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美考核結束之後，天色也不早了。
作為大學生，嶽靈兒和程冰昕麵臨著一件無比嚴重的考驗——晚飯吃什麽？
大學不是高中。
大學不僅食堂眾多，而且食堂內的窗口都采取的對外承包製，種類和花樣都十分多。
而且大學還不限製學生出入校門，出門左拐一百米就能走到專門伺候大學生的小吃街。
即便是已經來到蓮大一年的嶽靈兒，也沒本事吃完所有的店鋪。
更重要的是，大學生一般還比較閑。所以一到飯點，選地方比吃飯的時間還長，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靈兒，你什麽時候把那個1016叫過來看看呀？之前都離得太遠了，看不清臉。”程冰昕看著嶽靈兒道。
嶽靈兒心想：饒了我吧。暑假忙了一暑假，每次見到他都有一堆事情，現在終於開學了，好歹讓我歇一歇吧？
“沒那麽熟，不方便叫，等機會吧。”嶽靈兒果斷拒絕三連。
尋常人或許不懂，但程冰昕是了解嶽靈兒的，她真不願意的話，你磨她也是沒用的。
她索性不提了，反正大學時間還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正準備找地方吃飯，便聽嶽靈兒的通訊符響了。
程冰昕看著嶽靈兒掏出通訊符，身板下意識就站直繃緊了。好像給嶽靈兒打通訊符的，是什麽老板，或者長輩之類，值得她尊重的人。
“哦，好，我沒問題。”嶽靈兒認命三連。
然後她便對閨蜜程冰昕說：“抱歉，我晚上有事，不能陪你吃飯了，下次我請。”
“哎？”
不等程冰昕反應過來，嶽靈兒便慌裏慌張地跑了。
程冰昕站在原地。她看著嶽靈兒的背影，總感覺自打暑假後，嶽靈兒就變了好多。
人變得不那麽傲氣，甚至還有點自卑。花錢也不多考慮了，有時還大手大腳的。
經常發呆，莫名歎氣，有時還會不知名地忽然笑一下。
莫非這一切都和1016有關嗎？
……
玉湖名岸小區附近的一家烤魚店二樓。
嶽靈兒小跑著前來赴約。
“嶽道友，這邊。”江城笑著和她打招呼。
嶽靈兒看到江城，她此刻的臉頰粉撲撲的，微喘著氣，許是因為小跑的原因。
江城和柳傾還是老樣子，沒多少變化，當然，她嶽靈兒也是一樣。
嶽靈兒入座後問：“今天怎麽想叫我出來吃飯了？”
“不是叫你吃飯，是專門請你吃飯！”江城糾正道。
“嶽道友，”江城鄭重地說：“之前讓你連夜畫畫的事情，實在太麻煩你了。不過好在有你的幫助，今天我審美考核的成績不錯，所以請你吃飯來答謝你。”
嶽靈兒眼神閃躲，“啊，是嗎？你成績好就行，我，我今天下午滿課，所以也沒去現場給你加油，不好意思啊。”
嗅，嗅。
柳傾輕輕抽了抽鼻子，而後緩緩抬起頭。
她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謊言的味道。
嶽靈兒，說謊。
不過，嶽靈兒身上所散發出的，並不是惡意的謊言。
而是一種甜甜的謊言。
柳傾之前聞過這個味道，那是六月底的一天晚上，江城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在江城身上聞到的。
那時候，她還睡在樹上。
後來，江城知道了，她就再也沒睡過樹枝，而是一直睡在江城給她買的房子裏。
每一個房子，都有暖暖的陽光，大大的軟軟的床。
柳傾並不覺得床比樹枝更好，但江城喜歡她睡在**，那她就睡在**吧。
柳傾身邊，江城和嶽靈兒在說一些，關於符籙的事。
而她，自始至終，隻是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她聽著江城的聲音，輕輕眨了下眼睛，看向窗外。
高懸的月光下，是玉湖粼粼的湖水。玉湖環形的岸邊，遍布著星點亮光的人家。
嗯，很漂亮呢。
“江城，烤魚我們要辣還是不辣的？”嶽靈兒問。
“不辣的，柳傾不喜歡吃辣。”
“哦。”
可是我喜歡吃辣啊，嶽靈兒心想。
果然，女兒還是比不過室友嗎？嶽靈兒再次心想。
好煩，明明我才是本次聚餐的主角吧？嶽靈兒再再次心想。
“嶽道友。喏。”
江城遞了一個調好料的小碟給嶽靈兒。
嶽靈兒看了一眼小碟子裏的辣椒，然後又抬頭看著江城。
“你怎麽知道的？”她愕然問道。
江城理所當然地說：“你自己告訴我的呀，上次咱們和小禾姐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說你喜歡吃辣，麻辣多一點，其次是香辣。但是又怕吃油多對皮膚不好，所以每次都會假裝把油倒回去，但其實也沒倒多少……”
“我隻是隨口一說的，你都記得？”
江城自然地說：“當然。為什麽不記得，不是才過去沒多久嗎？”
“我……”
吃辣這件事，嶽靈兒自己都忘了，但她完全沒想到，她的隨口之言，江城一直替她記得。
嶽靈兒雙手托腮，漂亮的臉蛋好像吃了辣椒一般通紅，額頭還冒熱氣。
她看了一眼江城身邊，柳傾望著湖水清冷的側臉。簡直是不似凡物的美麗！
冷靜點嶽靈兒，在她麵前，你是沒有多少勝算的！
但是……
嶽靈兒看著她身前桌上，擺放的調好的辣椒的料碟。
但是也不是完全沒勝算，不是嗎？
“那個，你明天考什麽題目？”嶽靈兒問。
“明天隻考戰鬥，我號牌靠前，是上午考。”江城道。
“哦，我明天如果有空的話，會去看的。”嶽靈兒小聲說。
“歡迎呀，那我可要好好發揮了。”
“因為我會去看嗎？”
“當然，不能給嶽道友丟臉嘛。”
嶽靈兒低下頭：“哦。”
……
蓮雲大學門前的十字路口，程冰昕順利抓住某個外出吃獨食的小母貓。
“靈兒！”
“冰昕？哎？你幹嘛？”
程冰昕趴在嶽靈兒身上嗅了嗅，少女好聞的體香中夾雜著一點點食物的香氣。
她道：“好啊，說有事，其實就是出去吃獨食是吧？拋家棄子，在外邊鬼混！嶽靈兒，你變了！說，跟誰吃飯呢？”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就一個朋友，你不認識。”
“我不認識，那我能不能認識認識？”
“你認識他幹嘛？”
“哦？讓我猜猜是誰。”程冰昕趴到嶽靈兒的耳邊，低聲但極快地說：“江城！”
嶽靈兒雙眸瞬間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