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送走莊昀以後,重新回到了客廳之中。

還沒坐下,閻世鳴率先出聲,語氣之中夾雜著幾分哭笑不得,“林默,你這孩子真勇啊,以莊教授在學術圈的地位,換做我是你,剛才可萬萬不敢說那種話。”

林默低笑,明知故問道:“老師,我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倒也不是有問題。”

閻世鳴張了張嘴,聲音降低了許多,“就是有點不太相信莊教授,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擔心。”

林默雙手一攤,“老師,我可沒有不相信莊教授,我隻是不相信夏北;空口白話哪裏有白紙黑字有保障?”

“這倒也是。”

閻世鳴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林紓掩口而笑,“其實小默的做法並沒有錯。”

安幼魚一言不發。

這會兒,她甚至都不敢看林默。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不久前自己說的那句話,我視金錢為糞土!

唉!

好端端的,說這種話幹什麽?

現在好了……

丟臉死了!

看到女孩的沉默,林默心中瞬間就猜到了七七八八,看了眼時間,道:“媽,快到飯點了,您是不是該準備做飯了?”

“這就去。”

林紓笑著起身,剛走兩步,就聽到安幼魚的聲音,“我去幫忙,你陪著老師。”

林默捕捉到安幼魚眸中的躲閃,半開玩笑道:“小魚兒,我最近的記憶有點差,有些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安幼魚麵露窘迫,羞惱地瞪了林默一眼,快速追上林紓,上樓的同時還不忘在她耳邊輕輕吐槽道:“阿姨,林默太、太可惡了。”

林紓臉上笑意盎然,“哦?小默哪裏可惡了?”

“他總是取笑我。”

“取笑你什麽?”

“我……”

等到了樓上以後,林紓的笑意再也壓不住,雙手扶住女孩的香肩,笑道:“視金錢為糞土,關代言費什麽事,對不對?”

“……”

數秒之間,安幼魚的俏顏如同煮熟的螃蟹一樣。

她的玉唇張開又合上,足足過了十多秒,才吭哧吭哧地憋出一句話,“阿姨,您也取笑幼魚。”

林紓輕攬住女孩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了好了,不逗魚兒了。”

嘴裏這麽說,可她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鬱。

客廳之中。

閻世鳴朝著樓梯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將目光投向了正在泡茶的林默,“那個……”

“老師,我也不知道母親留您吃飯的目的。”

閻世鳴剛一開始,林默就知道他想問什麽,索性直接搶答。

閻世鳴眼睛一翻,“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這個兒子怎麽當的?”

林默:“……”

這話說的,屬實太不講理了!

他倒好茶放在閻世鳴麵前,“老師有什麽疑問,親自問我母親比較好。”

閻世鳴端起茶杯品了口,感歎道:“好茶。”

他看著對麵的林默,道:“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你們就已經畢業了,不知為何,老師還真有點舍不得你們。”

林默會心一笑,“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無論何時,您都是我和小魚兒的班主任。”

“你這小子……”

閻世鳴麵露笑意,發自內心地感歎道:“說實話,安幼魚是我教書多年見到最妖孽的學生,而你則是最不講道理的學生。”

“咳!”

林默麵露不滿,“老師,什麽叫做不講道理?學生有那麽差勁嗎?”

閻世鳴搖了搖頭,“林默,這個不講道理可不是貶義詞,而是一個褒義詞。”

“褒義詞?”

“對。”

對上林默不解的目光,閻世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講道理是講你的進步速度,一個學期的時間,從一個學渣蛻變成高考744分的天才,在你之前,別說見過,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竟會有如此荒誕之事。”

“安幼魚確實了不起,可她是經過長時間的積累;可你不一樣,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異軍突起,怎麽看都有點不講道理。”

聞言,笑意重新出現在林默臉上,臉不紅心不跳地笑著,“老師,您會講話就多講點。”

“……”

閻世鳴好笑不已,“你小子的臉皮怎麽還是這麽厚?”

林默坦然一笑,“臉皮厚才好生存,畢竟我家已經有一個臉皮薄的人,我要是再不厚臉皮,那以後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閻世鳴眼中精光一閃,話中帶著幾分調侃,“小子,之前你怎麽說來著?”

“什麽?”

見林默一臉錯愕,閻世鳴慢悠悠地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說,自己和安幼魚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關係,嘖嘖,也不知道這個人說這種臉不臉紅。”

林默也不尷尬,“之前是之前,人的想法總會變的。”

“屁!”

對於林默的口是心非,閻世鳴也不慣著,直接戳穿道:“你小子真以為我眼瞎嗎?”

“就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何妨?”

林默嘿嘿一笑,聳肩道:“老師,您就說我有沒有犯規吧?在高考之前,我可是很守規矩的。”

閻世鳴被林默這種賤兮兮的模樣逗笑,“終於承認了?該說不說,你做的確實不錯。”

接著,他的話音一轉:“不過,接下來你可要果斷出擊,這丫頭到了大學以後,估計會被人無數男生盯上,你還是盡快和這丫頭確定關係比較好。”

林默抓了抓頭發,“老師,您說的這些我也知道,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急不來,尤其是小魚兒的性子有些內向,操之過急隻會嚇到她,還是慢慢來吧。”

“你怕什麽?”

聽林默這麽說,閻世鳴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不主動,難道還想讓人家女孩子主動?上就完了!”

林默嘴角抽搐。

這話說的,怎麽聽上去有歧義呢?

而且閻世鳴的態度轉變,著實讓他有些錯亂。

高中時期,嚴防死守!

高考以後,急得不行!

閻世鳴放下茶杯,沒好氣地瞪了林默一眼,“反正老師就一句話,肥水不流外人田,像安丫頭這種絕世小白菜,就算被豬拱,那也得我班裏的豬。”

“而你,就是這頭豬!”

林默:“……”

這個比喻,真**的粗暴!

不過粗暴歸粗暴,細細一想,還挺有道理。

“老師放心,我一定盡快拱了小魚兒這顆絕世小白…呸,我一定盡快追上她。”

“說的這麽含蓄幹什麽?”

閻世鳴送給林默一個大大的白眼,“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想說什麽直接說就行,直接點,安丫頭這顆小白菜你能不能拱?”

“能拱!”

林默重重點頭,“必須拱,也一定要拱!”

閻世鳴放心一笑,“這還差不多,加油,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加把勁,你要是拿不下安丫頭,我可跟你沒完。”

林默低著頭,“拿下,必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