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林默倒吸冷氣的同時,也閉上了眼,不敢去看。

這丫頭好傻,都不會反抗的嗎?

頂不住!

安幼魚眼睛如同兩顆黑曜石不停地閃爍著,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態度還不夠誠懇嗎?那我再試試……”

“不用了。”

一聽這話,林默急忙睜開眼製止了女孩,強行擠出一抹笑意,“你剛才的態度非常誠懇,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安幼魚小臉一喜,“真的嗎?”

“當然!”

“呼——”

安幼魚鬆了口氣,眼睛不自覺地彎成了月牙,暗暗想道:“這一招果然好用。”

林默故意往前湊了湊,嗅著女孩身上散發的清香之氣,心情唯有用愉悅二字來形容,“小魚兒,這麽近可以嗎?”

“可、可以。”

安幼魚聞著林默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剛退去不久的暈紅再次出現在容顏之上,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這一次,她卻並未像之前一樣躲開,努力和林默保持對視。

林默笑了,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乖。”

安幼魚眉梢下彎,弱弱吐槽:“別把幼魚當小孩子,我是大人。”

林默也不接這個話,將女孩當做小孩子這件事,可是他的快樂源泉。

世上最幸運的事情,莫過於遇見。

無可爭議,他很幸運……

飯後。

被母子二人接連投喂的安幼魚,不顧形象地半躺在沙發上,雙手揉著鼓囊囊的小肚子,雙目無神地喃喃道:“不行,幼魚快要被撐死了。”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紛紛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沒辦法。

這丫頭實在太瘦了!

一米六幾的身高,卻連八十斤都沒有,無論是林紓還是林默,都擔心她走在大街上會被風吹走。

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兩人才會動不動就瘋狂對女孩進行投喂。

以前怎麽樣,他們管不著,但以後如何……

不得不說,母子二人在性格這方麵非常像,都很霸道,霸道中帶著溫柔。

這種霸道,讓人生不起任何的抗拒之心。

待林默洗完碗後,拉著沙發後方拍了拍女孩的肩頭,“下樓走走,以防積食。”

“好。”

安幼魚倒也沒拒絕,整理了一下校服,便跟著林默下了樓。

兩人並肩在小區中走著,這個點散步的人不少,其中老人居多。

走著走著,林默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神情之中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不留痕跡地拉住安幼魚的手臂,轉身道:“走的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才走幾分鍾啊?”

安幼魚麵露疑惑,“再走一會兒,我現在還很撐呢。”

林默張了張嘴,“那個…要不往回走如何?”

“為什麽?”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哦。”

安幼魚偷偷地撇了下唇角,卻還是乖乖同意了林默的建議。

就在她轉身之際,身後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小友,我們又見麵了。”

孫海慶快速來到兩人麵前,蒼老的麵容上滿是笑意,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出聲感謝道:“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嗎?”

林默尷尬一笑,“記得,當然記得。”

孫海慶撫須大笑,誇讚道:“小友,自從上次聽了你的建議以後,我家孫子的變化非常大,成績也提高了很多,說起來這可都是你的功勞。”

“對了,我吩咐過他在學校有時間的話,去找你感謝一番,他有沒有去找過你?”

“有……”

林默心虛的不行,“您孫子叫孫周宇是吧?”

“對,就是他。”

“他有找過我,您實在太客氣了,這些都是小事,當初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主要還是您教導有方。”

“這叫什麽話?”

孫海慶搖頭,“我要是有這本事,也不至於把孫子教成之前那樣;行了,這份功勞你就別推辭了。”

當他看到林默身側的安幼魚時,忍不住發出驚歎:“好俊的女娃娃,顧凡小友,這位是你的…朋友?”

“同學。”

林默害怕對方多想,連忙出聲解釋:“今天我們有點私事,所以請了一天假。”

孫海慶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徘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右手在口袋中摸了下,拿出一疊百元大鈔塞到了林默手中,看樣子應該有個兩三千塊。

“顧凡小友,這段時間你怎麽不晨跑了?我這些天一直都揣著這些錢在小區裏溜達,卻遲遲沒遇到過你,這次能碰到你,還真不容易啊。”

“別,您這是幹什麽?”

見林默要拒絕,孫海慶連忙退了兩步,“顧凡小友,這錢你必須收著,這可是老伴給我下的死命令,行了,我的任務完成,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散步了。”

扔下這話,快速離開。

林默低頭看著手中的一疊錢,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安幼魚輕步站到林默麵前,小臉上掛著問號,“顧凡小友?你怎麽變成了顧凡了?”

“這個……”

林默咂了咂嘴,不知該如何解釋。

見他移開目光,安幼魚往前探了探,“不許躲,快說,剛才那位爺爺為什麽叫你顧凡小友?”

麵對女孩的追問,林默頗為無奈地歎著氣,“說,我說還不成嘛。”

他做了個深呼吸,將之前晨跑時遇到孫海慶的情形用語言複述了一遍。

說完,他想著反正都說到這了,索性將後續顧凡被孫周宇揍了一拳的事情也吐露而出。

聽完以後,安幼魚玉唇半張,表情十分精彩。

她盯著林默看了好半晌兒,最終憋出了一句話,“你…真的好腹黑。”

見女孩如此評價自己,林默抗議道:“什麽話?我哪裏腹黑了?”

“哪裏都腹黑。”

安幼魚小指戳著下巴,相當認真地回道:“人家都是為兄弟兩肋插刀,到你這裏變成了插兄弟兩刀,如果讓顧凡知道了這一切,他一定會跟你急眼的。”

林默幹咳兩聲,狡辯道:“這…不能怪我,當初我真是隨口一說,誰知道這老爺子還當真了。”

“不怪你?”

安幼魚眸中**著笑意,“那你說,這件事怪誰?”

“怪…顧凡,對,都怪他!”

“……”

安幼魚給了林默一記白眼,其模樣說不出的動人,輕聲調侃道:“我說你剛才為什麽突然要回家,原來是這樣,林大腹黑。”

林默臉色一板,眼中透著不懷好意,“小魚兒,你剛才叫我什麽?”

“林大……”

安幼魚剛開口便注意到了林默的眼神,頓時沒了音,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我什麽也沒說,你什麽也沒聽到。”

秒慫的樣子,讓林默不禁笑出了聲,“瞧給你給嚇的,我有那麽可怕嗎?”

“誰、誰害怕了?我才沒有……”

語氣中的心虛,簡直不要太明顯。

林默失笑不已。

數了數手中的那疊錢,足足三十張,也就是三千塊。

他揚了揚手的錢,得意洋洋道:“一個建議就掙了三千塊,我厲害不?”

安幼魚眨著眼,小聲建議道:“我覺得…同樣的問題,你可以問問顧凡。”

“咳!”

林默將錢收起,沒好氣地瞪了女孩一眼,“回家。”

“哦。”

跟在後麵的安幼魚,眼中止不住地升起笑意,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嘀咕道:“本來就很腹黑嘛,還不讓說……”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林默放下筆,揮了揮酸痛的胳膊,拿出口袋中的最後一張百元大鈔拍在安幼魚麵前,“不來了,我破產了。”

安幼魚嬌憨一笑,如獲珍寶地把麵前的一百塊錢收起,“老板威武,老板大氣;以後還有這樣的好事,一定要記得來找幼魚。”

林默嘴角艱難地扯了扯,低頭看了看扁扁的口袋,既高興又鬱悶。

這個下午,他和女孩對賭了三十次。

無一例外,全部輸了!

孫海慶給的三千塊錢,全部到了女孩的口袋裏。

錢,他倒是不在意,甚至樂得如此。

可是連輸三十次,屬實讓他有些鬱悶,心中不得不重新評價安幼魚的妖孽天賦。

整整三十次啊,咋就連一次都贏不了呢?

就…邪門!

思來想去,林默都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他明明已經如此努力,可依舊差了安幼魚好大一截,這是天賦的差距。

不對……

這是係統的問題!

沒錯,廢物係統!

就在林默這個念頭升起沒多久,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係統的聲音,它隻說了一個字。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