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煙城的兩個多小時路途中,林紓和安幼魚聊得那叫一個開心。
每次林默想搭話時,都被母親一句話或者是一個眼神勸退。
這個情況,讓開車的斷崖暗笑不已。
“我覺得……”
“誰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
當林默再次插話失敗後,斷崖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默尷尬一笑,“師父,你笑什麽?”
“笑你。”
如此幹脆直接的回答,讓本就鬱悶不已的林默,更加鬱悶。
於是,他選擇沉默。
可斷崖卻進一步地出言刺激,“小子,你這也不行啊!”
“師父,你就別落井下石了好不好?”
“什麽話?”
斷崖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低聲煽動道:“你現在好歹也是才成年人了,放在以前,你已經是一家之主,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哪裏像一家之主?”
一邊說著,他一邊搖頭,嘖嘖道:“唉,真丟人啊!”
林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虛心請教道:“師父,那你覺得徒兒要怎麽做,才像是一家之主?”
“這個簡單。”
斷崖通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後方,見林紓和安幼魚聊得正熱,根本沒注意到前邊,低聲道:“一家之主首先要有威嚴,尤其還是當著安丫頭的麵,你就更加保持自己的威嚴。”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對你以後追安丫頭有著很大的好處,男為陽,女為陰;大部分女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慕強心理,就像是大部分男生對漂亮的女生天生沒有抵抗力一個道理。”
“所以…你要在她麵前豎立一個高大的形象!”
林默似乎對斷崖的這番話十分認同,繼續請教道:“師父,那具體要怎麽做呢?”
聽到這個問題,斷崖咧嘴一笑,聲音再次降低了許多,“等下你繼續去插話,如果你媽還不像剛才那樣不給你留麵子,你就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訓她,你就直接質問她,是不是分不清家裏的大小王了?”
林默眼中充斥著驚疑不定,“這樣行嗎?”
“行,當然行!你就聽師父的,絕對沒錯;誰騙你,師父也不會騙你的。”
若不是斷崖還在開車,肯定會拍著胸脯給出保證。
話到最後,他的眼中已經被笑意占據。
這會兒,他已經想到等會兒林默被揍的淒慘模樣。
想到那個畫麵,他的心中一陣暗爽。
正所謂禮尚往來,讓你小子一直嗆我,既然你不仁,別怪為師不義。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教這個小子什麽叫做不尊師重道的下場!
“媽。”
林默突然出聲,打斷了母親和安幼魚的聊天。
林紓麵若冰霜地瞪著眼,“小默,出發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現在最好還是閉嘴比較好,別逼我在最開心的時候……”
最後兩個字,她並沒說出口。
畢竟,當著安幼魚的麵,多多少少還是要給兒子留點麵子。
留了,但不多!
“咳——”
林默舉起手,神情古怪地看向斷崖。
斷崖並未發覺林默的眼神變化,隻是微不可察地頓了頓首,“加油,師父相信你一定可以!”
林默重重點頭,下一秒,他的手指向了斷崖,“媽,剛才師父讓我訓您,他還說讓您認清一下誰才是我們家的大小王。”
“嗤……”
如此反轉,斷崖一腳急刹踩停了車子,“小王八蛋,你瞎說什麽呢?”
林默無辜地攤著雙手,“師父,你剛才不就是這麽教我的嗎?咋轉頭就不認賬了?”
林紓目光不善地盯著主駕駛的斷崖,“你就這麽教我兒子的?”
“不、不是,當然不是。”
斷崖解開安全帶,轉身再次否認,“小紓,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挑撥離間的小人嗎?我剛才根本沒就說過這種話,完全就是這個小王八蛋汙蔑我!”
“媽,師父罵你。”
林默搶在母親前麵開口,“就這一會兒功夫,師父已經說了兩次小王八蛋,我是王八蛋,那您是什麽?”
林紓眼中的寒光入刀,“沒錯,我是什麽?”
斷崖:“……”
車廂中的氛圍僵住。
過了足足四五秒,斷崖的聲音再次響起,“小紓,這不能怪我,是你兒子先汙蔑我,我情急之下說錯話很正常。”
“你可不要聽這小子胡扯,我從來就沒說過那些話,剛才我一直都在全神貫注的開車。”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林默,眼底深處蘊含著明顯的惱火之意,“你是不是欠揍了?我什麽挑撥過你和你媽的關係?”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斷崖越說越惱,“你小子就是全憑一張嘴,整天就知道瞎扯,我可以摸著良心說,你剛才說的那些全部都是汙蔑!”
恰巧不巧,此時路邊一隻流浪狗從車子旁邊經過。
林默適時出聲,“師父,要不你還是把良心喂狗吧,敢說不敢認,就這還自詡什麽前紅榜第一人,連自己的話都不敢承認,想來紅榜不過如此,唉!”
話音一落,車外的那隻流浪狗在走到主駕駛車門外時突然停下。
下一秒,它抬頭,眼中帶著愚蠢的清澈。
“汪~”
“汪~”
顯然,它在討食吃。
討食的對象,正是斷崖。
林默象征性地在斷崖胸口抓了下,接著就朝著狗子做了一個扔東西的動作。
做完這個動作,他從書包中掏出一個麵包扔了出去。
狗子咬起就跑。
看著逐漸遠去的狗子,林默笑著說道:“師父,你的良心被狗叼跑了,要不要去追一下?”
“你、你……”
被林默這麽一刺激,斷崖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你小子真以為我不敢揍你是吧?”
林紓語氣冷冷清清,“你揍一個試試。”
斷崖氣息一滯,並未接林紓的話,抬手指著林默的鼻子質問道:“什麽紅榜不過如此?你知道紅榜代表了什麽嗎?”
“不知道。”
“……”
看到斷崖氣急敗壞的樣子,林默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鬱。
這一次,可是斷崖先動的手。
他隻是被動防禦,僅此而已。
既然斷崖這個師父不仁,那就別怪他這個徒弟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