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自覺地退到門口處。

雖然林默說他們在這裏不會打擾到治療的進行,但能小心一點還是小心一點。

畢竟這次治療關乎到星的生命,容不得一點馬虎。

對此,林默也沒說什麽,眼中的笑意消散,取而代之則是鄭重,默默地閉上的眼睛,縮小的靈氣的輸送。

在林默的控製下,他的靈氣在星的體內凝練成一根根細絲。

意念為針。

靈氣為線。

第一步,激發重塑丹的藥效!

之前為星服下重塑丹的時候,林默特意用大量的靈氣將重塑丹包裹住,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重塑丹藥效激發得慢一點。

雖然隻激發了很小一部分,但就這一小部分的藥效,便足以保證星的生機不會繼續流逝。

由此可見,重塑丹這種丹藥的恐怖之處。

稱之為救命神藥,也不為過。

重塑丹的藥效被激發以後,一股神奇的能量迅速席卷星的體內,在林默有意的控製下,這些能量將星體內粉碎性的經脈一點點的串聯起來,隨後快速重塑。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星的經脈已然全部恢複,並且還不是簡單的恢複那麽簡單,在林默采用大量靈氣的滋養下,重塑過的經脈相比之前至少變粗的一倍,經脈變粗,意味著潛力的提升。

雖然這種提升比不上白無痕,但潛力每提升一點都無比艱難,這也是林默能做到的極限。

有了這次的提升,就算星失去了武道修為,後續也能憑借自身的潛力,重走武道之路,從而快速晉級。

畢竟,隻是失去武道修為,感悟還在,這才是最大的財富。

“呼——”

林默長吐一口氣後,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對著門口處滿臉擔憂的母親點頭一笑,“好了,星的傷勢已經穩定,後續隻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便可恢複。”

林紓大喜,快速上前,用袖口幫兒子擦拭著汗水,“小默,你不要緊吧?”

“我沒事。”

林默製止了母親給自己擦汗的行為,小聲吐槽道:“媽,小魚兒在這呢,您別搶她的活行不行?”

林紓被逗樂了,一把拉過兒媳,“魚兒,來,你來。”

安幼魚眸中閃著羞怯,給了林默一個嗔怪的眼神,但也沒說什麽,默默地拿出手帕替林默擦拭汗水。

斷崖和林一以及白無痕三人站在石床另一側,三人相互對視,林一率先檢查起了星的傷勢,當他感受到星體內那煥然一新的經脈後,不禁瞪大了眼睛。

斷崖和白無痕紛紛露出疑惑的目光。

林一神情複雜地看了林默一眼,隨後又看向兩人,聳肩道:“你們自己來感受吧。”

斷崖忍不住將手搭在了星的左手腕上,很快,他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這小子…真牛逼啊!”

感慨了一聲後,斷崖讓開位置。

白無痕上前,檢查完星目前的情況後,神情之中沒有任何波動,沒有任何感情的說出了兩個字,“厲害。”

斷崖暗暗地翻了個白眼,衝著石室門口的李青青眨了眨眼。

李青青愕然,“前輩,您這是……”

斷崖努了努嘴,指著白無痕說道:“青青,你以後可得教教小白,爭取改掉他那撲克臉的壞習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這像話嗎?”

李青青失笑,“前輩,小白就是這樣的性格,我覺得挺好的,高冷男神嘛。”

斷崖:“……”

得嘞。

合著,調侃了半天,小醜就是他自己!

林紓扶著星躺下,隨後對著兒子詢問道:“小默,星大概需要多久可以醒來?”

“快則三天,慢則五天。”

聽到這個回答,林紓露出釋然的笑容,“辛苦了,快點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林默擺了擺手,下了石床後,對著林一和斷崖點頭示意。

“老祖,師父;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們一下。”

“什麽事情?”

“我想和你們辦個切磋周卡。”

“切磋周卡?”

斷崖一頭霧水,壓根沒聽到林默這話的意思。

經常上網的林一,倒是聽懂了,沒好氣地送給了林默一記白眼,“小默,你擱這開什麽國家玩笑呢?誰要跟你切磋了?還切磋周卡,你做什麽白日夢呢?”

斷崖咳了聲,“前輩,切磋我能聽得懂,但這個周卡是什麽啊?”

林一無奈搖頭,“小默的意思就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每天都要跟我們兩個切磋,明白了嗎?”

一聽這話,斷崖瞬間急了,“連續一個星期切磋……”

林默嘿嘿一笑,“師父,您是不是覺得徒弟這個提議很不錯?”

斷崖破口大罵道:“不錯你媽個頭!”

話剛出口,林紓直接一腳踹在斷崖的腿上,“你再罵一句試試?”

“……”

斷崖訕笑不已,“小、小紓,我不是罵你,我真不是罵你……”

“嗬——”

林紓抱著雙手,麵容上掛著冷笑,“我是小默的媽,親媽,咋?還是說你覺得小默不是我兒子?或者說我不是小默的親媽?”

“沒、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

“小紓,我錯了。”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還要拳頭幹什麽?”

林紓抬腿又是一腳,“姓斷的,你以後給我注意點,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看揍不揍你就完了!”

斷崖苦著臉,朝著一旁偷笑的慕依依投去求助的目光,“依依,你就別看熱鬧了,幫我說兩句啊。”

慕依依快速搖頭,“斷哥,這事和我沒關係,我也幫不了你,誰讓你說話之前不過過腦子的?你招惹不起小紓,我同樣也招惹不起。”

末了,她小聲補充了句,“別想把我拖下水。”

就在這時,白無痕突然開口,“紓姐,之前在國外參加資源戰的時候,斷前輩拿著我尊重你從而取笑我,他說他一點也不怕你,你什麽都不是。”

斷崖:“……”

誒?

不是?

他是取笑過白無痕懼怕林紓,但他什麽時候說過不怕林紓了?

更從而說過林紓什麽都不是的話……

添油加醋也不是這麽添的啊!

林默和林一對視了眼,兩人都能看出對方眼底深處彌漫的笑意。

在場之中除卻白無痕和斷崖以外,也隻有他們這兩個當事人知道這件事情,兩人心感好笑的同時,又有些詫異。

這還是那個單純的小白嗎?

他的行為……

無論怎麽看,都很腹黑!

林紓被氣笑了,看向斷崖的目光極其不善,“姓斷的,你真能耐啊!你這麽牛逼,你咋不上天啊?”

“……”

斷崖神情苦澀,“小紓,你別聽小白瞎說,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告訴你,我從來沒說過你什麽都不是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

“行了,別擱這演戲了。”

林紓壓根就不相信斷崖,指著白無痕,“小白是什麽人,難道我還不清楚?肯定有此事,你出來一趟,現在!”

扔下這話,她大步離開了石室。

一時間,石室中的眾人皆是忍俊不禁,尤其是慕依依笑的最歡,笑的同時還不忘出聲打趣:“斷哥,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被小紓拿捏啊?”

斷崖暗暗地翻著白眼,“依依,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走,你跟我一起過去。”

頓時間,慕依依臉上的笑容僵住,瘋狂搖頭:“我不去,我不去。”

“不去?”

斷崖一把摟住慕依依的腰,“你說不去就不去啊?你不去,我怎麽辦?必須去,你在場,小紓還能收斂點,你要是不去,她肯定會撓我臉的!”

“撓就撓,我不去,我真不去,幹嘛非得讓我去啊,我也害怕被撓……”

最終,斷崖還是強硬地拉著慕依依一起離開。

等兩人走後,石室之中幾乎同時響起了數道笑聲。

林一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衝著林默挑動眉頭,“小默,你媽的威懾力未免太強了,你瞅瞅,都把你師父和師母嚇成什麽樣了,你也不管管?”

林默樂得不行,“老祖,我媽的事,我這個當兒子的可管不了,我也怕她啊,除了小魚兒和我外婆,誰的話在我媽麵前也不好使…包括您在內。”

林一啞然失笑,“看出來了,不過,我還挺欣賞你媽這個性格,敞亮,心裏怎麽想,嘴上就怎麽說,愛恨分明啊。”

林默笑著點頭,隨後話音一轉:“老祖,借一步說話如何?”

林一點頭,“走吧,去靜心崖那邊吧。”

安幼魚沒有跟,目送林默和林一先後走出石室後,對著李青青禮貌一笑,“青姐姐,一起回去嗎?”

李青青指了指白無痕,“看小白。”

白無痕搖頭,“我先不回去,我想去看看斷前輩被紓姐揍,幼魚,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麵對白無痕的邀請,安幼魚有些猶豫,最終搖頭拒絕,“算了,我就不去了。”

白無痕眼中劃過一抹隱晦的笑意,“幼魚,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你師父被揍的場景嗎?你不看我可就去看了,嘖,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

李青青哭笑不得。

經白無痕這麽一說,安幼魚有點心動,沉默數秒後,改口道:“一起去看看…也無妨。”

當三人來到北區之中的二號演武場之中時,正看到林紓拿著一根木棍在追斷崖,斷崖也不敢跑的太快,一邊跑一邊喊:“小紓,差不多行了,別打了。”

接著,他對著場邊的慕依依發出求救,“依依,你別站在那裏看熱鬧了,快點出聲勸勸小紓啊!”

慕依依剛準備開口,林紓的聲音隨之響起,她停下腳步,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依依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幫這個姓斷的說話,小心我連你一起敲。”

慕依依識趣地閉上了嘴,給斷崖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斷崖停下腳步,“小紓,你別跟我一般見識了行不行?我錯了。”

林紓深吸一口氣,揮動手中的木棍,“你給我跑慢點!”

斷崖苦著臉,“小紓,我已經跑的很慢了,是你自己追不上,這個不能怪我,再說了,現在是你要打我,你打我,我還不能跑了?”

“不能!”

“你這也太霸道了。”

“我就這樣,咋滴?不服氣?”

“……”

斷崖悻悻一笑,“沒、沒有,沒有不服氣,我哪敢不服氣啊。”

林紓冷哼一聲,用木棍指著十多米的斷崖,“站在那,不準跑!”

斷崖:“……”

看來,今天這頓揍是躲不過去了。

演武場出入口。

白無痕看到這一幕,大聲喊道:“紓姐,用力打,斷前輩是半步超凡境界的武者,你傷不到他的,不用有什麽顧慮,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

斷崖鼻子都要氣歪了,“小白,你給我等著!”

白無痕少見地露出笑容,“斷前輩,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放狠話了,老老實實地準備好挨揍就行。”

斷崖:“……”

憋屈!

太他媽的憋屈了!

林紓慢步來到斷崖麵前,手中的木棍高高舉起,正欲落下之際,安幼魚的聲音突然響起,“媽媽,讓師傅跟您道個歉就行了。”

說著,她輕步朝著兩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看到兒媳的到來,林紓舉起木棍的右手自然而然地落了下去,出聲控訴:“魚兒,這件事可不怪媽媽,剛才你也在場,你師父竟然說我什麽都不是,這讓我怎麽忍?”

說話間,安幼魚已經來到她的麵前,麵頰兩側的梨渦中蘊含著動人的笑意,膩聲撒嬌:“媽媽,這次的事情算了,就當是給幼魚一個麵子好不好?”

林紓咂了咂嘴,不情不願地點頭,“姓斷的,這次看在魚兒的麵子上暫且饒你一條狗命,以後再敢說我壞事,你等著!”

斷崖長鬆一口氣,“丫頭,師父真沒白疼你,關鍵時刻,還得靠你。”

斷崖高興了,有人卻不高興了。

白無痕皺著眉頭,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我就不叫幼魚來了,她怎麽能幫斷前輩解圍呢?”

這番自言自語,聽得李青青暗笑不已,低聲道:“小白,魚兒好得也是斷前輩的徒弟,徒弟幫師父解圍不是很正常嗎?”

白無痕麵露不甘,“可我想看斷前輩被紓姐揍。”

李青青扶額,“小白,我覺得你現在還是老實一點為好,畢竟,你現在已經沒了武道修為,遠遠不是斷前輩的對手,再皮,小心斷前輩秋後算賬。”

白無痕一愣,“有點道理。”

李青青把手伸到白無痕麵前,“來,握著。”

白無痕什麽也沒說,握住了李青青的手。

李青青眼中笑意無邊。

小白,真的好聽話啊!

靜心崖邊。

林默和林一坐在石頭上,林默率先開口:“老祖,您現在壽命還剩下多少?”

“一個月多點。”

林一回答這個問題時,神情非常淡然,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林默憂心忡忡,“可否具體一點?”

林一看著遠處的雲霧繚繞,笑容透著釋懷與感慨,“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小默,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活了這麽久,並不懼怕死亡。”

“以前我隻是擔心我如果死了,誰來守護林家,但現在不一樣了,林家有你,有你在,林家未來的數百年內注定輝煌,有我沒我一個樣。”

“可惜……”

林默心頭一動,“可惜什麽?”

林一歎氣,沉默了許久後,幽幽道:“可惜我追的番還沒更新完,看不完,我死不瞑目啊!”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