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校長辦公室中。
“叮——”
正在閉目養神的柯仁義睜開眼睛，點開交客郵箱，下一秒，露出笑容。
“才下午四點就搞好了？速度挺快的嘛，不愧是編曲天才，一分價錢一分貨，這話果然不假。”
柯仁義點擊播放，隨著輕揚的純音樂響起，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
這個曲子……
不能說不好，可就是給柯仁義一種不太適合宣傳片的感覺。
從拍攝基地回來之前，他看過重新拍攝的畫麵，甚至，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最終成品的大致輪廓。
這首曲子…有點不太搭。
不過，柯仁義也沒多想，感覺總歸是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總歸沒有事實來的直接。
再者說，他又不懂音樂，或許最終的成片會出乎意料的好也不是沒可能。
柯仁義暫停播放後，撥通了李茂的電話。
“李茂，宣傳片製作進展如何？”
“非常順利。”
李茂的聲音中帶著振奮，“柯校長，你們夏北這兩個學生的顏值太高了，成片效果遠遠超出預期，看得我都想回到十八歲，再去體驗體驗學校的時光。”
“哈哈……”
柯仁義笑的合不攏嘴，“對了，背景音樂已經做好了，我現在就發你郵箱，電話不用掛，你先聽一下。”
“行。”
電話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沒多久，就傳來鍵盤敲擊的動靜，緊接著音樂聲透著手機傳到了柯仁義耳中。
時間還早，他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李茂聽完。
第二次聽，柯仁義心中那種不搭的感覺愈加明顯，眉頭時不時皺起。
三四分鍾後，音樂聲結束。
李茂的聲音緊跟著響起，“柯校長，這個音樂……”
語氣中的欲言又止，十分明顯。
柯仁義眼睛一眯，“沒關係，如實評價就好。”
李茂斟酌一翻後，道出心中所想，“對於大學的宣傳片製作，我也積累了不少經驗。”
“以我的眼光來看，這首曲子不僅和我們拍攝的素材不搭，甚至說的誇張點，這曲子根本不適合大學宣傳片用，多多少少潮了些，並不符合青春這個元素。”
聞言，柯仁義深深一歎，“實不相瞞，我剛才聽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李茂苦笑一聲，“按照目前的進度，再有一個小時，也就是下午五點鍾左右，宣傳片就可以製作完成，背景音樂的卡點工作差不多也要一個小時。”
柯仁義皺著眉，手指在辦公室桌上無意識地敲打著，“也就是說，隻剩下六個小時的時間，這點時間讓找人重新製作一首合適的背景音樂基本上不太可能。”
李茂接話，“沒錯，可是過了今晚，就錯過了大學宣傳片日，到時候，夏北恐怕就要和娛樂圈裏的那些明星搶流量……”
“行，情況我都知道了，還是先聯係一下編曲人，看看他那邊有沒有辦法。”
“也好，那就這樣。”
柯仁義掛斷電話後，拉開左手邊第一個抽屜，從中拿出了一張名片，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你好，我是編曲人南風的助理周意，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柯仁義開門見山地報出身份，“周助理你好，我是夏北校長柯仁義。”
電話那頭的周意得知柯仁義的身份後，瞬間就猜到了柯仁義這個電話的來意，不免有些心虛，“柯校長，背景音樂已經發你郵箱了，這首純音樂可是南風熬了好幾天才……”
“周助理，這首曲子很好。”
正當周意暗鬆一口氣的時候，柯仁義的聲音繼續響起，“隻不過，不太符合我們學校宣傳片的主題。”
“不符合主題？”
周意心口一緊，“柯校長，應該不會吧？”
“這首純音樂，南風可是按照夏北提供的要求製作，青春美好，那首曲子我也聽過幾遍，感覺挺好的啊。”
“不符合就是不符合。”
柯仁義作為甲方，說話也沒那麽客氣，最關鍵的是那首曲子明明不符合‘青春美好’的主題，對方硬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首曲子的價格是一百萬，花了這麽多錢，卻得來一首不符合主題的背景音樂，再加上對方這種態度，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周意也聽出了柯仁義語氣中的不滿，尷尬一笑，“柯校長如果對這首曲子不太滿意，等南風睡醒以後，我會通知他，讓他修改修改。”
柯仁義極為不悅，“周助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合同上寫的很清楚，今天下午六點之前必須完成背景音樂的製作。”
“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出頭，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候，你確定還要等南風睡醒嗎？”
見柯仁義搬出了合同，周意話中多了幾分自信，“柯校長說笑了，合同上是這麽寫的沒錯，可合同上也有一條附加條件，隻要我們這邊提供的曲子沒有質量問題，夏北沒有權利對我們要求什麽。”
說完，她笑了聲，“南風的曲子質量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如果柯校長覺得這首曲子質量不行，咱們可以找業內的專業編曲人員進行鑒定。”
“不用了。”
柯仁義麵色微沉，“退款吧。”
他活了五十多年，什麽事都沒見過？
南風作為新進的編曲天才，近些年流量很大，在編曲這個小圈子中算得上拔尖的存在，誰會閑得蛋疼去得罪南風？
拿著南風製作的曲子讓別的編曲人鑒定，結果想都不想用。
對方的這種小把戲，柯仁義懶得戳破，畢竟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按照之前簽訂的合同，如果夏北對南風製作的曲子不滿意，可以放棄使用權進行退款。
當然，不可能退全款，隻能退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七十萬，剩下的三十萬算是南風的勞工費。
既然不合適，強行使用隻會落得下乘。
這一點，柯仁義心中很清楚。
周意對於柯仁義的這個決定非常驚訝，“退款？”
“柯校長，您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南風自從出道到現在，合作過的明星數不勝數，交客訂單上一直保持著百分百的優評率，您現在選擇退款，這不是砸我家南風的招牌嘛。”
饒是柯仁義好脾氣，也被周意的這番話氣笑了，“周助理，請你搞清楚一點，我是購買方，退款是我的權利。”
說罷，掛斷了電話。
周意聽著手機中傳來的掛斷聲，一陣錯愕，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急忙來到樓上叫醒了正在休息的南風。
南風頂著通紅的雙眼，氣壓極低，“小意，我覺得我有必要換一個新的助理，以後，你就在家待著吧。”
周意臉色一白，顫聲道：“南、南風，出了重要的事情。”
南風的不耐寫在臉上，“什麽事情比我的身體還重要？下樓去，別影響我休息。”
說完，他拉上毛毯準備繼續睡覺。
周意眼神一暗，“夏北那邊…選擇了退款。”
“退款就退……”
南風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退款？開什麽玩笑，憑什麽退款？”
周意卑微地低著頭，“夏北校長說…曲子不符合他們要求的主題，可發給夏北的曲子已經是庫存裏最貼切青春美好的一首曲子，我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了。”
“不符合主題就可以退款嗎？”
南風掀開身上的毛毯，氣急敗壞的模樣加上那雙因熬夜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尤為猙獰。
“交客訂單一旦選擇退款，自動歸為劣評，這會讓我的交客賬號丟失百分百優評的標簽，夏北這麽做分明就是故意坑我，心也太他媽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