口說道，“這個天氣，總不會有人在店裏戴著手套吧？如果戴了，就不打自招是凶手。”
“可是，刀上沒有凶手的指紋。”諸伏景光說道。
“趁著混亂擦掉了？”降穀零皺了皺眉。
“不，這上麵……有被害人的指紋，很清晰，可沒有凶手的。”諸伏景光搖頭。
“哦？”黑川凜一挑眉，“這可有意思了。”
“諸伏君，麻煩你過來一下。”外麵有人喊道。
“就這樣，恐怕要挺晚才能回去了。不過，烏羽君就要走了吧，你們多聚聚，案子我會處理的。”諸伏景光匆匆說完，為他們關上了門。
“你覺得是怎麽做到的？”降穀零有些興致勃勃。
“唔，先擦掉指紋唄。刺中腹部不會立即致死，被害人下意識抓住了刀柄，就隻有受害者的指紋了。”黑川凜隨口答道。
“這麽短的時間裏，應該擦不幹淨，更有可能是用什麽東西包著刀柄刺的。”降穀零反對。
“大概吧。”黑川凜沒有反駁，在推理上，他一直都是不怎麽擅長的，遠比不上安室透和柯南。
“不過，當眾殺人，使用這種手法作案，還真是膽大包天呢。”降穀零感歎。
“降穀，你這麽喜歡推理的話，是想去搜查一課嗎？”黑川凜忽然問道。
“不知道。”降穀零怔了怔，“我還沒想好。”
“不後悔就行。”黑川凜說道。
“你後悔過嗎？”降穀零脫口而出。
“我？”黑川凜想了想，眼底浮起一絲黯然。
他唯一後悔的事，就是在7年後的時間線上，沒有對那個安室透說一句“別哭，等我回來”，還有“我喜歡你”吧。
可惜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還有回去的機會。又幸好，就算還要等待很久，但他終究給自己留下了回去那個時間線的鑰匙。
降穀零看他的表情，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包間裏的空氣也一下安靜了。
黑川凜拿起茶壺，卻發現茶壺已經空了。
“等我一下。”黑川凜站起身。
“哎？我和你一起去。”降穀零回過神。
“不用，我很快回來，別浪費時間了，案件解決就要回去了。”黑川凜笑著戳了戳他的臉頰，穿上鞋，開門出去。
“先生，不好意思，我來吧。”一個服務員趕緊跑過來，從他手裏接過茶壺。
黑川凜便靠在牆上，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現場。
確定無關的客人已經疏散，屍體也已經抬走，現場隻有兩男一女三個嫌疑人，以及攤開在桌上的證物。
除了警察，居然還有兩個十歲上下的少年男女在旁邊轉來轉去。女孩兒似乎有些害怕，緊緊抓著男孩的衣角。
“……”黑川凜一頭黑線。
就說吃個飯怎麽也會遇見殺人案，原來是工藤新一在啊，那就正常了。
他的目光移動到旁邊和年輕不少的目暮警部說話的人身上，嗯，果然是毛利小五郎。其他相熟的警察倒是一個都沒看見，也難怪，像是佐藤美和子，這個時間都還沒上警校呢。
既然工藤新一在，估計案子也快破了。不過，到底還是10歲的小死神，就多給他一點時間好了。
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茶壺，他淡淡點頭，返回了包間。
“案子怎麽樣？”降穀零問道。
“快了。”黑川凜給他續茶。
降穀零捧著茶杯不說話。
其實他們和案件是不相幹的人，並非不能離開，隻是誰也沒提。或許是都明白，出了這個門，就是離別的時刻了。
“不許失聯。”降穀零吐出一句話。
“好。”黑川凜應下。
隻是——我怕最後失聯的會是你呢，零。
他早就明白自己要怎麽做才會不影響未來。等過幾天，修改IP從美國注冊一個郵箱給降穀零發一封郵件。隻要這麽維持一段時間，等到降穀零進入組織臥底，就算為了朋友們的安全，也會斷掉一切和故人的聯係。
到時候，他隻要繼續發幾封不會有回複的郵件，明知故問一下出了什麽事，就可以裝作失望，不再主動聯係。
而烏羽涼這個人，自然而然從降穀零的生命裏退場。
“你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降穀零問道。
“以後的事誰知道？”黑川凜一笑，“不過，如果你來美國，或許我可以給你當向導。”
“那這麽說定了！”降穀零立即說道。
“好。”黑川凜依舊是一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寵溺。
看著心愛的小貓明亮起來的眼神，他忍不住失笑。
可惜了，組織時期的波本，就算到了美國也不敢去找故人。而之後……日本公安，堂堂零組的組長，整一個特工頭子，出國就是國際問題，哪有這麽容易。
這注定是個實現不了的承諾。
然而降穀零卻仿佛放鬆了很多，就像是回到了警校的那一個月，兩個人會窩在狹窄的宿舍裏，或是操場的一角，天南海北，什麽都聊。
“Zero，解決了。”打斷他們的，還是諸伏景光。
“啊，都快9點了啊。”降穀零看了看時間，有些猶豫地抬頭，“你明天還要趕飛機吧？”
“嗯，該回去了。”黑川凜站起身，隨口問道，“案子破了？”
“是啊，現在的小孩兒可真了不得。”諸伏景光讚歎道，“不愧是工藤優作先生的兒子，長大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黑川凜笑了，臉上隱隱有一絲驕傲。
畢竟，也是他監護的孩子啊。
降穀零跟在最後，直接走向櫃台：“說了我請的，別跟我搶。”
“那我們在門口等你。”諸伏景光喊了一句。
“知道了。”降穀零遠遠答道。
被他們的聲音驚動，工藤新一一溜煙跑了過來，歡快地說道：“諸伏先生，剛才謝謝你幫我，否則他們都當我是小孩子不肯聽我說。”
“不客氣，你很厲害。”諸伏景光笑著誇讚。
“諸伏先生以後也一定會是個好警察的。”工藤新一抬起頭，臉上滿滿的崇拜，看看黑川凜，又往櫃台方向張望了一下，卻隻看到一個金發的背影，順口道，“諸伏先生的同伴，都是警校的學生嗎？”
“是啊。”諸伏景光點頭。
“那……”
“新一，我們要把你丟下了哦。”大門口，毛利蘭喊道。
“來了！”工藤新一答應一聲，揮了揮手，“那諸伏先生，還有那位……未來的警察先生，再見！”
“真是很有活力的孩子。”黑川凜失笑。
“說什麽呢？”降穀零走過來，一邊把收據塞進錢包。
“沒什麽，走吧。”諸伏景光說道。
“回去後Hiro要跟我講這個案子的手法啊。”降穀零說道。
“你自己想。”諸伏景光給他一個白眼，“我辛苦老半天，Zero也不幫忙，不告訴你。”
“怎麽這樣！明明是你說不需要的。”降穀零抗議。
然而，一跨出店門，爭吵聲戛然而止。
“那麽，再見了。”沉默中，還是黑川凜先開口。
“……嗯。”降穀零低低地應了一聲。
“照顧好自己，別太拚了。還有……想做什麽就去做，不要讓自己後悔。”黑川凜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沿著安靜的街道離開。
就當做，不知道身後的視線一直跟隨他到拐角。
作者有話要說：嗯，有讀者猜對了，確實，零的初戀是……烏羽涼！
原著裏，零對愛蓮娜的感覺是憧憬孺慕加一點點愛戀，這是男孩子很容易喜歡年長女性的普遍心理，而凜也被原著誤導了，以為自己代替了愛蓮娜的劇情就成為了零的初戀，可是這不對的……又不是天生的同，怎麽會覺得年幼時幫過自己的小哥哥是愛情啊。
原著裏，鬆田聽到零要當警察的理由說他輕浮，聯誼時也開玩笑零喜歡的是年長的女醫，透子臉紅甚至不反駁，表示他對初戀是坦然承認的。所以，這裏零對凜否認是初戀，不是害羞是真的炸毛否認啊！！！
相反，“烏羽涼”這個人才是第一次讓他動了心的人，隻是這種暗戀的心情他自己也沒搞明白就分開了，等到進入組織臥底，不得不切斷所有往日的聯係後，初戀……或者說暗戀也就無疾而終了，他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曾經暗戀過一個人。
組織篇裏，凜是因為回應未來的透子的感情，而透子這麽容易動心，未嚐沒有潛意識裏黑川凜和烏羽涼兩個人相似產生的好感。並不是找尋誰的影子，而是兩個人撩人的方法其實很像，而透子……其實習慣了被這麽撩，並不會產生心理反感。
唔……不過等回到柯南元年，大概會有我醋我自己但我不能告訴你你暗戀的其實也是我這種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