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對於林紓的提議,安幼魚確實很心動,可她依舊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正如她剛才所言,如果按照昨天的比賽方式,林默基本上沒什麽獲勝的希望。

不是自負,而是事實。

多年來,她勤工儉學,在積累這方麵非常深厚。

之前選擇在圖書館幫工,一方麵是為了掙錢,另一方麵就是方便看書。

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就已經將靖川圖書館中的書看了七七八八。

如此積累下來,再加上那天生近乎於妖的天賦,無論林默的進步速度再如何驚人,短時間內都不可能追上她。

可林默卻執意要和她比。

一個人送錢也就罷了,偏偏林紓也來湊熱鬧。

這種事情,多多少少讓安幼魚覺得不太好,在她看來,這種比賽明顯就是在欺負人。

林紓捏了下女孩的軟乎乎的臉頰,“哪裏不合適?有本事你說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安幼魚頗為認真地想了想,“阿姨,我和林默比做卷子的話,一百次,他最多可以贏一次,而且還是要建立在我發揮失常的前提上,不然,他……”

說到這裏,她偷瞄了一眼林默,本就很輕的聲音再次減弱了些許,“如果我不發揮失常的話,他一次都贏不了我,在幼魚看來,這種必贏的事情沒有進行的必要。”

聞言,林紓的目光飄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兒子身上,柔聲打趣:“小默,魚兒說這種話,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林默緩緩抬起,迎著母親的目光,沉聲道:“說廢話沒用,比就是了,今天我一定會讓這丫頭知道什麽叫做驕兵必敗。”

“說的好。”

林紓神情中透著欣慰,鼓掌打氣道:“加油,魚兒不相信你,媽相信你!”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安幼魚身上,“魚兒,你的理由不夠充分,小默是我兒子,我相信他可以贏,有問題嗎?”

“這…沒問題。”

麵對林紓如此言語,安幼魚也想不到該用什麽話來拒絕。

該說的,她也說了。

既然林默和林紓執意繼續比,她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那就是了。”

林紓眼底深處升起笑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低不可聞地囑咐道:“放心比,不管你輸給魚兒多少錢,媽都報銷。”

“不用。”

林默嘴角不留痕跡地勾了下,“錢,我有。”

至少,喂飽這丫頭足夠。

待兩人去房間複習後,林紓獨自來到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找到閻世鳴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閻世鳴的聲音隨之傳來。

“林女士,您找我有事?”

“閻老師,小默和魚兒這個星期請假,下周一再去上學。”

“……”

二中辦公室中,閻世鳴麵色僵硬,手杵著桌角,聲音中極為苦澀,“林女士,目前正是高三學生衝刺的關鍵階段,頻繁請假…不太好吧?”

話中,盡顯小心翼翼。

“沒什麽不好。”

林紓輕笑,反問道:“閻老師,以魚兒現在的成績,去不去學校似乎影響並不大,你覺得呢?”

“那林默呢?”

“這幾天,我會監督小默的複習情況,你可以盡管放心。”

“這個……”

林紓皺眉,從閻世鳴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欲言又止,直率地問道:“閻老師要是有什麽話直說就好。”

閻世鳴深吸一口氣,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索性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林女士,之前我們班上來了一個叫江曉的轉學生。”

“我知道這件事,怎麽了?”

“這個江曉的來頭很大,我有點壓不住,而且這個孩子對安幼魚似乎格外關注,昨天在得知安幼魚請假的消息以後,他也想跟著請假……”

不等閻世鳴把話說完,林紓便出聲打斷,“笑話,他想請假你就批?閻老師,你要有自己的立場啊!”

閻世鳴:“……”

見電話那頭沉默,林紓輕咳一聲,“閻老師,那個叫江曉的孩子確實來頭很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太多,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出了什麽事我擔著。”

“林女士,此話當真?”

一聽這話,閻世鳴瞬間來了精神。

對於林紓的能量,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連肖家家主肖鼎都要當場下跪道歉的存在,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唯有恐怖!

有這樣的人撐腰,他的確不用怕江曉這個學生。

“當真。”

林紓柔聲一笑,“閻老師,你隻需要將江曉按在學校裏好好學習即可。”

“沒問題。”

掛斷電話,閻世鳴看了眼時間,拎起桌麵上試卷朝著教學樓而去。

來到教室門口,好巧不巧地正好和江曉撞在一起。

江曉背著書包,明顯一副要走的樣子。

見狀,閻世鳴眼睛一閃,麵無表情地出聲詢問:“江曉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你這是要幹什麽去?”

連續數天沒見到安幼魚的人,江曉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耐,“閻老師,安幼魚人呢?”

“請假了。”

聽到這個回答,江曉眉頭皺了下,“我今天也要請假。”

“請假理由呢?”

“身體抱恙。”

“不批。”

江曉詫異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一切,“閻老師,你剛才說什麽?”

閻世鳴神色中沒有絲毫波瀾,將剛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假,不批。”

“嗬——”

江曉冷笑,慢悠悠地將書包往肩上一垮,“今天這個假,你不批,我也要走。”

“可以。”

閻世鳴低笑,“你走,我會記你曠課,三天曠課給予開除,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中,你有兩次放肆的機會,具體如何分配由你自己來決定。”

“曠課?”

江曉笑了,笑容中盡顯不屑,“閻老師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別人請假可以,我請假就是曠課?”

閻世鳴無奈地歎了口氣,“別人請假都是家長出麵,你若是也讓你家長來幫忙請假,老師二話不說,立馬就批你假;在家長不知情的情況下,老師不應該批學生的假,這是校規。”

“家長請假?”

聽到這話,江曉垂落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家裏的那個老頭子可沒心情管這種事情。

想到這裏,他神情中逐漸恢複平靜,“閻老師,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豈能被規則束縛死?”

“我覺得你還是通融一下比較好,畢竟現在的教師儲備數量還是很多的,誰也說不好你明天會不會丟掉工作,你覺得呢?”

閻世鳴靠在走廊上的欄杆上,上下打量了江曉片刻,“你是在威脅我嗎?”

“你認為呢?”

江曉與之對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尤為明顯。

閻世鳴笑眯眯地搖了搖頭,“那就算是威脅吧,不過…還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不怕威脅,有本事你就讓我丟掉工作,沒有本事的話,還請你乖乖遵守我的規矩!”

“好。”

江曉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閻老師,再見,哦不,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