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後排。

安幼魚幫林默按著脖子的同時,不忘小聲詢問:“力道大還是小?”

林默敷衍地應了句,“剛剛好。”

這會兒,他的腦海中AB兩個小人正在進行天人交戰。

A:怕什麽?看啊!

B:你確定自己頂得住?

A:什麽頂不頂得住的,先看再說,好歹你也活了兩世,怎麽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B:放屁!這丫頭是單純,你單純嗎?

A:沒出息,魚兒當前,你卻連看都不看敢,林默,我看不起你!

很快,林默睜開眼睛,這也代表了他的決定。

看!

齷齪的人看什麽都齷齪。

他齷齪嗎?

當然不,他可是正人君子…嘶!確實頂不住啊……

從林默睜開眼睛,不到十秒鍾的時間,兩股熱流從鼻孔中湧出。

這真的不能怪他,小丫頭的本錢很足,再加上那條具有畫龍點睛作用的安全帶,形成的畫麵著實太具有衝擊力。

別說他,聖人來了也得下凡!

“血、血……”

安幼魚第一時間發現了林默流鼻血的情況,手忙腳亂地從隨身攜帶的肩包中拿出紙巾,幫他擦拭了起來。

司機聽到動靜,抬頭看向後視鏡,“小兄弟,嚴重嗎?要不,路邊停一下,先用水洗洗?”

林默拿過紙巾,揉成兩根長條堵住鼻孔,“不用,繼續走就行。”

“行。”

司機收回目光,繼續開車。

安幼魚將林默下顎處的血跡擦拭幹淨,不自覺地抱緊了他的手,“怎麽突然流鼻血了?”

林默眼底深處劃過心虛,“也許是…天幹物燥,上火了。”

“上火?”

“嗯,可能是久沒吃魚了。”

“吃魚?上火和吃魚有關係嗎?”

“有的,我命裏缺魚。”

“那…中午我請你吃魚好不好?”

“你確定?”

“這有什麽確不確定的,我有錢的,嘿。”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帝都東,高鐵站。

在安幼魚的幫助下,林默用水洗了洗鼻子。

不遠處傳的兩名女孩在看到林默的臉後,旁若無人的驚呼出聲。

“這臉…嘖,好牛逼啊!”

“這帥哥身邊的那個戴口罩的女孩氣質好好,不是都說帥哥的女朋友都不好看嗎?”

“誰說的?”

“帥哥配醜女,醜男配美女,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這樣的話,那我是醜女。”

“挺有自知之明。”

“……”

兩人的對話,自然逃不過林默的耳朵,快速洗幹淨鼻子後,連忙戴上口罩。

安幼魚踮著腳,幫林默擦著下巴上的水,“也不擦幹淨就戴口罩,這樣不舒服。”

“這叫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

安幼魚擦拭的動作一頓,疑惑地眨眼,“什麽意思?”

林默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名女孩,“你難道沒發現那邊的兩個女孩一直盯著我看嗎?我可是你的對象,要看,也隻能你看,換言之,我在幫你止損。”

“幫我止損?”

林默的一番話,聽得安幼魚暈乎乎的。

見她不太理解,林默俯身貼心她在耳垂旁,“你喜歡別的女孩盯著我看嗎?”

“看,又不犯法。”

“回答錯誤。”

“那…不喜歡?”

“語氣堅定點。”

“不喜歡?”

“咳——”

林默翻了個白眼,大手用力地在安幼魚的腦袋上揉了兩下,“這就是你的語氣堅定?誰家語氣堅定在話最後翹尾巴的?”

“不喜歡。”

林默滿意一笑,“這才對嘛。”

安幼魚撇嘴,“什麽幫我及時止損,又忽悠人。”

林默咂了咂嘴。

沒錯,他確實在忽悠安幼魚,可這丫頭根本不配合,導致他提前準備好的話,根本無法順理成章的說出口。

“小魚兒。”

“嗯?”

“你根本不在意我。”

“?”

“你要是在意我,別人看我,你一定會吃醋,唉,有句話說的果然沒錯,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早知道你是這麽不負責任的女孩,當初說什麽我也不會和你搞對象。”

“???”

安幼魚懵懵的小眼神轉著。

她,怎麽了?

“我錯了?”

“當然。”

“我哪裏錯了?”

“你要學會吃醋,吃醋是一種在意的具象化表現,對象之間怎麽能不在意呢?”

安幼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吃醋就是在意嗎?”

“對。”

“那好,我吃醋了。”

“……”

林默扶額,嘴角**不已。

合著,在這這丫頭心中吃醋是用嘴說的?

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見林默不說話,安幼魚拽了拽他的手指,清澈的眼中透著認真,“林默,我吃醋了。”

“……”

“林默,我真的吃醋了。”

“……”

“真的,不騙你。”

“別的女生看我,你要怎麽做?”

“看唄。”

“……”

林默生無可戀地歎了口氣,果斷放棄了這個話題。

就在這時,一道到站的廣播提示聲響起,兩人紛紛看向出口。

沒過多久,密密麻麻的人群從站內湧出。

很快,林默就從人群中看到了閻世鳴,一邊揮手,一邊大喊,“閻老師,這。”

閻世鳴拉著兩個行李箱,不僅如此,還背著一個誇張的編織袋,甚至還挎著兩個洗臉盆,他看到不遠處的林默和安幼魚時,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露出笑容。

林默讓安幼魚站在原地等待,大步上前,一把搶過閻世鳴背上的編織袋,雙手各拉著一個行李箱,苦笑道:“老師,您帶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說著,他的目光停在了閻世鳴用胳膊挎著的洗臉盆上。

閻世鳴理所當然道:“廢話,既然決定以後在帝都發展,肯定要把該帶的東西帶齊,不然來到這邊什麽都要買新的,多浪費錢?”

“這倒也是。”

林默倒也能理解。

作為閻世鳴的學生,林默對於很了解閻世鳴,別看他整天在學校板著張臭臉,骨子裏卻是個很溫柔的人,平時也很節約。

不抽煙,不喝酒,不該沾的東西一樣不沾。

標準的好男人一個。

之前,林默看過閻世鳴那一盒子的捐款證明,心中對閻世鳴非常尊重。

林默騰出一隻手,再次將洗臉盆搶了過來,兩條胳膊各挎一個。

閻世鳴欣慰一笑,“不錯啊,一段時間沒見,你小子的覺悟越來越高了,都知道主動幫人拿東西了。”

林默笑,“老師有所不知,學生從小就體弱多病,出不了一點力氣,這也就是您,其他人幫不了一點。”

閻世鳴指了指不遠處的安幼魚,“如果是這丫頭呢?”

“咳——”

林默抬頭挺胸,“老師,有件事情您可能不清楚。”

“什麽事情?”

“學生雖然從小體弱多病,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想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平時沒事的時候,我都要幹點力氣活,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哪一天要是不幹點力氣活,渾身上下都難受,哪哪都不得勁。”

閻世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