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連龍啟天自己都沒想過,他那麽精明狠辣的一個人,竟然有一天會被自己的親兒子算計。
但事已至此,任何辦法都沒用了,畢竟,龍清揚狠到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敢殺,若真把他給逼急了,他說不準真敢對自己下手。
忍辱負重那麽多年,龍清揚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出頭日,龍家家主,他當之無愧。
龍清揚坐任龍家家主其實也隻有兩年多點的時間,但無論是商業的發展,還是武者的發展,龍清揚都有要超越龍啟天的意圖,他的野心也不弱於其父親,最主要的是,他的手段殘忍到龍啟天都忌憚。
這一切不過都是陳秋的猜測,最起碼目前和龍清揚的接觸來看,龍清揚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
可小心駛得萬年船,龍清揚的城府極深,無論何時,都要提防他。
“哎!”古子晉雙手抓著方向盤,歎了口氣道:“捫心自問,不說別的老秋,以前京都富二代的圈子是怎樣的?各個都攀比,恨不得讓對方死,可這些年,龍清揚將這幫人拉攏起來,出乎意料的團結,這家夥很懂的收買人心,這些富二代缺的不是錢,而是情感,我給你說。”
古子晉放慢了車速,一抹苦笑:“以前龍清揚可沒少給我獻殷勤,真的,我爸媽都不知道我生日,過了零點第一個發生日祝福的就是他,還說給我舉辦了生日宴,你說出奇不?令人感動不?除此之外雜七雜八的還有很多,要不是我爹不讓我跟他接觸,我或許早就是他的人了,後來也是一步步認清了他陰險的嘴臉。”
陳秋眼神淡然:“那你覺得,一個內心很陰暗很壞的人,卻整天做好事,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古子晉眉頭一皺:“你這話還真把我給問到了,對於咱倆來說,龍清揚這個王八蛋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人,可對於其他人來說,龍清揚就是一個高情商的朋友,處處都為身邊的人考慮,他們或許知道龍清揚以及龍家那些卑鄙無恥的事,隻是他們不在乎,因為隻要龍清揚對他們好就足夠了。”
“嗯,就和陳世一樣。”陳秋哭笑不得道:“陳世就是這麽想的。”
古子晉嗤笑道:“陳世太傻了,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龍清揚或許不在乎其他世家,可他一定在乎陳家,你這個堂哥啊,真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性格,喏,今天陳世也在場,到時候你倆別吵起來。”
陳秋揮揮手,滿不在乎道:“我才不和他一般見識。”
“魯壯呢?”古子晉忽然問道:“還在那裏?打算什麽時候用他?”
或許是這幾天想的太多,無論睡多久,醒來後還是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感,陳秋閉上雙眼,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對於古子晉來說並不是秘密,畢竟那地下室就是他的,這麽問,無非也就是想知道自己怎麽運用魯壯這張牌,於是,陳秋慵懶道:“暫時放著再說,這家夥是個驚喜,未來能幫我很多。”
從目前魯壯展現的實力來看,他的武功很強,但具體多強,陳秋還未見過他的極限,而且,他十分的重情重義,自己將他從武道協會的地牢中救出來,他對自己感激不盡,未來,也會很賣命的幫自己。
古子晉點了點頭:“嗯,這兩天武道協會的會長,來和我們古家交涉來著,看樣子是已經知道了魯壯所在的位置,不過被我父親回絕了。”
陳秋有些意外,挑起眉頭詫異道:“按照你這麽說,你古家就是在明目張膽的站隊我?”
古子晉無奈的笑了笑:“不說魯壯了,你說,我這整天給你當司機,你認為龍清揚是怎麽想的?這家夥無比的瘋狂,不但在我們家安排了眼線,甚至他的手已經伸向政界了,據我父親的調查,好幾個新來的,都有和龍家偷偷的聯絡,而且,但凡是我父親要出去,都會被人跟蹤,與其等著龍家主動找我們麻煩,倒不如率先出擊,和你做隊友,還是很靠譜的!”
“朋友嘛。”古子晉看了眼陳秋的眸子,輕笑道:“本就是互相利用,你說對嗎?”
陳秋沒有否認,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如今這個社會很現實,朋友之間彼此維持關係的理由,就是對方對自己有價值。
無論是情緒價值,還是利益價值,隻要還存在價值,那便還是朋友。
當人跨越一個階級時,會接觸同一階級的朋友,而慢慢疏遠從前的朋友。
就如陳秋,小時候京都遍地都是朋友,可如今呢,隻剩下古子晉一個。
因為陳秋無法給其他人提供利益價值,更無法提供情緒價值,而維持自己和古子晉友誼的,那便是二人有共同的利益價值,若以後二人間沒有了利益價值,也無法維持情緒價值,那二人的關係也隻能慢慢疏遠。
“對了!”古子晉一隻手扶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又望了眼閉眼冥神的陳秋,撓了撓腦袋問道:“我能不能問你件事。”
陳秋並沒有當回事,隨口道:“什麽事?”
古子晉訕訕笑了笑:“我問了你不許生氣哈!”
陳秋微微皺眉:“怎麽,還有事能讓我生氣嗎?”
古子晉苦笑道:“其實這話我不該問的,打心底來說老秋,我很敬佩你,如果拋開古家的因素,我也很願意和你當朋友。”
陳秋一聽這話,就猜的差不多了:“是你父親讓問的吧?”
古子晉無奈的歎了口氣:“沒錯,所以我讓你別生氣,你也知道,我家裏現在雖說站隊你,但是僅憑你一人,想要掀翻龍家,這聽起來就有些天方夜譚,而且...”
“行了。”陳秋不耐煩的打斷:“磨磨唧唧的和娘們一樣,有話就趕緊說!”
古子晉撇撇嘴:“我父親想讓我問問關於煙雨盟的事。”
聞言,陳秋猛然之間睜開了眼睛,眸光迸發的一瞬間,嚇的古子晉急忙閉嘴:“當然,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其實不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