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9屆符籙繪製3班的專業課上,某位高馬尾少女心不在焉地托著腮。

如果嶽靈兒沒記錯的話,今天下午,江城會考“審美”。

嶽靈兒清晰地記得,十五天前的9月5號,江城獲得新生考核題目的當晚,便一個通訊符,把她叫到他在玉湖名岸的家中。

去江城家,嶽靈兒倒是輕車熟路。畢竟在吳嶽的時候,吳嶽小築她去過不知多少次。

不過,大晚上去江城家,嶽靈兒還是第一次。

萬一江城不讓她回宿舍,她還得準備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向室友們解釋清楚。

不然的話,就憑她符籙係係花的名頭,謠言肯定風起雲湧。

第一天嶽靈兒有男朋友了,第二天嶽靈兒慘遭渣男拋棄,第三天懷胎四個月暫時不顯懷。

“嶽道友,你會畫畫嗎?”玉湖名岸中,江城如是問道。

“會倒是會,畢竟是符師,繪畫技巧是必學的科目,可是也就隻會一點兒。”

“一點是什麽程度?”

嶽靈兒想了一下,取出紙筆,給江城來了一張速寫——《湖水·柳傾·月》。

“嶽道友,你畫得很好啊!很厲害!”江城不吝誇讚。

“啊,謝謝。不過,你問畫畫想做什麽?”

“我想請你幫我畫張簡筆速寫,一幅人像畫,就像你畫的柳傾那樣。要求是筆畫盡可能少,但外貌的神韻盡可能保留。”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想讓我畫誰?”

江城取出一張圖片,遞給嶽靈兒。

嶽靈兒接過圖片,雙眸頓時瞪大。

她雙手在顫抖,舌頭在打結,結結巴巴道:“江、江城,你要我畫她幹什麽?她是可以畫的嗎?”

江城露出和煦的笑容,道:“當然可以畫,嶽道友,拜托你了。要好好畫,我有大用。”

時間重新回到符籙專業課上,嶽靈兒的身旁,趴著她好奇的閨蜜程冰昕。

“靈兒?下午考什麽呀?”

嶽靈兒不自覺喃喃道:“審美吧。”

“你在想誰?”

“我在想……嗯?你要幹嘛?”

“哦?你最近不太對勁啊靈兒妹妹。”

嶽靈兒瞥了一眼教室上的鍾,低聲道:“不和你聊了,我肚子疼,去洗手間。”

嶽靈兒起身,和老師請假,然後飛奔出門。

半分鍾後,程冰昕也站起來請假。

她出門後,想也不想,直奔著湖邊新生考場上去。

果不其然,當場把“肚子疼”的嶽靈兒抓了個人贓並獲!

“呦,靈兒妹妹好雅致呀,肚子疼還要專門到人多的地方。”

“哎?你怎麽來啦?不上課了?”

程冰昕搖頭晃腦:“你管我?你不也不上課嗎?我程某人就喜歡看帥學弟,肚子疼也要看。略略略。”

從前,嶽靈兒可以和程冰昕亂扯一下午,但現在江城就在不遠處,她根本沒心力和程冰昕來回鬥法。

人一旦有了軟肋,就處處都是破綻。

嶽靈兒被程冰昕調戲得耳垂都紅了,但也隻能故作氣憤道:“不和你說了!就知道亂開玩笑!”

程冰昕本想再調戲嶽靈兒兩句,同為女生,她最喜歡看自己曾經又冷又傲的閨蜜,滿臉羞紅不知所措的模樣了。

但是,隨著嶽靈兒的目光,考場上有一位新生引起了程冰昕的注意。

那個人怎麽說呢,他有一種令人感到奇怪的自信,平和,穩重,和優雅。好像是今天上午,那個與眾不同,回答要“救兩個人”的新生。

當他身邊,剩下九個考生都在手忙腳亂地從湖中取水,然後費盡心機地把水運到黑布旁,最後慌慌張張在黑布上畫畫的時候。

那個人隻是手持一塊複用型符籙,單手插兜,緩步走到湖邊。

在正式畫畫之前,他甚至還非常禮貌地單手放在胸前,向畫布鞠了一躬,以示尊重。

有點帥啊。

程冰昕心想。

“靈兒,靈兒,你看那位,鞠躬的那個。光看背影是挺帥啊,不知道臉怎麽樣……”

程冰昕本想提醒嶽靈兒去看那位帥氣學弟,但她的閨蜜卻不受她的幹擾,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人看。

程冰昕:……

犯花癡了?

沒必要吧?

比自己小的男生絕大多數都很幼稚,沒什麽……

臥槽!

程冰昕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在程冰昕暗中誹謗嶽靈兒的同時,江城開啟了他的家具戰神符(複合複用型·九檔)。

江城背對湖水,麵對畫板黑布,單手舉著符籙,放在身體右前側,四十五度角的位置。

符籙舉起的高度,剛好位於他下巴附近。

非常講究。

源源不斷的靈力被江城灌注進入“龍叔符”,符籙發動時連續閃爍的微光,如同黑夜裏穿過森林的高速列車!

在江城背後,無數湖水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控製飛行,然後如同平行下雨般,滂沱擊打在黑布上麵!

劈裏啪啦的水滴衝擊聲,響徹整個考場!

江城目不轉睛地盯著畫布。

一個人的輪廓,在黑布上,湖水的撞擊中悄然成形。

江城之所以會選擇把“龍叔符”放在“攻擊類”符籙,而非“控製類”符籙中。

就是因為攻擊類符籙對於物體的掌控力,比控製類符籙強得多!

如果控製類符籙可以使高鐵靜止,那麽攻擊類符籙,便能做到在高鐵走山路十八彎的同時,打出一顆子彈,並且正中目標的眉心!

對於物體的無比精確的掌控力,就是攻擊類符籙的優勢!

而現在,這個優勢通過湖水,分毫畢現地展現在江城的畫作上!

嶽靈兒盯著江城,盯著江城的畫布,臉上既有驚豔,也有糾結,身下的小手不安地緊緊握著。不是她心理素質不行,而是江城畫實在是……有點令人恐懼!

程冰昕沒空管嶽靈兒了,她現在盯著江城,滿腦子都在想江城用的符籙是個什麽東西。禦水符嗎?也不像啊!難道是控水符?也不對。

五位傳媒與美學院的評分老師,也把目光全部放在江城身上,似乎和江城的作品相比,剩下的九位考生都是不值一看的垃圾。

隻有李友塬是滿心的“大事不好”!

壞了,壞了,這個人他又拿出一張新符!

但現在更令李友塬感到恐怖的,還不是江城又用了新符。

而是他的畫作!

他畫的那個人!

有點不太對勁!

“暴雨”停歇,江城的畫作圓滿完成。

畫布前,江城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但李友塬現在隻想把江城丟湖裏淹死!

他媽姬月盈也是你能畫的!

對不起,對不起,姬門主,李友塬膽大包天,直呼您的名諱,實在太過放肆了。麻煩您看在通天門與您的太虛門都是仙門的份上,別問往心裏去,放小的一馬。小的不是故意的。

不錯。

江城畫的不是旁人。

正是身處89級,大乘期大圓滿境界,修仙界頂級強者,隨便一個念頭便能決定梁國上下萬萬人命運的——太虛門當代門主,姬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