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寸頭男和墨鏡男瞬間收起攻擊姿態,束手而立。

後方不遠處的金海,目光緊盯著台階之上的李青青,眉頭擰作一團,“李小姐,你不是說不插手的嗎?”

“金先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李青青風輕雲淡地玩弄著身前的發絲,“我剛才說的是看心情,怎麽,你有意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絲毫不顧及金海的麵子。

語氣中的不屑,頗為明顯。

金海麵色陰沉,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李小姐,請注意你的態度;我不想招惹你,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欺辱我。”

“我金海在煙城經營這麽多年,哪怕你的背景再深,真要撕破臉麵,你斷然不可能安然無恙地走離開煙城。”

麵對金海的威脅,李青青心中一沉,神情中的輕鬆之意逐漸消失。

金海並未在說大話,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金盾在煙城紮根多年,其勢力遠超常人的想象。

如果她真的和金海撕破臉,僅憑煙雨樓的實力遠遠不夠。

“金先生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李青青轉著手腕上的玉鐲,“已經很多年沒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了,既然金先生如此自信,那就不妨試試我背後的能量。”

威脅。

她,李青青!

從來不吃這一套!!!

見李青青這副軟硬不吃的態度,金海心中狂罵不已。

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境。

今天一事鬧得這麽大,倘若就這麽灰頭土臉的離開。

從明天起,這件事絕對會傳遍煙城的上層圈子,這對他苦心經營起來的威信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能就這麽算了!

金海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刹那間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對著寸頭男和墨鏡男低喝道:“你們還等什麽?動手,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聞言,寸頭男和墨鏡男不再猶豫,揮拳舞劍發起攻擊。

寸頭男的武器便是他的拳頭,拳頭揮動的那一瞬,手臂上的肌肉劇烈鼓動,刺耳的破空聲隨之響起。

拳未到,拳風先至。

劇烈的拳風,吹得林默頭發飛舞。

直覺告訴他,這一拳擋不住!

就在寸頭男的拳頭距離林默的麵門不足一尺時,林默右腳邁出,向後傾斜,後背與地麵保持四十五度左右的角度。

這一刻,他的身體仿佛突破了地心引力一般,以左腳為支點,詭異地旋轉半圈,右腳在地上的青石板上重重一踏,迅速拉開距離。

如此身法,堪比鬼魅!

站在李青青身後的春竹輕聲道:“霸道拳,四級武者冰狼。”

隨後,她猶豫了下,再次出聲:“小姐,林默施展的這種身法,哪怕在地級身法之中也是最頂級的,甚至可能是…天、級!”

當聽到天級二字時,李青青瞳孔收縮,失神地盯著場中的林默,“天級嗎?也就是說,林默和紅榜上的那些存在中某一位有關係了?”

春竹不言,心中歎息連連。

在古武界中,無論是天級功法還是天級身法,平常武者一輩子也無法接觸,久而久之,天級功法和天級身法也被諸多武者認為不存在。

可實際上,天級功法和天級身法並非不存在,而是被紅榜上的那幾位所收藏壟斷。

而李青青在聽到天級身法以後,之所以會露出如此複雜的神情,完全是因為位列紅榜榜首的白衣劍神。

若非這些存在的傳承之人,任你有再大的機緣,也不可能學習到天級功法和天級身法。

如果林默施展出的身法當真為天級,那他一定是紅榜某位存在的傳承者,而紅榜上隻有一位劍修。

那就是白衣劍神!

場中。

林默剛躲開寸頭男的攻擊,右後方一道淩厲至極的劍氣襲來。

森森寒意,讓他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退的慣性突然消失,以一種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瞬間停下。

冰涼的劍身貼著他的後腦處劃過,幾縷頭發被削斷。

這種在刀尖上的體驗,屬實讓林默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

若是反應再慢上半分,恐怕被削掉的就不是頭發,而是頭皮!

春竹再道:“細水劍法,四級武者柳尋。”

瞬息間,林默拉開四五米的距離,抬頭之際,已經沒有之前的玩耍心態,凝重的眼神中透著淡淡殺機。

殺我者,亦可殺之!

這是斷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林默並未放在心上,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對敵人但凡有一絲絲的心慈手軟,都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寸頭男和墨鏡眼也感覺到了林默氣勢的微妙變化,眼中的殺機再也不加以掩飾。

一開始,兩人確實不想得罪像林默這種來曆不明的少年天才。

可那也隻是一開始,在動手的那一刻,兩人的心態已經發生轉變。

既然選擇得罪,那就…斬草除根!

林默回頭看向李青青,“姐,可以借弟弟一把劍嗎?”

李青青思緒拉回現實,壓下心中翻湧的複雜情緒,淡淡地吩咐道:“春竹,去拿。”

“是!”

半分鍾過去,當春竹拿著劍回來之時,場中的林默已經險象環生,麵對冰狼和柳尋的攻擊,他根本無法反擊,隻能閃躲。

快速流逝的體力,讓林默心中叫苦不堪。

書到用時方恨少,同理,武道也是一樣。

之前,林默有時候還覺得斷崖有些冷血,因為斷崖製定的那些練武計劃壕無人性,完全就是拿他當牲口使。

現在,林默才明白斷崖為什麽那樣做。

練的再狠,不過累一點而已。

可如果麵對強敵時實力不夠,丟掉的就是性命!

“接劍。”

一柄古樸的劍朝著林默這邊飛來,他的精神一振,迅速抽身,縱身一躍。

拿到劍的那一刻,他的氣勢迅速攀升,眼神也逐漸銳利。

冰狼和柳尋沒有給林默喘息的時間,再次攻來。

這一次,林默沒有閃避,目光停留在手中古劍上。

冰狼的拳頭,柳尋的劍;破空而來。

林默眼中再無一絲情感,瞳孔也隨之變得空洞起來。

他就是劍,劍就是他!

揮動古劍的那一瞬,空中出現了無數柄劍,叮叮當當的碰撞聲接連響起。

冰狼和柳尋的攻擊被擋下,不等兩人繼續攻擊,林默的攻擊已至。

快到極致的劍招,讓兩人節節敗退。

暴雨一般的攻擊下,兩人身上好幾處已經掛彩。

雖然傷勢不重,但一對二,對方還是年輕人,而且還是在對方體力被消耗大半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反倒是率先受傷?

冰狼惱怒不已,大喝一聲。

上身的肌肉再次膨脹,如電線粗細的血管如同一條條小蛇遊走在雙臂上,看上去極為瘮人。

柳尋眼神冰冷,手中軟劍揮動,一道道劍花出現在空中,一朵兩朵…一念間,劍花的數量便已達到上百朵。

一抹憂色在李青青眼中劃過,“擋得住嗎?”

擋得住嗎?

擋不住!

這會兒,林默手腕的負荷已經達到極限,體力也接近油盡燈枯的邊緣。

剛才的反撲,用力了所有的體力。

此時他還能站著,完全憑借意誌力,握拳的右手緩緩落下,手腕脫力,古劍隨之掉落。

這一幕,看得李青青神色一緊,“春竹!”

“小姐,來不及……”

春竹的話還沒說完,場中的林默眼睛一閉,大喊道:“師父,你要是再不出來,徒兒可就一命嗚呼了。”

話音尚未落下,林默身前憑空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斷崖。

對於冰狼和柳尋的攻擊,斷崖隨意地揮了下衣袖,兩人隻感一股無形的能量擊打在胸口,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口中狂噴鮮血。

摔在地上時,兩人全身筋脈盡斷,徹底成為了廢人。

斷崖看也不看地上的兩人,轉身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區區兩個四級武者,就把你逼到這種程度?丟人!”

林默臉色慘白,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齜牙咧嘴地倒吸著冷氣,“師父,你誇我一句能死嗎?”

“不能,但會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