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樓下。
林默看著左手腕上一排整齊的牙印，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臉上多多少少帶著些鬱悶，“不就是說了句一起睡覺嘛，不同意就不同意唄，咬人幹什麽？”
“還說我是狗，我看你才是屬狗的！”
吐槽完，林默自己都笑了。
他，怎麽跟個怨夫一樣？
與此同時，四樓樓梯口的欄杆處隱隱露出一個小腦袋，正是安幼魚。
她偷偷觀察著樓下的林默，見林默在樓下站了好久才轉身離去，暗暗鬆了口氣，臉上遍布著紅霞，小聲嘀咕道：“壞人，整天就想著用各種辦法占人便宜。”
一起睡覺？
她和林默的關係越來越近沒錯，可這種事情，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隨著上網越來越多，女孩懂的東西也比之前多了許多，對男女之間有著更多的了解，她很清楚林默說的一起睡覺，絕對不是單純的睡覺。
等到林默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安幼魚站直身體，望著蔚藍色的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時候和婆婆在涼山生活的情景。
那時候的天，也是這麽藍……
她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緬懷，喃喃自語道：“婆婆，若是您還在，該有多好啊。”
……
清大，校長辦公室。
許煥之在接到柯仁義的電話後，第一時間從外麵回到了學校。
推開辦公室的門，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柯仁義正坐在沙發上悠哉遊哉地泡著茶，關鍵是泡的還是他珍藏的茶葉。
許煥之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頂，“柯校長，你還真是不客氣啊！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這裏是清大，不是你們夏北。”
柯仁義笑嗬嗬地端起茶抿了口，緩聲道：“許校長，別這麽大的氣性嘛。”
許煥之大步來到柯仁義對麵坐下，指著茶幾上的茶葉，“你知道這茶葉有多貴嗎？我辦公室裏有那麽多茶葉，你為什麽偏偏喝這個？”
“不就是一點茶葉嘛，至於嗎？”
柯仁義輕飄飄的一句反問，聽得許煥之無比火大，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至於嗎？你竟然還好意思問我至於嗎？”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可你夏北挖走我校兩位古物修複大師，甚至還挖走我校的整個數學係，老子現在東奔西跑都補不上數學係老師的空缺。”
“還有，我想問柯校長一件事，你們夏北到底要不要臉？”
“昨晚在交客上，你們夏北在幹什麽？蹭流有你們這樣硬蹭的嗎？好歹夏北也是國內排名第二的學府，一點底線都沒有？一點臉都不要了？”
“我還沒找你麻煩，你竟然還跑來我辦公室偷喝我珍藏的茶，柯仁義！我告訴你，沒你這麽欺負人的！”
見許煥之徹底急眼，柯仁義打了個哈哈，給他倒了杯茶，“別生氣，別生氣。”
許煥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由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找我什麽事？快點說，說完趕緊走！”
柯仁義撫須一笑，耐心地解釋道：“許校長，對於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作為夏北的校長，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解釋？”
許煥之被氣笑了，“行，我給你解釋的機會，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把黑的解釋成白的！”
柯仁義輕咳一聲，“李昭和夜流兩位古物修複大師確實是我挖走的，可是我挖他們的時候，他們和清大的聘請合同已經到期。”
“按照我們高校之間默認的規矩，沒有聘請合同或者合同到期沒有續簽的情況下，任何學校都可以進行嚐試，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
許煥之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聘請合同沒到期挖人，算是惡意競爭，可是聘請合同到期，卻屬於正常競爭。
能力比較出眾的老師數量很少，哪所高校都喜歡這樣的老師，競爭很正常。
柯仁義再道：“至於貴校數學係出走，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不關你的事？”
“許校長，請你搞清楚一點，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挖過貴校的數學係教師，是他們自己要來夏北的。”
迎著許煥之的目光，柯仁義不鹹不淡地解釋道：“而且這些老師的聘請合同都到期了，麵對一群數學能力出眾的老師，我沒理由拒絕啊。”
“別說是我，換做是許校長你自己，你會拒絕這樣的好事嗎？”
“我……”
許煥之無言以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那昨晚交客上蹭流呢？這事你有什麽好說的？”
“有。”
柯仁義笑容滿麵，“許校長有所不知，夏北的交客官方賬號交給了兩個學生運營，交客蹭流一事我當時並不知情，今天早上起床以後才得知這事。”
“為此，我已經狠狠地批評了那兩個學生，也讓他們把那條蹭流的評論刪除。”
許煥之：“……”
這種鬼話，騙誰呢？
他掏出手機點開交客，在自家官網的宣傳片評論區裏翻了又翻，確實沒看到那條評論。
可當他點開夏北的交客賬號時，頭都要炸了。
這……
沒記錯的話，夏北的粉絲數量不是隻有幾十萬嗎？
什麽時候蹦到四千多萬去了？
現在才下午四點多，夏北是昨晚九點上傳的宣傳片，滿打滿算，也就才二十個小時。
二十個小時，漲粉…四千三百萬？
草！
柯仁義眼睛一斜，看到了許煥之的手機屏幕，當即笑著出聲：”沒辦法，我校今年的宣傳片質量太好，漲點粉很正常。”
“屁！”
許煥之將手機往沙發上一甩，“如果不是你們夏北惡意蹭流，你們能漲這麽多粉絲？不要臉！”
麵對許煥之的謾罵，柯仁義不僅不生氣，甚至還笑了起來。
他和許煥之打交道不是一年兩年了。
之前，許煥之可是一直都保持著謙謙君子的模樣，對外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別說罵人，就算連冷臉都很少。
可現在……
嘖，看來受的刺激不小啊！
不過想想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柯仁義也不是不能理解。
若是換做他站在許煥之的位置上，恐怕也會如此。
發泄過後的許煥之很快冷靜了下來，強忍住心中的不快，出聲發問：“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柯仁義搓了搓手，“聽說貴校最近比較缺數學老師，不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許煥之如同被點燃的炮仗一樣，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姓柯的，你到底什麽意思？”
“如果你今天來我們清大就是為了刺激我，請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
“怎麽還生氣了呢？”
柯仁義起身繞過茶幾，貼著許煥之坐下，抬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老弟，咱們兄弟倆這麽多年的交情，我怎麽會故意刺激你呢？”
許煥之打開柯仁義的手，“誰跟你是兄弟？別來攀關係！”
柯仁義也不生氣，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我今天來找你確實有事，但絕對不是為了刺激你，而是為了幫你們清大渡過難關。”
“嗯？”
許煥之一愣，眯著眼打量著柯仁義，“幫我們清大渡過難關？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柯仁義也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現在已經過了開學日，有能力的數學老師早已經簽訂了聘請合同，哪怕清大是國內排名第一的大學，想在這個時間點招到有能力的數學老師也不太現實。”
“你……”
不等許煥之出聲發難，柯仁義急忙抬手打斷，“先讓我把話說完。”
他笑了笑，道：“清大數學係老師整體出走雖然我們夏北沒什麽關係，但說到底我們夏北是受益方，不說虛話，這兩天我是坐立難安啊。”
“經過我的慎重考慮以後，我決定支援清大一批數學老師，不知道許校長對我這個建議感不感興趣？”
“不感……”
許煥之本能地就想拒絕，可是拒絕的話剛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向柯仁義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你、你剛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