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南大門外。

十多名年頭發花白的老人,怒氣衝衝地盯著麵前攔路的四名保安。

一名身形佝僂的老人拄著拐杖駝著背,慢步來到人群前方,“把柯仁義那小子叫出來,今天不給我們這群老家夥一個交代……”

說著,他揚起手中的拐杖,“老子把他的腦殼敲爛!”

“……”

四名保安麵麵相覷。

他們也很為難,之前王老師離開時特意囑咐過,千萬別和這群老人起衝突,這些人的來頭很大。

而且,這群人的年齡太大了,碰都不敢碰一下他們。

“咳——”

剛來到校門口的柯仁義就聽到了有人要把他腦殼敲爛,臉色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自然。

可當他看清楚說話之人時,即便心中不快,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五級數學家,戚北。

目前,夏國隻有三位五級數學家,戚北便是其中一位。

而且,相比另外兩位,戚北在數學界的聲望更大,幾乎可以說是國內數學界第一人,就算放在國際上,也是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金字塔尖的存在。

柯仁義從小門走出,來到戚北麵前,恭敬地彎腰行了一禮,苦笑道:“戚老,晚輩一向勤勤懇懇小心做事,自認沒有任何地方招惹您老人家吧?”

戚北麵色不悅,“小柯,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聽到‘小柯’這個稱呼,幾名保安暗暗咂舌。

柯仁義可是夏北的校長,眼前這名老人竟然敢這麽稱呼他,而柯仁義卻還要笑臉相迎,可見老人的身份有多高。

幾人默默地對視一眼,臉上紛紛露出一抹慶幸。

剛才,這群老人的態度很差,甚至還要和他們動手,若不是王川的囑咐,他們差點就動手了。

柯仁義疑惑,“戚老,您有話就直說,不用繞彎子。”

“還裝是吧?”

戚北神色愈發不悅,“把安幼魚那丫頭叫出來,她是屬於清大的,你們夏北來湊什麽熱鬧,學生那麽多,你們盯著她幹什麽?”

“沒錯!把安幼魚交出來,搶學生搶到我們清大頭上了,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

“一般的學生也就算了,安幼魚絕對不行,今天她必須跟我們走!”

“安幼魚必須也隻能是清大的,你們夏北想都不要想!”

……

隨著戚北發聲,周圍的老人接連出聲附和,態度一個比一個激憤。

柯仁義恍然大悟,“戚老,諸位教授,咱們說話可得憑良心啊。”

說話間,他暗中給曹廉使了個眼色。

曹廉會意,上前一步朗聲解釋:“諸位教授,想來你們應該不太了解情況,安幼魚之所以選擇夏北,是因為我們夏北給出的條件比較優渥。”

“而且,當初招生期間,諸多學校共同競爭安幼魚,你們清大的人也在,選擇夏北是安幼魚本人做出的決定,這可是公平競爭。”

說到這裏,他話裏有話道:“你們清大招生辦不爭氣,也不能把氣往我們夏北頭上撒啊,凡事總得講理吧?”

不得不說,曹廉的口才很不錯,說的一群清大教授無言以對。

柯仁義笑了笑,出聲解圍:“戚老,諸位教授,晚輩也能理解你們的愛才心切,可是在招攬安幼魚的事情上,我們夏北行事光明磊落,沒用任何見不得人的手段。”

“而且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堵在夏北學校門口鬧事,傳出來也不好聽是不是?”

“不好聽又如何?”

戚北冷冷出聲,“我不管那麽多,今天無論你說什麽,我也要帶走安幼魚,哪怕豁出去這張老臉!”

“沒錯!”

“對!”

戚北一發聲,清大的這群教授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剛有所遲疑的態度瞬間轉為堅定。

柯仁義的臉色一沉,好話說盡,可眼前這群老家夥根本不買賬。

別說是他,換做是誰遇到這種事,也會不爽。

“諸位教授,晚輩尊重你們,但還請你們不要因為晚輩的尊重而有恃無恐,再這樣鬧下去,我就讓保安趕人了。”

戚北上前一步,佝僂的身體散發著逼人之勢,“趕一個試試,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柯仁義:“……”

如果這群人中沒有戚北,他還真敢讓保安趕人。

可戚北的存在,卻讓他不敢動這個念頭。

剛才那麽說,不過是小小的威脅一下,倘若真要那麽做,以戚北在教育圈中的聲望,他還真有點怵得慌。

“戚老,咱不能不講理吧?”

“講理是吧?行,我也不倚老賣老,今天就和你講講理。”

戚北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戳了戳,“安幼魚和夏北簽訂合同了嗎?”

“簽了。”

柯仁義點頭。

剛才出來的時候,安幼魚正準備簽字,這麽一會兒過去,合同應該已經簽好。

戚北眉頭一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心,“行,那你讓我們這群老家夥進去看看合同,如果真簽了,我們轉身就走,這樣如何?”

柯仁義暗鬆一口氣,“可以,諸位教授請進。”

曹廉連忙吩咐保安將大門打開。

一群人浩浩****地朝著教師辦公樓而去。

七八分鍾後,柯仁義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茶幾上已經合起來的文件夾,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戚老,諸位教授請進。”

辦公室很大,即便人很多,也不顯得擁擠。

清大的這群教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安幼魚時,一個個眼睛發光,他們的眼神就跟看到了絕世珍寶一般。

在他們心中,安幼魚也確實是絕世珍寶般的存在。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是豁出老臉來夏北校門口鬧事。

至於林默,根本無人在意。

對此,林默也很無奈。

沒辦法,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戚北快步上前,滿臉慈笑地伸出手,“你就是安幼魚吧?我叫戚北,目前在清大數學係任教。”

“戚北?戚北?”

安幼魚喃喃了兩遍,眼眸瞪大,急忙起身對著戚北行禮,“您好,我是安幼魚。”

對於戚北的名字,她並不陌生。

這位可是數學界的巨擘,被人尊稱為國內最厲害的數學家。

戚北笑容更甚,隱晦地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文件夾,“那個…你和夏北已經簽了合同嗎?”

“簽了。”

這句話不是安幼魚說的,而是站在一旁的柯仁義說的。

戚北回頭瞥了柯仁義一眼,“問你了嗎?”

柯仁義也不在意,“安同學,你來回答戚老的這個問題。”

安幼魚看了眼林默,林默報之一笑,“不用怕。”

在十幾道目光的注視下,安幼魚搖頭,弱弱地給出答案。

“合同…還沒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