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父, 我看這毒素有可能從皮膚排出來,要不要考慮配合藥浴使用?”雲裳對衛之珩說。
衛之珩一邊觀察著實驗組耳鼠,一邊點頭,“嗯……可行, 容我考慮下配方……”
“藥浴……不對, 你不是覬覦某人美色吧?”衛之珩豁然抬頭, 看向雲裳。
雲裳無語, 卻又不得不解釋, “我說了, 除夕那天我真的是喝醉了, 才會……平時沒有那麽色膽包天……”
“這麽說, 平時是有色心, 沒那色膽囉?”衛之珩捋著胡須, 談起這個, 倒是接話接的十分絲滑。
“呃……倒也不必說出來,看破不說破, 我們還能做朋友。”雲裳在心中腹誹,臉上笑吟吟地轉移話題, “二師父,藥浴用什麽藥材?”
果然討論醫術轉移話題的手段百試不爽,衛之珩回答, “你這邊效果最好的是一天給一次龍涎香的?”
“正是,每日午時初給藥,後可觀察到實驗對象活動能力逐漸恢複……至申時末, 實驗體有少許毒素排出。”
“藥效如何?”
“據我觀察, 規律每日給藥組, 實驗體一月內毒素祛除了大約九成……隻是, 尚無完全拔出毒素的例子……”雲裳蹙眉,如果建模動物中,尚不能完全拔出毒素,那麽像大師兄和小徒弟他們,中毒時日已久,似乎更難完全祛除餘毒。
看出了雲裳的擔憂,衛之珩瞪了她一眼,“能有如今的效果,再配合老頭子我的針灸,輔以藥浴,怎麽著也能祛除個九成九吧……剩下的,就算有,隨著修為的提升,也總能成功拔除……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區別罷了。”
“畢竟現在能夠持續供應龍血草,就是之前解任何毒,想都不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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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二師父,你在安慰我?”雲裳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哼……知道就好。”片刻之後,衛之珩又略有些不自在的說,“我看了,你之前說動物實驗之後,還需要藥物臨床試驗?”
“嗯。”
“那麽這個所謂一期實驗,健康受試者,找好了麽?你看師父我如何?修為夠,醫術也不錯。”衛之珩自從上次在徒弟麵前暴露了自己的“無知”之後,這些時日在研究院,很是補充了一些“知識”,知道了藥物的一期臨床試驗,需要找健康受試者。
雲裳領會了衛之珩的意思,微微一愣,笑出聲來,“二師父,這個一期臨床試驗,我已經做了。”
“嗯?”
“半個月前,我看對照組的耳鼠,服用龍涎香之後未曾出現不良反應,就已經嚐試自己服用了……你沒看出來?”
衛之珩吹胡子瞪眼,“這哪看得出來……手拿來,我看你有沒有變傻!”
“果然感動不過一刻,二師父,你是不是有感動‘過敏症’,論破壞氣氛,你也是天階。”雲裳哭笑不得,伸出手腕讓衛之珩把脈。
衛之珩單手搭在雲裳的手腕上,還探出一縷靈力細細查探了一番,方才開口,“嗯……不錯,較之去年,修為提升了一分,氣血也更加充沛。”
“這龍涎香補血效果挺好哈,除了最開始你給我的那瓶血樣,後來的血樣都是細胞培養做出來的吧?”衛之珩沉吟,誇獎到,“沒有傻乎乎的自己定期放血……不錯。”
果然,衛之珩知道了,之前給他的那瓶血樣是來自她本身,不過如今看來,他並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雲裳心中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辭,“哈……有替代方法,倒也沒必要那麽傻。”
雖然,如果體外培養的“血樣”不能夠配製出同等藥效的龍涎香的話,雲裳也是不介意獻點兒血的……
如今有替代的辦法,關乎她本人的身世,能夠隱藏一二也是好的。
畢竟剛剛解決“封神之秘”的問題,雲裳還不想這麽快就傳出“唐僧□□質”的消息。
畢竟以她的血入藥,能夠提升丹藥品質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了,還說不定那些壽元將盡,卻又以為隻要活的久就“封神有望”的老怪物,為此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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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衛之珩拿出了一套藥浴用的方子,雲裳按照方子上的要求,在琅玡閣采購齊全藥材之後,又按照衛之珩的要求將藥材處理成粉末,留待藥浴使用。
一切準備妥當,理論上就可以開始所謂的二期臨床試驗了。
得知此事之後,江月白、薑軒都自願要做第一個試藥的人。畢竟這解毒這件事,藥物在正常人身上是一種反應,在病患身上則可能又是另外一種反應了。
最後經雲裳和衛之珩商議之後,還是認為由江月白先行使用比較穩妥。
一來,江月白中毒更深,藥效更加明顯易於觀察。二來,江月白修為的底子更好,相對於薑軒,體質也更好一些,做為首次試用者來說,更為穩妥。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雲裳帶著衛之珩來到了雲霞院,分別打開了雲霄峰、雲霞院的大陣……還提前布置好了加強版避雷針。
衛之珩看著雲裳小心翼翼布置避雷針的模樣,輕哼,“你這……倒也不必如此陣仗吧……你還真以為,解了毒之後,你師兄就能原地飛升啊?”
說完,又看了看打開的兩重大陣,陣法完全打開之後,呈一種淡藍色的水幕模樣,籠罩在雲霞院上方,這陣法運行完全可都是錢,雲裳向來沒有這麽大方的。
衛之珩補充,“放心,據我觀察,就算你那師兄就算解了毒,也不會丟下你跑了的……”
雲裳……雲裳滿腦門問號,試圖按照衛之珩的腦回路思考問題,半響之後,方才哭笑不得。
這位估計又聯想到話本子了,不知道這次是強取豪奪劇本,如《強取豪奪來的嬌夫,解毒以後跑了》,或者是《女流氓的金絲雀飛升了》,又或者是求而不得劇本,如《嬌弱公子立地飛升,癡心掌門求而不得》。
“徒兒?”衛之珩看雲裳走神的模樣,又喊了一聲。
雲裳回過神來,眼神複雜的看了衛之珩一眼,最近與二師父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她的腦回路都不對勁了。
雲裳看向打開東廂房門扉的江月白。
因為之前已經交代過江月白,待會兒服藥之後,會先進行針灸,後準備藥浴。
此時的江月白一頭墨發未束,如瀑布般披散在腦後,柔和了幾分他鋒利的五官……又因為中毒的緣故,江月白的麵色一直都有幾分蒼白,如今更顯得有幾分脆弱感;再加上他一身月白色衣袍半遮半掩,不複以往那般整齊熨帖,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抹如玉的肌膚……
雲裳滿腦子《金絲雀》、《囚金枝》劇本。
天地良心,雖然自江月白醒來以後,他一直居住在雲霞院,後來雲裳也沒主動提讓他搬回他自己原來的住處。
但歸根究底,最開始,是大師兄他自己願意的!
雲裳使勁兒搖了搖頭,試圖把腦海裏奇奇怪怪的聯想甩出去。
“師妹?”江月白見雲裳的模樣,疑惑到。
“嗷嗷,聲音也很蘇。”自從上次在大佬麵前“訴衷腸”之後,雲裳還沒跟大師兄見過麵,準確地說是,自從除夕那晚之後,雲裳還沒跟大師兄見過麵。
至於為什麽,是雲裳有意為之的,不是她想要當一個“渣女”,“始亂終棄”,實在是她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獲得了大佬的首肯,但是她不知道大師兄他怎麽想的啊!
“不然,等毒解了,也讓大師兄醉一回?”雲裳默默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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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衛之珩打斷了雲裳的滿腦子不良思想,“愣著做什麽呢?進來吧。”
東廂房此時已經準備好,在臥室內側立了個屏風,裏麵放置了一個浴桶,裏麵放置好了熱水。
衛之珩環視一圈,又檢查了一下雲裳手裏端著的托盤,托盤裏放置著提前配置好的用於藥浴的“藥粉”。
一切無誤之後,衛之珩看向江月白,“開始吧。”
相對於雲裳的緊張,江月白倒是十分坦然,遞給雲裳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後,他脫去外衫,盤膝坐在準備好的浴桶裏,接過白瓷瓶,仰頭將那所謂龍涎香喝了下去,然後雙手掐訣,閉上雙眸默默運轉功法。
兩刻鍾之後,江月白**在外的皮膚上漸漸有經脈的紋路顯現出來,初時是淡淡的粉色,之後變成了青色,再之後漸漸有黑色的霧氣聚集……
衛之珩見狀,幾枚銀針激射而出,直奔江月白背後幾處大穴……緊接著,衛之珩雙手捏訣,淡青色的靈力連接到銀針上,銀針微微顫動……浮現在經絡上的黑色霧氣猶如受到了牽引,逐漸往中心處——金色銀針所在的那處“神道穴”聚集。
片刻之後,以“神道穴”為中心,周圍的脈絡都染上了黑色,越靠近神道穴越是濃鬱,仿佛在如玉的肌理上綻開了一朵黑色的蔓珠莎華。
“嗯哼……”,隨著毒素的聚集,江月白發出了一聲悶哼,汗水從額角滾落,匯聚到下頜,再滴落在水麵上。
“二師父?”雲裳聽聞之後,看向衛之珩。
“愣著幹什麽,放藥浴粉。”
雲裳連忙上前把托盤裏的藥浴粉倒在水裏。
一匣淡青色的藥浴粉被傾倒入浴桶之後,眨眼之間,那些粉末都融化在水裏消失不見,緊接著,水麵仿佛沸騰起來,浴桶裏本來準備的清澈透亮的水,也開始變成如翡翠一般的色澤。
作者有話說:
雲裳:都怪二師父,現在的我不對勁,滿腦子《金絲雀》、《囚金枝》。
鹹魚:想看。
衛之珩:想看+1。
江月白:想試。
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