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森林中,內勁完全展開的情況下,又走了將近三四個小時左右,抵達了一個山穀。

一行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陳秋眉頭一皺,沉聲道:“好像有內勁浮動。”

展開神識,內勁浮動的雖說很微弱,但卻被陳秋敏銳地捕捉到了。

“沒錯,看來就是這裏。”祝元博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吳興安:“看來,他們是真的遇到了危險,躲在這地方了。”

吳興安沒有說話,而是展開神識,探測葉初夏等人的方位,他對神武門武者的氣息很熟悉,所以,他很快便察覺到了。

隻是,他眉頭皺緊,愈發覺得蹊蹺,因為這些神武門的弟子很是分散,沒有聚集在一塊。

“走!”

吳興安帶頭,陳秋祝元博等人跟隨在他的身後,又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入口。

一道危險的氣息瞬間從洞內傳來,吳興安籠罩起屏障格擋,朝著洞內道:“我是吳興安。”

危險氣息散去,幾個人從洞內走了出來,有個人陳秋還有些麵熟,之前在神武門的時候見到過。

“吳長老!”這幾位弟子神色驚喜,詫異道:“您怎麽來了?”

吳興安沉聲道;“發生了什麽?”

其中一位弟子深深地歎了口氣:“童一鳴將我們的路線告訴了天機閣,我們在山穀中遭遇了埋伏,為了能夠掩護葉初夏安全撤離,我們便分散了人群。”

事情,還真如陳秋所預料的一樣,是童一鳴出賣了神武門,成為了叛徒。

“其他人呢?”陳秋急忙問道。

弟子看了眼陳秋,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幾個被困在這裏一天了。”

陳秋挑起眉頭,問道;“吳長老,這天機閣什麽來頭?”

能埋伏神武門的,說明同樣不簡單。

吳長老沉聲道:“天機閣來頭很大,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當務之急,還是要抓緊找到江長老和葉初夏。”

在江湖中,曾風起雲湧,無數宗門倒下,又有無數仙門站起,可唯獨有個門派,一直是個例外。

那便是天機閣,從很久遠的從前,天機閣便一直存在,他消失在江湖中,但又在江湖中無處不在。

“看來,近些年連天機閣的日子都不好過啊。”祝元博在一旁深深地歎了口氣,兩大仙門都和天機閣無冤無仇,這時候對方要插手,隻有一種可能,對方是看上了門後的寶藏。

“誰的日子能好過?”吳興安倒是隨性:“大勢所趨罷了!也許就在不遠的一天,練武不再是一種職業,而是一種行為。”

這話很深奧,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練武,尤其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人,可大家練武絕大多數都是為了強身健體,所以,這是一種行為,而並非一種職業。

“有人!”

忽然間,吳興安眸光爆閃,他迅速將陳秋拉至自己的身後,一把鋒利的飛鏢從陳秋的耳邊呼嘯而過,直接刻進旁邊的石頭上。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速度太快以至於陳秋腦袋嗡嗡直響,若不是吳興安拉了自己一把,那飛鏢就要刺穿自己的喉嚨了。

這太恐怖了!陳秋額頭冒出冷汗,轉眼望去,幾道身影從黑暗的叢林中走出,他們身穿威風凜凜的鎧甲,臉上更是戴著一張鐵麵具。

“諸位。”吳興安臉色陰沉道:“我們神武門沒有得罪過你們吧?”

“當然沒有。”帶頭的人上前邁了一步,眼神盯著陳秋看了眼,隨後道:“他,我要了。”

他的語氣極其霸道,似乎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吳興安不悅道:“你們真是天機閣的人?”

“既然知道,那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和你商量,我們閣主有令,陳秋,勢在必得!”那人語氣很凶,字裏行間都帶著一股絕對的自信。

兩夥人劍拔弩張,似乎一場大戰又要隱隱爆發,可偏偏這時,又有一道聲音赫然傳來:“莫衝動!都冷靜些!”

轉眼看去,是江永年現身了,原來,他一直都沒有走遠。

在其身後,還有葉初夏,以及神武門的弟子。

在看到陳秋時,葉初夏那黯然的目光變得格外明亮,她欣喜地喊道:“秋哥哥!”

“初夏!”陳秋也很激動,時隔那麽多天,終於再次見到葉初夏,心中的滋味,是難以形容的。

兩人不顧一切目光,衝向彼此,狠狠地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擁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至陳秋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時,這才注意到所有人異樣的目光。

他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帶著葉初夏回到了吳興安的身後,這時,江永年等人也走了過來,真正成了兩夥人的對峙。

天機閣的眾人神色淡然,似乎並不懼怕這兩位神武門的長老。

與此同時,又有一個人從森林中走了出來,他一臉諂媚的來到了天機閣眾人麵前,對其作揖道:“雲長老。”

他,正是神武門的叛徒,童一鳴!

神武門的弟子個個目眥欲裂,倘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童一鳴早已死了成千上萬遍了。

童一鳴負手而立,對著江永年和吳興安故作無奈道:“兩位長老,你們對我有恩,可沒辦法,你們也知道,我這人聰明,你們的東西我已經學透了,所以,神武門也就沒了用武之地,天機閣的雲長老很賞識我,我隻能來投奔他,我是你們的弟子,你們也願意讓我有更好的發展對吧?真是抱歉...”

這時,童一鳴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秋:“陳秋,那麽巧,我們又見麵了。”

“雲長老,待會務必要把陳秋留給我,這家夥曾給我帶來畢生的恥辱,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可誰知道,他這話剛說完,那位天機閣的雲長老猛地抬起手,一掌便拍在了童一鳴的胸口,那恐怖的內勁直接將其胸口貫穿,留下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童一鳴睜大了眼睛,他緩緩的低下頭,看向自己被貫穿的胸口,一臉的不可思議...

“為,為什麽...”

隨著身體緩緩倒下,童一鳴的生命也走向了終點...

他太可悲了,以為自己天賦異稟,真正的被雲長老給賞識了,從今往後找到了天機閣作為靠山,可殊不知,也隻是被天機閣利用的工具罷了,他敢背叛神武門,哪有朝一日就敢背叛天機閣,而天機閣怎會縱容這樣一個欺師滅祖的人?

看著血流滿地的童一鳴,江永年和吳興安,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位弟子,他們確實很欣賞,是未來要當做長老培養的,可沒想到他人品太差...

“好了,大家的神經也別那麽緊繃著了。”江永年忽然話鋒一轉,淡然道:“這位是天機閣的雲長老,吳長老,祝長老,你們應該還不認識吧?”

“嗯?”全場的人都懵掉了,這是什麽情況?

隨後,江永年才將具體的情況娓娓道來,原來,天機閣是神武門宗主請來護送陳秋等人的,這是其一,其二便是,為了測試這些弟子對神武門的衷心,誰知道童一鳴一開始就選擇了背叛,直接把路線給出賣了。

在山穀內待了這一天,也是為了看看會不會有人去背叛神武門,果不其然,有兩位貪生怕死的神武門弟子選擇了和童一鳴一樣的路,等事情結束後,也將送到神武門接受處罰。

“我們宗主什麽時候認識的天機閣?”吳興安小聲的詫異道。

“聲音再小點...”江永年低聲道:“天機閣的閣主,和我們宗主年輕時是老相識....”

兩個老頭在那八卦起兩大仙門的宗主年輕時的風流往事,雲長老實在聽不下去了,怒聲道:“兩位,不要再議論了。”

“哈哈哈!好!”

......

有了天機閣作為靠山,這一路暢通無阻,完全沒有任何人敢阻攔,就連之前造次的冥河族,此刻都銷聲匿跡,不知行蹤了。

祝元博帶領著神武門眾人,又曆經兩天的時間,來到了一座山下。

這座山很奇妙,外麵被淡淡的白霧圍繞著,恍惚之中,陳秋感覺自己來到了仙境一樣,氤氳的氣息繚繞,濃鬱的靈氣漂浮在周身,令人心曠神怡。

跟隨著祝元博的步伐,陳秋等人,終於見到了那扇神秘的大門。

站在那座宏偉的門前,陳秋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這扇門足足有四五十米之高,全部都用莫名的金屬物件所鑄造,而且上麵刻紋著古老的咒語與圖騰,有描繪某場驚天動地戰役的,也有描繪某一座城市的景象的。

那些咒語像是符文,太過的繁瑣,令人捉摸不透,這扇門沒有門鎖,隻有一個專門用來灌注鮮血的口子。

祝元博看向陳秋和葉初夏,淡然道;“現在,該輪到你們出力了。”

陳秋心有餘悸,問道:“這大概需要多少血?”

祝元博看了眼那扇大門,平靜道:“你們二人合力,不會太多,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盡管祝元博表現得淡定,可他眼中的深處,卻藏著強烈的激動和興奮,他努力了那麽久,如今勝利的成果就擺在眼前。

陳秋看了眼葉初夏,隨後,葉初夏像是做了某種決定,重重的點了點頭。

拿出鋒利的匕首,陳秋正欲刺破自己的手指,祝元博卻忽然道:“這樣太慢了。”

陳秋一臉黑線:“祝長老,我知道你很急,但刺的不是你的手,你當然覺得慢,難不成還要割開我的大動脈放血嗎?”

深呼吸一口氣,陳秋一咬牙,直接猛地攥緊匕首,刹那間,割破了手掌,鮮血頓時直流,葉初夏臉色蒼白,有些不知所措,陳秋另一隻閑著的手從腰間拿出一顆丹藥遞給她,凝重道:“記住了初夏,我之前給你說的。”

葉初夏再次點了點頭,她接過丹藥吞下,在藥效發揮之後,她拿過匕首,用力一攥,瞬間鮮血從手掌之間湧出,二人將流出的鮮血灌入金屬門的口子中。

猶如奇跡般的事情發生了,鮮血轉眼間發出了驚天的變化,紅色的血液閃耀著淡淡的金光,由入口處逐漸地蔓延到整個金屬門的縫隙。

金屬門逐漸有了一道細微的小縫,隨後“咯吱”的怪響發出。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死死的盯著這金屬門,不斷地有強光從金屬門後襲來,讓人眯起眼睛,不敢與其直視。

這時候,那些暗地中的家夥也坐不住了,誰都想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隻要金屬門一打開,第一個衝進去的人,說不準會拿到最好的東西。

在凝聚完足夠的血液後,灌注鮮血的口子便封閉了,陳秋催動內勁止住自己和葉初夏傷口的血,二人站在一起,陳秋眼神示意,逐漸地朝著人群的後方退去,現在,自己和葉初夏已經完成任務,失去所有的價值了,沒有必要再繼續待在這裏,待會金屬門一旦打開,裏麵有什麽東西不為人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會有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混戰,來自這幫仙門。

陳秋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也不想參與混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那扇門緩緩打開,所以,沒人關注陳秋和葉初夏的舉動。

不知不覺中,陳秋和葉初夏已經退到了隊伍的最後方,而此時,那扇門也終於有了一個人的縫隙,最先衝進去的不是祝元博,也不是神武門的吳興安,而是一個其他門派的弟子,他格外的激動,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想要爭奪最先選擇權。

可實際上,這種想法是極其錯誤的,如果裏麵設防,那他是第一個死的人。

便是此刻!陳秋猛地抓住了葉初夏的手,低聲道:“走!”

二人狂奔,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這座山脈,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在乎,大家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那扇門後麵了。

等徹底遠離了人群,葉初夏累的氣喘籲籲,小臉通紅的依偎在陳秋的懷抱中:“秋哥哥,我們終於出來了!”

......

來時的路上,陳秋身心疲憊,無心欣賞沿途的風景,可如今葉初夏在自己的身邊,陳秋赫然發現,原來風景會這般靚麗。

準確的說,是因為有葉初夏在,風景才變的格外美麗。

回去的速度就快了許多,找到一個小鎮,取了些錢,直接坐車轉飛機回到了京都。

將葉初夏安頓好之後,陳秋馬不停蹄的趕到魯壯所在的地下室。

敲響地下室的門,核實陳秋的身份後,孫明才謹慎的將門打開。

昏暗的地下室內,陳秋一眼便注意到了牆角處的籠子,裏麵關押著的,是龍景天,以及陰陽雙煞。

在此之前,陳秋便特意吩咐孫明和魯壯,等到自己離開之後,想盡辦法將他們三人給抓住。

三人的模樣很是狼狽,他們這幾天經曆了慘痛的折磨,本來,他們待在龍家後山會安然無恙的,可沒辦法,後山不能待一輩子,見整座京都的武者都離開了,本以為出來會安然無恙,誰知道卻撞見了孫明和魯壯。

龍景天也注意到了陳秋,他瞳孔驟然一縮,愕然道:“陳秋?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於陳秋的出現,他十分的詫異,按理來說,陳秋此時不應該和龍清揚一樣,去尋找那扇門了嗎?

陳秋眼神淡然;“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此刻的龍景天,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般高傲和不可一世,他沉聲道:“你母親的事,我深感悲痛,可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我...”

沒等他把話給說完,陳秋便道:“對的,弱肉強食,所以現在,我們也是弱肉強食。”

龍景天急忙道:“你別衝動,聽我說,這世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你想多了。”陳秋沒有絲毫猶豫,他不否認龍景天滔天的能力,但是,有些仇恨是無法用利益抹去的。

而陰陽雙煞龍嘉興和龍嘉瑞,此刻也是垂頭喪氣,他們似乎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結局。

龍景天咬著牙齒,再次道:“放過他們兩個,我隨你處置!當時,也是我逼著他們去做的。”

“無所謂,我不在乎了。”陳秋平靜道:“反正你們三個都得死,魯壯,把他們帶走!”

“好嘞!”魯壯打開籠子的門,誰料龍景天眸光一閃,頓時一掌朝著陳秋襲來,他養精蓄銳好幾天,就是為了此刻的機會。

可陳秋早已察覺,隨著內勁發動,他抬起手內勁外放便一掌轟在了龍景天的胸口,徹底廢了他的經脈。

龍景天變的毫無掙紮之力,他死死的咬著牙齒,怒不可遏道:“陳秋,我兒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算了吧!”陳秋淡淡道:“說不準龍清揚還會感激我把你們三個殺掉。”

龍清揚心狠手辣,甚至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先前,他為了拉攏陳秋,便開出要出賣龍景天和陰陽雙煞的條件。

對龍清揚來說,才是真正的沒有仇恨,隻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