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是一種痛感,而不是一種味覺。
眼睛本身就是人類最脆弱的幾個部位之一,江曉用力地搓著眼睛,想要緩解一下眼部的疼痛。
可是越揉,進入眼睛的辣醬汁水越多。
也就越痛!
更別說,安幼魚還在不停地加料。
不到十秒鍾的時間,江曉整個人陷入了恍惚狀態,在地上瘋**搐幾下,神經再也承受不了眼部傳來的痛感,徹底昏死過去。
見江曉沒了動靜,安幼魚長籲一口氣。
不慌?
那是不可能的!
慌,不能解決問題。
越是遇到問題的時候,越要冷靜。
她貼著牆邊,盡量離江曉遠一些,前腳剛走出臥室,耳邊就傳來一陣緊促的敲門聲。
安幼魚正要上前開門,隻聽見‘嘭’的一聲,門鎖就被人從外一掌打掉,連同一大塊木板也遭了殃。
嚇得她一哆嗦,急忙後退了幾步。
林默一腳踹開房門,看到驚慌失措的安幼魚時,大步上前將她摟在懷中,“小魚兒,我聽到你房間有男人的慘叫聲,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見到林默,安幼魚高懸的心緩緩落下,渾身被一種安全感包圍。
這一刻,她什麽都不想說,腦袋埋在林默身前。
林默輕拍著安幼魚的後背,眼角突然瞥到她血紅色的雙手,心口一滯,呼吸不受控製地急促起來,“小魚兒,你是不是受傷了?哪裏受傷了,走,咱們去醫院。”
“我沒受傷。”
安幼魚盯著神色著急的林默,眉梢不自覺地上揚。
原來……
他這麽在意我!
林默抓住安幼魚的雙手,“這麽多血,還說自己沒受傷?”
安幼魚撲哧一笑,“哎呀,這不是血,是辣醬。”
“辣醬?”
林默不放心地檢查了一番,最終確定安幼魚真的沒有受傷,深深地鬆了口氣,“小魚兒,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安幼魚指了指臥室的門,正要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說出來,耳邊就傳來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
林紓光著腳跑入房間,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安幼魚的雙手,頓時間眼中充滿了殺氣,“魚兒,誰傷了你,阿姨要弄死他!”
“阿姨……”
安幼魚剛出聲,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這道黑影,正是斷崖。
他拉起安幼魚的左手,確定她的脈搏正常後,冷峻的神色稍緩,“丫頭,你手上的血怎麽回事?”
安幼魚無辜地眨著眼,“阿姨,師父;這不是血,是辣醬。”
“辣醬?”
林紓和斷崖對視一眼,一腦門問號。
“小默,這裏到底什麽情況?”
“我也剛到,還沒搞清楚。”
聽到母親的詢問,林默的目光落在安幼魚身上。
安幼魚深吸一口氣,“剛才…有人闖進我的房間,他想欺負我;我把辣醬扔到了他的臉上,應該是辣到了他的眼睛,這會兒已經痛暈了,人在臥室裏。”
“什麽?”
當得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以後,林紓和斷崖眼中紛紛浮現出殺意。
反倒是林默很平靜,平靜的有些詭異。
安幼魚小聲補充,“林默,這個人你認識。”
林默眯起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誰?”
“就是前不久剛轉到我們班的江曉。”
“江曉?”
林默神色森然,快速走進了臥室。
其餘三人也跟了進來。
此時,昏迷在地上的江曉,整個麵部已經高高腫起,上麵還殘留著辣醬以及一道道交錯的指痕,由於用力過猛,臉上的不少皮膚已經被抓爛,看上去十分恐怖。
斷崖鼻子動了動,目光在房間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停留在頂上的煙霧感應器上。
他縱身一躍,將頂上的煙霧感應器一把拽了下來,放在鼻前嗅了嗅,道:“小紓,這上麵有迷藥的殘留味道。”
林紓知道江曉的底細,聲音極為冰冷,“好一個江家二公子,好一個江家!”
聽到‘江家’二字,斷崖眉頭一挑,“是那個一品家族的江家嗎?”
“對。”
林紓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思索過後,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斷哥,人先留著,我要讓江家嚐嚐什麽叫做痛!”
“好。”
斷崖應下。
他和林紓相識多年,對她的性格非常了解,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此時的她已經動了真火。
江家……
完了!
就在這時,安幼魚弱弱地出聲,“那個…阿姨,這個時候還是把江曉送到醫院搶救比較好,我的辣醬辣度非常高,裏麵還加了幾個魔鬼椒,弄到眼睛裏,會把眼睛燒壞的。”
“壞就壞了。”
林紓走到江曉身旁,用盡全力在他腹部踢了一腳,“做錯事情,就要付出代價,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沒錯,江曉要付出代價!”
林默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媽,魚兒受到了驚嚇,您先帶著魚兒去您房間,這裏交給我和師父處理就行。”
林紓詫異地打量著兒子,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知子莫若母!
兒子看上去很平靜,可她這個親媽又怎麽看不出兒子眼底深處壓抑的憤怒?
“魚兒,先去阿姨房間洗洗手。”
待母親和安幼魚離開以後,林默對著斷崖點頭示意,“師父,我和江曉是同班同學,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好好聊聊。”
斷崖:“……”
人都昏迷了,聊個屁啊?
不過,他很快就猜到了林默準備幹什麽,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你媽可是說了,先留著這貨,你記得下手輕一點。”
林默蹲下身,看著地上昏死的江曉,臉上升起人畜無害的笑,“師父說笑,我不喜歡動手這種解決方式。”
正在往外走的斷崖腳步一頓,回頭問道:“你喜歡什麽樣的解決方式?”
林默的笑容更加濃鬱,“處理事情的辦法有很多種,我這個人喜歡講道理。”
斷崖神色古怪地出了臥室,自言自語道:“講道理?行,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怎麽跟昏迷的人講道理!”
等斷崖出去以後,林默立刻將臥室的門關上,壓抑多時的怒火瘋狂燃燒。
第一件事,擼袖子!
第二件事,講道理!
“嘭——”
“哢——”
“噗——”
“轟——”
…
一連串的動靜,讓客廳沙發上的斷崖眉頭直跳,麵部不住地抽搐。
不是說好了不動手的嗎?
不是說好了講道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