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良燁大喊一聲不好。

倘若此刻滿穗真的現身此處,那是不是意味著在《明殤》那個虛幻的世界裏,滿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呢?

良燁急忙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打開了那款遊戲。

眼前的景象,果然如同他心中所料,桃源村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村民們驚慌失措,仿佛天塌了一般。

滿穗好奇地瞥了一眼手機屏幕,驚訝地叫道:“良爺!怎麽村長爺爺他們都擠在這麽小的一塊地方!”

良燁撓了撓頭,苦笑著說:“這事兒說起來太複雜了,咱們還是先想辦法讓桃源村的人知道你到我這兒來去了吧。”

“嗯。”滿穗乖巧地點了點頭,但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安。

於是兩人開始在廟裏四處查看,希望能找到些什麽線索。

然而經過一番搜尋,他們卻一無所獲,隻得無奈放棄。

滿穗突然問道:“良爺,我這樣,以後是不是回不去了啊?”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和迷茫,既怕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又怕回去後又不能再見到良燁了。

就在這時,良燁突然發現良爺廟裏的村民們紛紛跪了下來,虔誠地磕著頭。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可以通過良爺的雕像傳出來。

良燁見狀,連忙說道:“滿穗是本座召喚過去的,爾等毋需擔心,都去忙吧。”

他的聲音在廟內回**,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嚴和神秘。

聽完他的話,良爺廟中的村民們頓時激動不已,一個個淚流滿麵。

他們可是第一次親耳聽到良爺的聲音啊,心中的激動和感激難以言表。

良燁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有些無奈。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麽解釋,也無法消除村民們心中的疑慮和擔憂。

於是,他幹脆關掉了遊戲,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靜。

良燁歎出一口悠長的氣,目光落在滿穗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裏,深知今日必須將此事說個明白。

“其實,我本名並非良爺,而是良燁……”

於是,良燁便開始緩緩敘述,從他得到那部神奇手機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的一切,都簡要地講述給了滿穗聽。

故事講完,滿穗仍似在夢中,震驚未消。

“那個,穗穗。”良燁無意識地撓了撓頭,苦澀地笑了笑,“這就是我,不是什麽神明,隻是一個平凡的人。”

滿穗水潤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良燁,半晌沒有言語。

“我這樣,你一定很失望吧。”良燁低聲道。

滿穗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啊。”

良燁苦笑更甚:“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騙子,你沒生氣就不錯了……嗯?你說……什麽?”

滿穗掩嘴輕笑,聲音清脆:“良爺這個樣子,和我心中想象的一模一樣呢。我不討厭哦,嘻嘻。”

“哎?啊?”滿穗的回答,讓良燁如遭雷擊,一時反應不過來。

“從未有人如良爺這般待我好。其實,我……我早已喜歡良爺了呀!”

終於,滿穗鼓起勇氣,將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滿、滿穗!”良燁的心髒猛烈跳動,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即便是曾經談過戀愛的他,也從未體驗過這種悸動。

這是一種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情感,像是山間的清泉,流淌在心頭。

望著滿穗那從未在外人麵前展露過的嬌羞模樣,良燁即便是鐵石心腸,此刻也要為之動容。

“良、良爺……”滿穗輕聲呼喚著,雙眸緊閉,仿佛要將這份情感深深地刻入心底。

良燁凝視著眼前的滿穗,那副誘人至深的姿態猶如成熟的果實靜待采摘。

他的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仿佛要吞下那無形的**。

此刻,良燁才有機會細細打量這位佳人。

滿穗的身形竟然隻及他胸口的高度,這樣的嬌小讓人心生憐愛。

雖然這其中有著多年營養不良的陰影,但這樣的差距……讓良燁內心產生了一絲絲的罪惡感?

Mother!

現代的律法難道真的能夠橫亙在古今之間,去束縛一顆熱血沸騰的心?

滿穗已經如此無助,如此脆弱,若自己還能無動於衷,那又與禽獸何異?

罷了,罷了!

良燁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不再猶豫,不再顧慮,決定遵從內心的呼喚。

他緩緩靠近滿穗,那誘人的紅唇仿佛在向他訴說著百年的等待。

親啦!

良燁親上去了!

這一次,良燁他!終於男人了一回!

兩人的親吻,猶如那魚兒遊進了水裏,激起一層層的浪花。

就在兩人沉浸在這甜蜜的溫柔之中時,卻不知道,另一個可憐的人,正在破廟的門外,目睹到了這一切。

原來,良燁去的時候太久了,手機信號又不好。

她擔心良燁發生了什麽意外,就跑過來找他了。

沒想到,剛到廟門口,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幅畫麵。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是我先的……

喜歡上他也好,瞞著哥哥第一次約會也好,親臉也好……

但是,為什麽,他會和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女孩親吻啊。

沒有人知道,這一幕給李珊珊那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李珊珊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與失落。

她默默地站在門外,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般。

李珊珊的腳步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卻。

直至她一腳踏上了那根早已幹枯的樹枝,發出一聲尖銳的脆響。

“誰在那裏?”良燁警覺地說道。

時間的流逝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緩慢,直到李珊珊的身影從門外緩緩顯現。

她手中緊握一把柴刀,眼中失去了往日的靈動,隻剩下一片空洞和木然,冷冷地注視著良燁與滿穗。

突然,李珊珊的頭顱輕輕歪斜,臉上竟浮現出一抹詭異而莫名的笑容。

她的聲音仿佛來自幽深的地底,低沉而冷冽:“良燁哥哥,你在這兒做什麽呢?對不起,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良燁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連滿穗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良燁的衣袖,另一隻手則悄無聲息地伸進了外衣內的小口袋。

直到摸到那柄小巧的手槍,這才稍稍安定了心神。

她知道,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她便能先發製人。

等等,這個動作?

滿穗這丫頭,對於懷有敵意的敵人,一向殺伐果斷。

要是李珊珊稍有異動,不會真會開槍吧?

一想到這,良燁也顧不上其他了,隻能隨便找個借口化解這個危險的局麵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說道:“不,珊珊,你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