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抹去最後一縷殘陽,星光稀疏,世間萬物都好似進入了夢鄉。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晚上八點鍾,一則消息傳遍了整個江城。

顧家老爺子顧天昊,去世了!

自顧天昊駕鶴西去的那一刻,顧家也從此在江城隕落。

一時間,顧家其他人散的散,逃的逃,屬於顧家的商業帝國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病房內,作為兒子的顧天雄本想著盡最後一份孝心,替顧天昊整理遺體,準備後續葬禮,可是,病房的內忽然被暴力的踹開,數不清的人湧入了房間內。

在確定顧天昊無力回天後,他們怒了,有人更是直接抓住了顧天雄的衣領,怒不可遏道:“顧天雄,欠老子那麽多債抓緊還我!”

顧天雄麵如死灰,怔怔的望著眼前那麽多人,他們曾是顧家的合作夥伴,曾是多麽的巴結顧家,可現在,卻反目成仇,那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他吞噬一般。

“沒錢了...”顧天雄無力道:“我們顧家,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迅捷娛樂傳媒和瑉宇地產這兩家最賺錢的公司因為被曝出醜聞市值大跌,其他的公司,也統統都拿去抵債去了,最後的錢,就是顧天昊的保險櫃,那是顧家所有的錢,但喬家的人來之後,毫不保留情麵的將錢全部帶走,甚至連最後的安家費都沒給留下。

“沒錢?!”眾人聽後暴跳如雷,張牙舞爪的朝著顧天雄痛下毒手。

“都給我住手!”一聲嬌喝傳來,眾人轉眼望去,便看到顧溪目呲欲裂的站在病房門口,冷眼怒道:“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顧家以前是怎麽幫你們的?”

“幫我們?”有人嗤笑,玩味的盯著顧溪:“顧小姐真會開玩笑啊,那是幫?那特麽分明是搶,你們顧家吃肉,你們連口湯都要我們多家分著喝,你怎麽有臉說那是幫呢?”

“要不顧小姐肉償吧?如何?我願一次出五萬塊!”

“五萬塊?我們一起玩五萬塊還差不多!”

顧溪攥著拳頭,雙目猩紅:“你們欺人太甚!以前你們怎麽不敢這麽囂張。”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老不死的東西都沒了,你們顧家還有什麽能耐?有本事,你讓他活過來啊!”

顧溪氣的嬌軀亂顫,她目呲欲裂道:“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說罷,顧溪氣的轉身離開病房,她太委屈了,想到那些肆無忌憚的目光,她內心恐懼,甚至絕望,以前,他們在自己麵前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誰敢用這種貪婪的目光盯著自己?

真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顫抖著手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顧溪有些遲疑,她知道,這個電話將意味著什麽。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別無退路了,她即便再不情願,也隻能這麽做。

正在顧溪思索萬千時,電話忽然響起,望著屏幕上的備注,她猛然一愣。

猶豫片刻,顧溪選擇了接通,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那麽久的時間,你也該想通了,嫁入我喬家,不會委屈你。”

顧溪心在滴血,她顫聲道:“你會怎麽幫我?”

“嗬嗬,在醫院樓下,有我喬家的人,隻要你點頭同意,他們就會立馬上樓將那幫人趕出去,並且,你爺爺後續的葬禮,我喬家也會資助。”

顧溪冷厲道:“沒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事,你必須要同意,隻要你同意,明天我就可以舉辦婚禮。”

“說吧。”

顧溪眸光流轉,眼中泛著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齒道:“幫我殺了陳秋!”

“成交。”

......

翌日,陽光明媚。

陳秋來到了學校,老遠便看到霍晨在校園門口。

“秋哥!”見到陳秋,霍晨很是激動:“找你半天了。”

“霍晨?你在等我?”陳秋一愣,有些詫異道。

霍晨嘿嘿笑道:“剛去你班級找你,結果你還沒來,行啊秋哥,敢打寧翰,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陳秋哭笑不得道:“你來找我幹什麽?”

霍晨傲然道:“哥們新開了個酒吧,這周五開業,你是我救命恩人,必須喊你捧場啊。”

陳秋一臉黑線:“你還敢投資呢。”

霍晨一本正經道:“投唄,上次你給我說的,我一直都在反省,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失敗而放棄美好的未來,每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

陳秋忍不住吐槽道:“我真的有說過這話嗎?我明明說你適合去講相聲。”

“相聲我也在籌備了。”霍晨凝重道:“大概下個月,場地設備各方麵都能到位,我還差個捧哏,要不你來當?”

陳秋急忙擺手:“我可沒這個興趣,你還是穩穩當當的吧...”

陳秋覺得很鬱悶,自己隻不過隨口一說,誰知道這家夥還真當真了。

“放心好了秋哥。”霍晨有些感動道:“雖說咱倆萍水相逢,但卻有著過命的交情,上次沒有你,說不準我真腦子一熱跳下去了。”

陳秋鄙夷道:“分明就是你自己怕死不敢跳找借口。”

霍晨老臉一紅,轉移話題道:“好了,秋哥,周五你可一定要來啊,我得先去醫院看看我前女友了,她昨天終於醒過來了。”

陳秋嘴角一抽,看著霍晨匆忙離去的背影,覺得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

......

回到教室後,杜雨萱正在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和葉初夏聊得火熱。

“初夏啊。”杜雨萱愁眉苦臉道:“我真的盡力了,徐神醫的門票真的一片難求,我找了好多的關係人家都說沒票,據說,一張票的價格都被炒到十多萬了。”

“那麽貴?”葉初夏蹙眉道:“可我真的好想去。”

這時,陳秋搬了個板凳坐在了旁邊,笑嗬嗬道:“想去找我要啊,我認識人。”

“陳秋?”杜雨萱怒氣衝衝道:“昨天下午我找你半天都找到,你還好意思過來?”

陳秋撓了撓腦袋,鬱悶道:“我哪得罪你了?”

杜雨萱冷聲道:“你為什麽要欺負寧哥哥!”

陳秋皺著眉頭,這杜雨萱是寧翰的小迷妹?

“好了雨萱,別和他一般見識。”葉初夏道。

杜雨萱狠狠地瞪了眼陳秋:“你該慶幸寧哥哥現在並無大礙,不然我饒不了你。”

葉初夏問道:“你說你認識人,什麽人?裏麵的工作人員嗎?到時候,你能不能把我帶進去。”

後天就是徐神醫的醫術討論會了,葉初夏到現在都沒有買到門票,十分的著急。

陳秋挑眉道:“你還有這方麵的興趣?”

“嗯。”葉初夏淡淡道,並沒有多回答。

陳秋懷疑道:“你家裏那麽厲害,找張門票對你而言輕而易舉吧?”

“不想找家裏。”葉初夏不冷不熱的回答著。

葉初夏從小的夢想就是學醫,可家裏非常反對,也說過她好多次了,甚至有段時間她絕食抗議,但最後家裏還是不肯妥協。

陳秋愕然,他還記得,在龍鳴山時,曾問過葉初夏以後的夢想是什麽。

她那時剛被醫好,毫不猶豫的說要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隻是對葉家而言,他們或許更希望葉初夏能從事軍事方麵吧,畢竟是家族傳承,以後好關照。

沒想到醫生這個夢想竟然堅持了那麽多年,也實屬不容易。

“為了這事,她跟家裏鬧了好多天了。”杜雨萱道:“這些天,都是跟我住的,一直沒回家。”

“這事交給我吧!”陳秋輕笑道。

葉初夏眉頭一皺,狐疑的盯著陳秋:“你靠譜嗎?你還沒說你認識誰呢。”

陳秋笑嗬嗬道:“徐夢娢啊!你說的徐神醫,她是我師姐。”

二人相視一眼,不由紛紛對陳秋豎起中指:“別吹牛了...你要說認識個工作人員我或許還會相信,但你認識徐神醫?嘖嘖嘖,你見過人家本人長什麽樣嗎?”

陳秋仔細回想了下,喃喃道:“女大十八變,現在什麽樣我不太清楚,但以前,她可是我的跟屁蟲,害怕上山的路,哭著鬧著要我陪她一塊去。”

葉初夏眉頭一皺:“你以前在山上生活?”

陳秋心神一顫,有些傲然道:“你終於想起來了,沒錯,我就是...”

隻是,沒等陳秋說完,葉初夏便冷冰冰道:“怪不得土裏土氣的。”

陳秋一臉黑線:“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有啊。”葉初夏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