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我快護不住小默了!”
聽到白無痕的求助聲,正在和冷特交戰的斷崖也急了,認識白無痕這麽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從白無痕的語氣中聽到著急這種情緒。
他全力爆發,力求在最短時間解決冷特。
然而,冷特作為一個活了兩百餘年的老怪物,底蘊無比強大,哪怕受了重傷,少了條左臂,但依舊不是輕易被打敗的人。
目前的局勢,冷特看得很明白,隻要自己撐住,等哈迪斯和修斯那邊結束戰鬥即可。
所以在斷崖爆發的時候,冷特也爆發了。
兩人戰鬥愈發白熱化。
並不是斷崖弱,而是冷特確實很強,甚至比修斯都要強,而且強了不止一線。
這種情況下,斷崖實在騰不出手去支援另一處的戰場,不僅如此,由於分心,導致他硬生生地挨了冷特一掌,嘴角滲出血跡。
“小白,你再堅持一下,我這邊還需要點時間。”
眼見斷崖那邊沒法提供支援,白無痕神色一凜,眼神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轉變。
淡漠,決絕。
哈迪斯一掌打向白無痕,一掌之威,仿佛打爆了空間,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麵對哈迪斯的這一掌,白無痕已經退無可退,他的右腳向前邁出一步,雙手持劍,一記斬殤打出的同時,腹部突然快速膨脹了起來。
下一秒,便恢複如常。
緊接著,白無痕的氣息瘋狂上漲。
哈迪斯擋下迎麵而來的斬殤後,感受到了白無痕的氣息變化,麵色微變。
瘋子!
這家夥絕對是個瘋子!
夏國的古武者和異能者,其實有很多共同之處,包括體內存儲能量的丹田,幾乎沒什麽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夏國古武者會利用穴道來挖掘人體隱藏的潛力。
一劍如極光。
明明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一劍,卻硬生生將哈迪斯斬飛了出去。
這是剛才絕招斬殤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白無痕一步踏出,宛若瞬移一般出現在哈迪斯麵前,一劍刺向哈迪斯的麵門。
哈迪斯雙手格擋,再次被轟飛出去。
接下來,白無痕實現了究極大反轉,全程壓著哈迪斯打,打的哈迪斯狼狽不已,再無之前的輕鬆姿態。
這一幕看得無論是場內外的所有人,無比震撼。
劉月拽了下沈追的衣袖,“這、這什麽情況?白前輩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強了?”
沈追神情變化不定,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異常難看,“白前輩……好像了引爆了丹田!”
“引爆丹田?什麽是引爆丹田?”
劉月懵了,這幾個字代表著什麽,她並不是很清楚。
畢竟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一級武者,隻能算是剛踏入武道這扇門,距離巔峰差了太遠太遠,無法理解沈追此話的深意。
沈追深吸一口氣,眼神壓抑:“引爆丹田算是武者最後的拚命手段,這種手段一旦施展便不可逆,其目的隻有一個。”
“什麽目的?”
“敵死,我死!”
“啊?”
劉月張大了嘴巴,雙目略顯空洞。
沈追垂落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紮到了肉中還渾然不覺,“引爆丹田將實力在短時間之內拉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但…這隻是刹那的綻放,頂多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過後,白前輩隻有一種結果,武道盡廢!”
聽到這個解釋,劉月的眼睛瞬間紅了。
武道盡廢?
相比引爆丹田的疑惑,武道盡廢這四個字如同一柄巨錘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口,對於一名武者,尤其是白無痕這種站在武道巔峰的絕頂,武道盡廢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沈追咬著牙,“我他媽的真拖後腿啊,若是我有幾位前輩這種實力,他們也不用以少打多,情況或許就不會這麽糟糕了。”
劉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場比賽還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原本的絕對優勢,頃刻之間,就變成了絕對劣勢,甚至連白前輩不惜廢掉自己的武道來拖延時間。
“小白!”
斷崖在感受到白無痕那恐怖的氣息後,再也顧不上什麽了,直接拚命,不惜以傷換傷,想要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冷特。
他很清楚。
白無痕堅持了不了太久,等到引爆丹田的效果過去,到時候白無痕就會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轉瞬之間就會變成一個廢人。
在斷崖爆發之時,另一處戰場中的林一同樣也爆發了。
讓一個後輩引爆丹田來拖延時間……
以傷換傷,甚至…以命換命。
麵對兩人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冷特和修斯苦不堪言,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林一拚著硬抗修斯一掌的代價,一腳重重地踹在了修斯胸口。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齊齊噴出一口鮮血。
修斯金色長發淩亂,看向林一的目光夾雜著忌憚,“瘋子,你們夏國隊的人都是瘋子!”
“少廢話!”
林一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再次攻擊而來,“這場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修斯不敢大意,硬著頭皮迎上。
局勢再變。
之前處於絕對劣勢的夏國隊,瞬間變成了絕對優勢,三處戰場皆是壓著大洋國隊的人在打。
可是明眼人都清楚,這個優勢隻是曇花一現,維持不了太久。
場外。
戈爾德眼底深處彌漫著冷笑,“拚命又如何?這場比賽的勝利者必然是我大洋國!”
另一邊。
沈追的神情愈發沉重。
劉月也隻能幹著急,急得原地打轉。
“沈追,我們…我們還有贏的希望嗎?”
其實,劉月並不在意這場戰鬥的輸贏,她在意的是領隊和三位前輩的安全,但按照決賽不死不休的規則來看,隻有勝者才配活著。
敗方……頂多活一個人!
但以兩支隊伍付出的這種代價,無論是哪一方獲勝,絕對不會給對手留活路。
斬草除根這個道理,誰都懂。
聽到這個問題,沈追抬頭看向場中盤坐在地上的林默,“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領隊,如果領隊可以快點恢複戰力,那我們就還有贏的希望。”
“但……”
說到這,沈追沉默了。
剛才為了抵擋修斯拋出的大殺器,林默已經透支。
這種情況下,想要在比賽結束之前恢複戰力,無異於癡人說夢。
聽到‘但’字,劉月心頭一沉,雙手攥緊拳頭,“我們要相信領隊,別人做不到,不代表領隊做不到,畢竟,在古武界中,領隊已經創造了太多的奇跡。”
“他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甚至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天才,我們一定要相信他,我們必須相信他!”
越說,她的語氣越篤定。
沈追壓下心中的惶恐,“小劉,你說的對,我們要相信領隊,也隻能相信領隊。”
這句話像是在說給劉月聽的,實際上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然而,效果並不是很明顯。
沈追的眼中流露著感傷,聲音不自覺地降低了些,“不過,無論領隊是否創造奇跡,白前輩恐怕……”
劉月沒接這話,不是不想接,而是沒法接。
場中。
在白無痕的強力攻擊下,哈迪斯逐漸支撐不住了,身體開始掛彩,傷痕越來越多。
“唉,本來不準備吃秘藥的,這玩意兒對我這種老家夥帶來的損傷還是挺大的,但也沒辦法了。”
白無痕瞳孔收縮。
哈迪斯還沒服用秘藥?
硬抗了白無痕一劍後,哈迪斯順著慣力倒飛出去十多米,趁著這個間隙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送入口中。
不到一個呼吸間,哈迪斯的氣息開始暴漲,無數縷黑煙從體內彌漫出來,圍繞著四周遊動,整個人如同一尊從地獄而來的魔神。
強大!
恐怖!
窒息!
白無痕心中咯噔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恢複的林默,眼底深處閃著歉意。
“小默,抱歉。”
“紓姐,抱歉……”
“當——”
再次交手,隻一招,白無痕便被震飛了出去,嘴角處不停地往下滴著鮮血,如點點梅花一般,染紅了白袍。
看上去,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白無痕慘然一笑,目光中除了決然,再無其他情緒。
他將小黑插入麵前的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放棄了?
當然不是!
他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
哈迪斯在看到白無痕放下了武器,不禁為之疑惑,“你就算想認輸,我也要殺你,你們幾個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大洋國……”
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十幾米外的白無痕,擺出了一個用劍起手式。
另一處戰場的斷崖,在看到白無痕的這個姿勢後,呲目欲裂,“小白,停下!你給老子停下!”
山穀中,起風了。
這個瞬間,斷崖,冷特,林一,修斯,四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戰鬥,齊刷刷地看向了白無痕。
哈迪斯仿佛被定身一般,站在原地,什麽動作都沒有。
突然,白無痕的右臂上炸開一朵妖豔的血花,血花在空中凝結成了約莫一寸長的血劍。
這柄血劍的出現,仿佛是某種信號。
下一瞬,‘砰砰砰’的炸響聲密集出現。
白無痕身上炸開無數朵血花,一息間,白衣變紅衣,如同從血池裏剛爬出來的血人。
畫麵之慘烈,讓人不忍。
白無痕的氣息迅速衰落,不僅如此,生機也在快速流失。
“小白!!!”
聽到斷崖的嘶吼,白無痕艱難地睜開左眼,鮮血流入了瞳孔之中,模糊了視線。
“斷前輩……”
“之前…我和你說過……”
“我有至強一劍……”
“接下來…看好了,我這一劍…很強,真的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