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嘟…嘟嘟……”

隨著手機中傳來掛斷的聲音,江曉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陰雲密布,惱怒地將手機摔在了車廂中的地板上,“這個老不死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他……”

“二公子慎言。”

不等江曉放完狠話,便被燕天縱出聲打斷,他看了眼正在開車的司機,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情心裏想想就行,不需要說出來。”

聞言,江曉先是一愣,隨之笑了起來,“上師放心,這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是我也有弱點。”

燕天縱十分不喜江曉的這份自信,低聲提醒道:“別說二公子尚未在家族大選中打敗大公子,就算你成功接手江家,也要保持謹言慎行的習慣。”

“江家雖說是一品家族,但在一品家族上麵還存在三大超品家族,小心駛得萬年船。”

一聽到超品家族,江曉眼底浮現出深深的忌憚,回想起剛才的電話,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上師,難道林紓母子來自於超品家族嗎?”

“不知道。”

燕天縱看著車窗飛逝的景象,“以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隻有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二公子前腳剛教訓完那個叫林默的年輕人,後腳就收到了家主的警告,哪怕和江家同等級的一品家族也沒有這種能量。”

“這不可能……”

江曉眉頭擰作一團,“夏國的三大超品家族不都隱世多年了嗎?怎麽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露麵,再說,超品家族的嫡係成員怎麽會出現在靖川這個小地方?這不合理!”

“沒什麽不合理的。”

燕天縱目光悠長,腦海中浮現出久遠的回憶,“多年前,我曾無意間聽說過一個消息,一個關於三大超品家族之一林家的消息,當初還以為是謠傳,現在看來,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什麽消息?”

“林家千金被一個無名小子拐走的消息。”

頓時間,江曉瞳孔劇烈收縮,不由想起不久前和林紓見麵時的場景,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難道說林紓就是超品家族林家的千金?”

“很有可能。”

燕天縱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二公子,後續暫停對林紓母子的調查,萬一對方真如我們猜測的那般,會有大麻煩的,超品家族的嫡係…咱們招惹不起。”

“可…我今天揍了那個林默一頓……”

這一刻,江曉屬實有些慌了,身為一品家族的人,他比常人更清楚三大超品家族的恐怖。

隻手遮天?

不,超品家族遠比這個詞可怕多了!

“無妨。”

燕天縱拍了拍江曉的肩膀,“據我所知,哪怕是超品家族也不會插手年輕一輩間的競爭和摩擦。”

“當然,前提是正常競爭,下黑手的話,無論是個人還是一個勢力哪怕是一品家族,也會被無情碾殺。”

“既然如此,那林家這次為什麽會插手?”

江曉不解,“明明是林默先動的手,我隻是被迫還手,這不能怪我吧?”

話中沒了往常的高傲,罕見的帶著一絲絲委屈。

“咳——”

燕天縱麵容古怪,低聲告知:“二公子,林家的情況不太一樣,據我所知,林家的嫡係隻有一脈,而林家的那位老家主更是出了名的護短,沒有直接對江家動手都是萬幸。”

一時間,江曉背後驚出了一層冷汗。

一不小心,他差點將家族送上絕路?

想清楚這一層利害關係以後,江曉突然有些理解剛才那老頭為什麽在電話中發那麽大的火,換做自己站在老頭子的位置上,絕對要比他做的更狠。

沉默許久,江曉緩緩抬頭,“上師,那安幼魚這個女孩我還可以繼續競爭嗎?”

“當然可以。”

燕天縱見江曉似乎被嚇到了,出聲安慰道:“二公子倒也不用如此小心,該爭取就爭取,隻需要注意別用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就行,正常競爭,就算林家那位老家主再如何護短,也不可能會拿這個理由發難。”

“那就好。”

江曉鬆了口氣,一想到安幼魚這幾日都住在林家,眼神瞬間變得陰霾,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寒聲道:“一點女子的矜持都沒有,倘若不是看上這個賤人的才能,我才懶得去競爭這種貨色!”

“有才能就行,其他的重要嗎?”

燕天縱的反問,讓江曉陷入沉默。

見狀,燕天縱再次出聲提醒:“二公子出身於江家,兒女情長這種事情本就和你沒什麽關係,日後聯姻是必然的,像安幼魚這種出身微末的女孩,怎麽著都可以,就是不能娶。”

聽完燕天縱的這番話,江曉的心態也隨之改變,恭敬地行禮道:“上師教誨,學生銘記於心。”

……

“叩叩——”

打完電話後,林紓恢複了一下情緒,重新回到了兒子臥室之中。

走進房間,她正好看到兒子懶洋洋地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盯著一旁的安幼魚,嘴角止不住升起笑意,暗道:“真是白擔心這個混小子了!”

一聲咳嗽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林默這才發現母親的到來,忍不住老臉一紅,急忙收回目光,“媽,你幹什麽去了?”

“沒幹什麽。”

林紓輕步來到安幼魚身後,雙手輕輕地在她肩上揉動,在女孩的注視下,輕飄飄地解釋道:“跑步時摔倒,肯定是路的問題,我讓人去看了一下,就算不重修,也得敲打一下,我兒子也敢絆,真是活膩歪了!”

話到最後,上位者氣息展露無疑。

安幼魚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林紓,她莫名有些緊張。

注意到女孩的微妙變化,林默隱晦地給母親使了個眼色,林紓當即會意,那股迫人的氣息瞬間消失,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魚兒,阿姨失態了,不用害怕。”

“沒、沒有怕……”

安幼魚並未聽出林紓話中的深意,可這一切卻瞞不了林默,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平時母親雖然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沒事還喜歡揍他一頓,關鍵時候還是相當護犢子的。

“麻煩媽了,以後不用再操心這種事情,這次怪兒子不爭氣,不過,請您相信兒子,我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

“哦?”

林紓似笑非笑,“小默,你似乎還不清楚自己踢到了什麽,這麽自信可是容易被打臉的哦。”

“不會!”

林默搖頭過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當然,到時候兒子如果被打臉了,還是得麻煩媽。”

“嗨,你這小子剛才不還……”

“沒辦法,誰讓我投胎技術好,找了個這麽好的媽呢。”

“……”

欠揍的語氣,欠揍的樣子。

林紓忍不住擼起了袖子,一把拎起兒子的耳朵,“再給老娘皮一個試試?”

“錯了。”

林默齜牙咧嘴地舉了舉右臂,十分委屈地抱怨道:“媽,兒子現在可是傷員,您能不能溫柔一點?”

“老娘字典裏就沒有溫柔這個詞。”

林紓輕嗤了一聲,手指一旁的欲言又止的安幼魚,“想要溫柔,找魚兒要去。”

林默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安幼魚,雙臂緩緩打開,“小魚兒,我媽讓我找你索要溫柔,要不…咱們抱一個,溫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