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魚來到病床角落,拿起掃把和簸箕,將一地的瓜子皮掃幹淨,“阿姨,您不能這麽任性。”
“您剛做完手術,身體正處於虛弱狀態,又是熬夜,又是嗑瓜子,非常影響身體的恢複。”
林紓自覺地將收起二郎腿,將被褥上的瓜子皮清理了一下,“魚兒,如果阿姨說這些瓜子是夜裏值班的護士磕的,你會相信嗎?”
安幼魚睫毛一抖,“您覺得呢?”
林紓尷尬一笑,“魚兒教訓的是,阿姨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安幼魚搬來凳子,拉起林紓的手,“阿姨若是這樣,讓幼魚怎麽放心去帝都?”
“不會了,隻此一次,阿姨保證。”
“真的?”
“魚兒,你看阿姨的眼睛,看到了什麽?”
熟悉的話語落在安幼魚耳中,她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林默,稍稍下彎的唇角,彰顯著內心中的無奈。
不愧是母子。
“阿姨,您還是睡一會兒吧。”
注意到安幼魚認真的眼神,林紓也不願拒絕,追了一整晚劇的她,這會兒確實有點犯困,點頭應了下來,“行,那我就睡會兒。”
“哦對了,在你們來之前,醫生剛給我打了一針特效藥,說是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說完,她隱晦地給兒子傳遞了一個眼神,仿佛在說:“大兒,如何?媽聰不聰明?”
林默僵著臉,不想搭理母親。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可母親這還沒老呢,怎麽就……
心累!!!
“特效藥?下午就可以出院?”
安幼魚眉頭緊蹙,“沒聽說過有這種藥啊,阿姨,您知道特效藥的名字嗎?”
被女孩這麽一問,林紓有點傻眼。
這讓她咋回答?
見母親投來求助的目光,林默隻能硬著頭皮收拾爛攤子,心中斟酌一番後,接話道:“小魚兒,這種特效藥有很多種,不過由於造價太過昂貴,根本無法普及,普通人又用不起,所以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這樣嗎?”
安幼魚臻首輕點,倒也沒有再追問。
林紓默默地給兒子比了個大拇指,老老實實地躺下睡覺。
說多,錯多。
林默陪著守了一會兒,開始犯困,昨晚,他也就睡了三個小時,而且還是靠著安幼魚房門睡的。
安幼魚也發現了這一點,小手在他額頭上點了點,指了指病房中的另外一張床,“去睡會兒,我守著阿姨就行。”
林默哈欠連天,倒也沒客氣,倒頭就睡。
安幼魚搬起凳子,坐在兩張床中間,瞅瞅這個,看看那個,一會兒替林紓拉拉被子,一會兒給林默掖掖被角,忙得不亦樂乎。
中午時分,林默被食物的香氣勾醒,一睜眼,就看到安幼魚正在擺弄著買來的飯菜。
“你醒了?先吃點飯,要是還困,就繼續睡。”
糯糯的嗓音,柔柔的眼神,以及這貼心的服務,讓林默心中感慨不已,說實話,他都有點懷疑自己上輩子…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上上輩子。
自己上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莫非是拯救了銀河係?
不然,為什麽會讓他遇到安幼魚這種女孩。
“坐下歇會兒,看你這滿頭大汗。”
病房中的溫度並不高,可安幼魚額頭上卻掛著一層細汗,連劉海都有些打縷,顯然一直沒怎麽閑著。
安幼魚玉唇抿了抿,“我不累,你先吃飯。”
“一起吃。”
“我吃過包子了,你吃就行。”
“一起吃。”
林默抱著雙手,看了眼床頭櫃上的四個小菜,又看了看女孩,態度十分明顯。
你不吃,我也不吃。
安幼魚拗不過林默,隻好坐下陪他一起吃,她吃的很少,象征性地吃了幾口菜就放下了筷子,雙手拖著下顎,看著林默吃。
林默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吃著飯菜。
安幼魚輕聲開口,“明天就要去夏北報道,不知道大學生活怎麽樣。”
林默咽下口中的飯菜,“大學生…活應該挺好,反正新聞上是這麽說的。”
他的頓句,對於單純的安幼魚來說,屬實有些超前,根本無法理解。
她抽了兩張餐巾紙,認真地幫林默擦拭著嘴角,“慢點吃,我又不和你搶,吃這麽快幹什麽?”
林默嘿嘿一笑,“都說萬物守恒,有些事情快,有些事情就會慢;吃飯快一點,其他方麵可能就會慢一點,男人嘛,有的時候還是慢一點比較好。”
安幼魚沒聽懂,她也不糾結,把菜往林默那邊挪了一些,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林紓,聲音壓得很低,“阿姨給買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次去夏北,我不想帶太多東西。”
她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帶的東西太多,隻會給林默增加工作量。
林默咽下最後一口飯,笑著點頭:“帶著應季的衣服就行,其他東西到帝都再買,哥有錢,你的大學生活費哥包了。”
安幼魚眼眸一亮,“你人怪好嘞。”
林默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這個人不喜歡口頭感謝,要謝,咱們就來點實質性的感謝。”
安幼魚俏臉一僵。
她當然知道林默表達的意思,可在醫院病房裏做這種事…最重要的是林紓也在,雖說是在睡覺,可萬一要是在那個的時候她剛好醒過來怎麽辦?
一想到那個畫麵,她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不行!
這種危險,一定要規避!
打定主意後,安幼魚果斷地搖頭。
林默擦了擦嘴,“既然如此,那你的生活費,哥不包了。”
“不是,你誤會了。”
安幼魚再次搖頭,聲音壓到了塵埃中,“這種事情別在這裏,等回家好不好?”
說著,她的臉紅了起來。
換做之前,這種事情她想都不想便會拒絕,可現在……
安幼魚,你墮落了!
她的這個回答,讓林默頗為意外,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你的意思是說,回到家再親?”
“…嗯。”
“哈哈哈哈!”
林默放聲大笑的舉動,嚇壞了安幼魚,呆愣了數秒後,急忙捂住他的嘴,容顏上的溫度居高不下。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林默拿生活費**她。
那可是生活費唉,別人頂不頂得住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頂不住。
反正……
又不是沒親過,再親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
林紓被兒子的笑聲吵醒,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小默,你怎麽笑的這麽開心?有什麽好事記得分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沒什麽,就是想到了一句話。。”
“什麽話?”
“不和腦子有坑的人爭論。”
“這麽說也不對吧?還得看是什麽事。”
“對,您說的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