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出乎了安幼魚的預料，仰頭對上林默如同黑洞一般的目光，整個人瞬間緊張了起來。
她紅著臉，眼眸躲閃地垂下腦袋，“你…為什麽突然說這種話？”
“突然嗎？”
林默笑了，“我並不覺得突然，這句話我可是蓄謀已久，在高中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說了。”
“可你…當初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說過就不能再說了嗎？”
林默神情略顯複雜，“上一次，隻是補償之前，這一次才是代表現在。”
雲裏霧裏的話，讓安幼魚聽得暈暈乎乎，盯著地麵的她聲音非常小，“林默，我聽不懂……”
“不需要聽懂。”
林默拍了拍她發絲間的雪花，複雜的神色快速消失，熟悉的笑意重新浮現在臉上，“你隻需要聽懂‘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就行了。”
“那個……”
安幼魚醞釀了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後，她才鼓起勇氣抬起頭，“我也喜歡你。”
林默沒有要求她說什麽，可麵對他的告白，她覺得自己必須要給出回應。
雖然她覺得很羞人，但卻必須要這麽做。
若有回響，那才是喜歡。
不然，就是一個人的單戀……
女孩的回應讓林默有些意外，他捧起她的臉，低頭在其額頭上吻了下，半開玩笑道：“相互喜歡的話，那以後是不是可以對外宣稱我們在談戀愛？”
“不！”
安幼魚想也沒想便搖頭拒絕，“不能談戀愛，隻能處對象。”
林默本以為女孩會答應，卻沒想到她會拒絕如此幹脆，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小魚兒，難道你不清楚這兩種關係沒區別嗎？”
“清楚啊。”
“那你還堅持什麽？”
“不堅持……”
安幼魚目光幽幽，“我會良心難安的，小時侯我答應過婆婆不能和男生談戀愛的，我不想食言。”
“人算不如天算。”
林默語重心長地勸說道：“再說，婆婆當初和你這麽立下這個約定，也不見得就是認真的，你一個很正常的女孩，遇到對的人以後相戀相愛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婆婆在世，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孤獨終老吧？”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
安幼魚想不到反駁的點，麵露猶豫道：“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我確實答應過婆婆的。”
“……”
安幼魚的腦回路，讓林默屬實有點跟不上。
別人都是因為所以，可她卻是因為因為。
注意到林默一臉無奈的神情，安幼魚歉意一笑，縮在衣袖中小手伸了出來，拉著林默的左手晃啊晃，“別不開心，你也說了處對象和談戀愛是一種關係，既然是一種關係，為什麽非要糾結這個呢？”
這招迂回外加撒嬌的戰術，著實把林默給逗笑了，“真拿你沒辦法，行吧，處對象就處對象，不談戀愛也沒什麽。”
“就是！”
安幼魚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戀愛那玩意兒，狗都不談。”
林默：“……”
這種話，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在網上學的。
他沒好氣地彈了彈她的額頭，“讓你少上點網，你就是不聽，這種沒營養的話現在張口就來，真想把你按在腿上狠狠地打你屁股！”
聽到林默的最後一句話，安幼魚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羞惱地瞪著眼，輕呸了一聲，“什麽嘛，以後不許隨便打我…那屬於……”
“屬於什麽？”
“屬於…家暴！對，就是家暴！”
安幼魚非常努力地想要做出一副凶凶的樣子，語氣憤憤：“家暴是犯法的，信不信我報秩序局把你抓起來？”
“嚇死我了。”
林默嘖嘖了兩聲，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現在膽子越來越肥了，都要報秩序局把我抓起來了，這要是等我們結婚了話，你豈不是要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不行不行，這個對象我不處了，我要找其他的小姐姐，乖巧聽話的小姐姐。”
“你敢！”
安幼魚頓時急了，一把抱緊林默的胳膊，“對象哪裏是說不處就不處的？既然處了，就要進行到底！”
“大不了…我以後聽話一點就是了。”
“哈哈哈！”
見目的達成，林默仰頭大笑，“小魚兒，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見到林默這副神情，安幼魚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你又坑人！”
林默肩頭一聳，“別管我坑不坑人，你就說剛才你的那些話，我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說的嗎？”
“我……”
安幼魚張了張嘴，自知理虧的她無奈接受了這個事實，“聽話就聽話，又不是很難，隻要你不欺負人，幼魚本來就很聽話的。”
聽到此話，林默笑的更加大聲，當笑聲停止以後，他低頭湊到女孩耳垂邊，滿含磁性的聲音中帶著一些挑逗之意，“小魚兒，其實你剛才的那種說法我很喜歡。”
安幼魚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小臉上寫滿了問號，“什麽說法？”
“家暴。”
說出這兩個字，林默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這個描述我很喜歡。”
安幼魚仔細一品，這才明白了林默話中的深意，本就泛紅的俏顏瞬間更甚，成為了冰天雪地中無比驚豔的點綴。
幸好四下無人，不然的話，她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滿心羞怯的她拉著林默朝著四號樓的方向走去，“我要去看書，你不許再逗我。”
林默揉了揉她的腦袋，笑意始終不曾消散。
在墨魚圖書館忙了一個小時後，林默接到了校長柯仁義的電話，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收起電話，他起身對著正在看書的安幼魚問道：“小魚兒，校長讓我去一趟他的辦公室，要不要一起？”
安幼魚輕輕搖頭，拿起麵前的古籍解釋道：“你去就行，我今天要把這本書看完的。”
“行。”
林默也不勉強，走的時候自覺地把門帶上。
幾分鍾後，便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外，還沒等他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了柯仁義和曹廉的對話。
“叩叩——”
隨著敲門聲響起，辦公室裏的交談聲瞬間停下，下一秒，柯仁義的聲音響起，“進來。”
林默推門而入，對著沙發上的曹廉點頭示意，先是打了聲招呼，隨後才對著柯仁義問道：“校長，您找我有什麽事？”
柯仁義並未直接說什麽事情，抬手示意讓林默先坐下。
林默也沒客氣，坐在沙發後，自顧自地倒了杯茶，輕抿一口後，眉頭一皺，“校長，你的茶葉品質不太行啊，改天我從我外公那裏給你順點好茶葉。”
“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一言為定，可不許食言。”
說完，柯仁義對著曹廉開始了挖苦，“看到沒，你沒事多和林默學學，人家都知道給我順點好茶葉，再瞅瞅你，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什麽時候才能弄點好茶葉孝敬我一下？”
曹廉苦著臉，給了林默一個極其幽怨的眼神，委屈巴巴地回應道：“校長，我能和林默比嗎？”
“都是人，怎麽不能比？”
“人和人不一樣。”
曹廉麵部抽搐，“林默什麽條件？我什麽條件？校長，不是我說您，您讓我一個苦命的打工人孝敬你，這不是欺負人嘛，這麽不要臉的話，您怎麽說得出口？”
柯仁義：“……”
現在吐槽都這麽光明正大的嗎？
不！
曹廉這話已經超越了吐槽，說是罵人也不為過！
想清楚這一點，柯仁義吹胡子瞪眼道：“曹主任，你這談了戀愛以後就是不一樣了，連說話都變得這麽硬氣，厲害啊！”
“咳——”
曹廉幹笑一聲，“校長，先別說我了，咱先聊正事。”
柯仁義狠狠地瞪了曹廉一眼，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林默身上，拎起茶壺起身給林默續了杯茶，“品質不高，湊合著喝。”
林默連忙起身，搶過柯仁義手中的茶壺，“校長，您這不是折煞學生嘛，我來就行，我來就行。”
柯仁義神色詫異，“呦，幾天不見，怎麽變得這麽禮貌了？”
林默笑嗬嗬地回了句，“瞧您這話說的，學生一直都是講文明講禮貌的三好青年。”
聞言，柯仁義和曹廉對視一眼，紛紛撇起了嘴。
講文明講禮貌？
三好青年？
這些詞匯和林默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這小子……
真不要臉！
林默主動出聲問道：“校長，叫我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柯仁義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後，稍稍坐正身體，“林默，最近交客上的風向有點不太對勁，你的賬號黑粉日益漸增，這個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發動態澄清一下？”
聽到柯仁義的話，林默正準備解釋，就被一旁的曹廉搶了先，“對啊，你發條動態解釋一下，把自己的高考成績以及裸分排名公布一下，黑你的那些人沒法再說你是假學霸。”
林默也不著急，等曹廉說完以後，才攤牌道：“動態暫時還不能發，校長和曹主任應該知道我簽的不是國文娛樂，而是雙木娛樂，公司想借著網上這波學霸熱潮運作一下。”
柯仁義和曹廉都是聰明人，不用林默解釋如何運作，兩人瞬間就明白了。
柯仁義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等你這些黑粉罵的正凶之時，再放出你的高考成績，這樣一來，肯定可以吸引一大波的路人粉。”
林默笑著點頭，“確實如此，公司那邊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特意囑咐我，不讓我用賬號更新動態解釋此事，那些黑粉願意罵就讓他們罵唄，反正到頭來還是給我的賬號吸流量，到時候估計這些黑粉要被氣死。”
一想到無數黑粉在手機屏幕前破防的場景，林默那叫一個期待啊。
柯仁義撫須大笑，“挺好挺好。”
“之前我覺得這個什麽雙木娛樂不太靠譜，畢竟一點名氣都沒有，再者它又公開宣布雪藏了近百名藝人，說實話，那會兒在網上看到這個新聞時，我都想給你打電話勸你和安丫頭和雙木娛樂解約，這個娛樂公司簡直太胡來了。”
“現在看來，這個雙木娛樂對你還不錯，就是以後的資源問題是個麻煩事，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估計也沒什麽特別好的資源。”
說到這裏，他拍了拍茶幾，“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校長我還是有點人脈的，以後盡量給你和安丫頭爭取一點資源。”
林默在聽完柯仁義對雙木娛樂的評價後，臉上的神情無比古怪。
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哪解釋，最終隻得笑著點頭，“謝謝校長。”
就在這時，曹廉再次出聲問道：“林默，你放著好好的國文娛樂不選，為什麽偏偏選擇雙木娛樂這種一點名氣都沒有的小公司？”
林默咂了咂嘴，“有沒有名氣…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