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嶽靈兒的話語中,暗諷的含義頗多。

所以,一向直來直去,不懂彎彎繞的柳傾,並沒有聽懂嶽靈兒在說什麽。

不過,江城為了家庭和睦,還是盡量替嶽靈兒往回找補。

“嶽道友想說的,其實是勞逸結合吧?我個人一向不提倡一味的修仙或者工作。其實散漫悠閑,才是最好的生活狀態。”

嶽靈兒不滿意道:“什麽散漫悠閑?就是遊手好閑。江城,她整天吃你的喝你的,還不工作,你打算養她多久?”

江城雙眸微睜,心道:嶽道友,快別說了!再說得出大事!

江城低聲提醒:“嶽道友,你冷靜一下。”

嶽靈兒冷哼道:“哼,江城,該冷靜的人是你吧?你難道就沒發現,她長得過於漂亮了嗎?你看她的腰,水蛇似的,哪是人能長出來的?照我看,她八成就是妖……唔……”

江城一個箭步上去,把嶽靈兒的嘴巴死死捂住!

他這一生如履薄冰,汗流浹背的時候少之又少。

但現在,絕對算得上一次永生難忘的流汗時刻。

但凡他的手慢上一步,讓嶽靈兒把話說完,他們兩個多半死定了。

柳傾默默從陽台上走過來,安靜地站在江城身邊。

“妖,什麽?”她問。

“妖,妖孽!妖孽!嶽靈兒是說你長得太漂亮了!像不講道理的妖孽一樣。對吧嶽靈兒?”

江城給嶽靈兒一個眼神暗示。

被捂住嘴的嶽靈兒說不出話,隻得拚命點頭。

柳傾抬頭看著江城,道:“她罵我?”

“沒有沒有,妖孽雖然是貶義詞,但在剛才的語境下,是褒義的用法。她羨慕、嫉妒你的美麗,所以才用‘妖孽’這種貶義的形容。而她這種心態,也正好再次凸顯了你的漂亮。簡單的說,嶽靈兒就是想形容你非常非常好看。”

聽到江城的解釋,柳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剛才聽到‘妖’,還以為是嶽靈兒發現她來自天山了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幸好不是。

“嗯,謝謝你。”柳傾對嶽靈兒道謝。

被捂住嘴的嶽靈兒,還是隻能點頭。

小插曲結束後,柳傾重新回到她的領地。

江城警惕地看著嶽靈兒,道:“嶽道友,你冷靜下來了嗎?如果是,你就眨兩下眼。”

嶽靈兒眨兩下眼。

江城緩緩鬆開手,期間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隻要嶽靈兒有一絲不對勁,他就立刻重新把嶽靈兒的嘴給堵上。

其實不止是江城感覺嶽靈兒有點奇怪。

嶽靈兒自己也感覺她自己有點奇怪。

嶽靈兒承認,她是有億點羨慕柳傾,誰讓柳傾能和江城合租,而且還長得那麽漂亮。說不羨慕都是假的。

但是,她雖然羨慕,加點嫉妒,可她又不是沒有情商。

正常來說,剛才那些話她是根本不可能說出口的,最多隻會在心裏想想。

不過奇怪的是,她的情商從某一刻開始,貌似突然降低成了負數。又或者說,她在這個世界上突然沒有了在乎的人,失去了求生的欲望,開始變身社交恐怖分子。

嶽靈兒也不知道這是為啥。

難道是最近壓力有點大,加上情緒壓抑得太久了,剛才突然爆發了?

應該是這樣吧。

總不能是因為用了江城符籙的原因吧?

意誌賦能符看介紹是提升身體潛力的,怎麽想也不可能和情商沾邊啊。江城看嶽靈兒恢複了正常,便鬆了一口氣道:“嶽道友,你剛才嚇死我了。”

嶽靈兒麵露歉意,“對不起啊江城,我,我可能是最近的壓力有點大。所以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江城擺了擺手,寬慰她道:“沒關係,都過去了。你現在能緩過來就好。對了,剛才那張意誌賦能符,你有什麽想法和建議嗎?比如它還有什麽缺陷需要改進之類的。”

嶽靈兒想了想道:“缺陷?沒有吧。”

“建議的話,我覺得,它最重要的就是定價。如果這張符賣得太貴的話,那買家就不如購買兩顆丹藥了。我建議把它的定價,定在主流丹藥售價的一半少一些。這樣才能吸引別人買符。”

江城點頭認可道:“嗯,你的建議很好,符籙的定價確實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

玉京,秦府。

大梁首輔秦文韜正在書房中批閱奏折。

因為果樹刨墳引起的民怨沸騰,近期他收到的奏折中,有一多半都會涉及“臨嵐門”“符籙”“妙丹坊”“沈家”“王小丘”等等相關字眼。

其中,大部分都要求嚴懲臨嵐門和沈家,要求朝廷向臨嵐門索賠大把靈石,並且直接抄了沈家,用以緩解國庫的空虛。

秦文韜拿起一本奏折,又看到類似的言論,頓時嗤笑道:“泛泛之言。”

秦府主母,秦文韜的妻子董語秋端著茶水走進書房。

“老爺今日又不開心了。”

“偌大朝廷,盡是庸碌之輩,我怎麽開心?”

“大抵是他們寫的奏折,沒寫出老爺的心思罷。”

“倒也是如此。”

對於“果樹刨墳”事件的處理,秦文韜早有打算,因此才會覺得這些上來便要“嚴懲”的人,十分幼稚。

首先是“嚴懲”臨嵐門,這純屬是在搞笑。

仙門什麽水平?梁國什麽水平?心裏是一點數都沒有是吧?

更何況,臨嵐門本來就是梁國主動引進,用來製衡通天門的。

這要是僅僅為了出一口氣,一個“嚴懲”把臨嵐門弄跑了,讓通天門繼續一家獨大,那才是梁國的千古罪人。

對於臨嵐門的處理,要雷聲大雨點小,氣勢要足,但傷害不能大。

走個過場罷了。

然後是妙丹坊和沈家。

妙丹坊和沈家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之一。

按理說,理應抄家滅門。主謀沈覓斬首示眾,其餘家庭成員,男的流放邊陲,女的送入教坊司。

但是,沈覓主動供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其中不但有幾十位官員的受賄證據,甚至涉及皇子勾結魔道,暗通敵國的大事,屬於知錯悔改小立了一功。

此功雖不能抵過,但卻讓秦文韜有理由放沈家一馬。

這當然不是出於什麽同情。

而是秦文韜不想“抄家”。

抄家雖然方便,但是容易把一百萬靈石,抄成五十萬靈石,最後隻有四十萬落到國庫中。

國庫空虛,即便把沈家所有財產充進去都尚且不夠,更別說還要遭受朝中各種勢力層層盤剝了。

與其抄家,不如把主罪按在王小丘頭上,給沈家一個活命的機會,然後讓沈家主動變賣家產,為她們自己買命。

沈覓本人,則可以給他個痛快,死得體麵一點。

至於本次事件的主犯王小丘,屬於既沒錢,也沒背景的人物,最適合拿來當街腰斬,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