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宇。”
正當全場人恐慌之時,一道滄桑卻冰冷的聲音赫然傳來。
轉頭望去,沈長生緩緩起身,他背影很是落寞,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此刻也盡是疲憊。
“你還要殺多少人才肯結束?”沈長生沉聲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沈天宇極其的不爽,他擰了擰脖子,指著那幫人,冷聲道:“師傅,你難道沒有看到嗎?他們眼中對我的恨意,若我不殺死他們,他們終有一日會殺了我。”
“這江湖就是個魚塘,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從他們踏上武者這條路的時候,就該清楚有一天會死掉!況且,我沒有主動找他們麻煩吧?是他們來招惹我,還要殺了我,隻是我的實力淩駕在他們之上,他們感到了恐懼,膽怯,所以,你才覺得他們可憐,無辜。”
“可如果我實力平平無奇,你將看到的是他們的囂張,是他們的殘忍!師傅,你闖**江湖多年,見多識廣,我想,這點最基本的道理你比我要清楚,你難道就沒有殺過人嗎?弱肉強食的事,你比我這個徒弟做過太多了吧?”
沈天宇情緒十分激動,他雙目猩紅滾燙,死死的攥著拳頭:“隻是在你眼裏,我永遠不如別人,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錯的,你巴不得我死,畢竟,我是你人生唯一的汙點,說出去你有這麽一個徒弟,你感到丟人,感到羞恥。”
“大家都要遵從這江湖的規則,即使是有朝一日有人實力遠超於我,要殺了我,那我也毫無怨言。”
沈長生怔怔的看著沈天宇,眼中有些茫然。
曾幾何時,他成名的路上,終究是少不了打打殺殺,隻是站在的角度不同。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徒弟上一課。
這時,上方的洞口又緩緩下來一個人,他身負重傷,嘴角還溢出鮮血,穿著一身黑袍極其的冷酷,他身形閃動,直至來到了沈天宇的麵前,才作揖沉聲道:“大族長!”
沈天宇望著眼前的人,不由眉頭一皺:“怎麽就你回來了?”
那人咬著嘴唇,眼中泛著滔天的恨意:“小帥和阿龍都死了,被陳秋殺了!”
“嗬嗬。”沈天宇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而是望向沈長生:“聽到了嗎師傅?你的另一位好徒弟,是如你所說善良的嗎?他不比我殘忍?我的人,全都被殺了,你知道,我培養兩尊武王要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嗎?”
“你是不是覺得,是我找他麻煩,他才迫不得已反抗的啊?”
沈長生閉著眼,沒有回答。
沈天宇又望向那尊武王,忽然心頭一顫,臉上的笑容也猛地凝固住了,他沉聲道:“陳秋放過你了?”
那人點點頭;“嗯,我也感到奇怪,他明明可以追上來的,但並沒有追。”
沈天宇臉色逐漸有些不對,他伸出手,放在了這人的肩膀上,頓時臉色再次一變:“你體內為什麽會殘留著寒氣?”
隻是,這話剛說完,幾道身影從上方的洞口緩緩下來,陽光太耀眼,沒辦法看清這些人的臉,隻是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沈天宇,終於讓我抓到你了。”
身影安穩的落在了祭壇上,當看清那張臉的時候,沈天宇眯起眼睛:“陳秋!”
來的人,正是陳秋!
陳秋落地後,迅速的來到了沈長生的身邊,望著他滄桑的模樣很是心疼,擔憂的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沈長生對於陳秋的出現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似乎早就預料到陳秋會來,他搖搖頭:“我沒有事,不用擔心。”
陳秋是故意放走那武王的,但是在他逃跑之前,陳秋就已經往他體內注入了一股帶有標示性的寒氣,這樣,隻要距離不是太遠,自己就能追蹤到。
如果盲目的尋找,那無疑是大海撈針,畢竟周邊都是連綿不斷的山脈,想要找到沈天宇實在是太麻煩了。
“還真是有膽量。”沈天宇挑起眉頭,沉聲道:“不錯,看來我的師弟不賴嘛,腦子還挺聰明。”
陳秋冷然道:“我沒你這樣的師哥,沈天宇,你太過分了。”
“過分?”沈天宇笑嗬嗬道:“我有什麽過分的?”
陳秋怒道:“先前綁架我朋友,現在又讓師傅跟你來冒險,你不過分?”
沈天宇淡淡道:“這就過分了?對你,我已經足夠仁慈,我現在的精力並不在你身上,否則論腦筋,十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沈天宇望向那武王,冷冷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隻會給我添亂。”
說罷,他手掌發力,一掌轟在了那人的胸口,順勢那人的身體倒飛出去,隨著一聲慘叫,他沉入湖底,很快化成了一灘血水,隻剩一具骨架在那漂浮著。
陳秋很意外,這家夥,對外人殘忍也就算了,對自己人下手也那麽狠?
望著那湖麵上漂浮著的白骨,沈天宇眼神淡漠:“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辦法將那寶珠取下來?”
陳秋一愣,轉眼望向那石路盡頭權杖上的月華寶珠,皺起眉頭道:“這什麽東西?”
沈天宇輕笑道:“月華寶珠,你要是能將它給取下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怎麽樣?”
陳秋很是無語道:“你當我是傻子麽?”
那石路上那麽多人,而且肯定先前這幫人就試過了,連他們都取不下來,自己又怎麽可能呢?
沈天宇聳聳肩:“師傅告訴過我,你總能給人驚喜,所以我挺想知道,你究竟有何本事,現在當麵一看,你平平無奇,貌似也並沒有太讓我驚訝的地方,至於你的天賦,確實比常人要強很多,但也僅此而已,你這麽著急的過來,是想幹什麽?殺了我嗎?”
陳秋冷聲道:“你綁架我朋友,還總是三番五次的得罪我,怎麽,允許你得罪別人,不允許別人得罪你?”
陳秋劍指沈天宇,沉聲道:“來吧,讓我看看你這個縮頭烏龜究竟有什麽本事。”
沈天宇歎了口氣;“我不想和你打,打贏了也是理所應當。”
陳秋咬著牙齒,怒道:“你認為你不會輸?”
“當然。”沈天宇輕笑:“我一生並不是沒有輸過,甚至輸過很多次,可你,顯然不是那個能讓我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