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在這個世界上出人頭地,那我就必須得轉變思維,削尖腦袋,擠進那個充斥著各種惡人的圈子。

在那個圈子裏,我唯有變得比他們更加凶惡,才能從他們嘴裏搶到肉吃。

之前的兩年,我一直跟在張大權身邊,可以說全程目睹了張大權的發家史。

張大權做什麽事情,基本上沒有避諱過我。

幡然醒悟之後,我甚至覺得,在那兩年中,張大權一直都在言傳身教,教給了我很多東西。

但是,我卻一點都沒有學習的覺悟。

反而,在很多時候,我還會嘲笑甚至是厭惡張大權,覺得他為了達到目的,很多時候頗有一種不擇手段的意思。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處在張大權的那個位置上。

如果他不那麽做,早就被人吃得一幹二淨了,哪裏還會有現在的風光?

我不是說自己選擇要做一個壞人,而是知道,想要出人頭地,那就必須得去爭、去搶。

我不欺負好人,但也絕對不能夠讓別人欺負我。

“萱萱,你想的很好。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對於我們這種出身的人來說,想要過上好日子,我們誰都依靠不了,隻能靠自己!”

我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寧萱萱的手。

“我們沒有父母的幫襯,甚至你的原生家庭,帶給你的隻有阻礙!我們的追求無可厚非,但是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有些時候,為了得到什麽,就必須得有同樣多的付出。而且,這些付出,很多時候都會出乎我們的意料,甚至回過頭來想,會讓我們覺得得不償失。”

“但是,我們一定得向前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去糾結。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就好!”

寧萱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小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驚愕。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麽了?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寧萱萱搖了搖頭,然後一臉認真地說道:“沒有,隻是我覺得,哥你現在特別像一個哲學家!”

頓時,我就極為無語。

我跟寧萱萱說的這番話,其實也是有感而發。

而且,我並沒有具體說是什麽事情,隻是希望她能夠看開。

就如同我所說的,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

一味的糾結,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好處!

寧萱萱終於破涕為笑,衝著我說道:“哥,其實你不用這麽緊張的。我也知道,當初答應那件事情,那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這件事情,我難辭其咎!畢竟,如果不是我,你肯定也不會答應的。”

頓了頓,我一臉認真地對寧萱萱說道:“萱萱,你放心,這件事情還不算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寧萱萱一臉緊張地拉著我,說道:“哥,還是不要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李龍也把視頻給刪除了。”

“你還打了那家夥一頓,我心裏的氣其實早就消了。如果你再對他做什麽,萬一自己有個好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笑了笑,拍了拍寧萱萱的胳膊。

“你在想什麽呢?我沒打算把李龍怎麽樣。隻是,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件事情要他幫忙呢,所以可能還會跟他打交道。”

“到時候,他如果識趣的話,那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如果他又要給我整幺蛾子,那我收拾起他來,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寧萱萱點了點頭,但看她那擔心的模樣,顯然還是覺得不放心。

但是她卻什麽都沒有問。

我心裏不由得感慨,寧萱萱這樣的女孩,真的就是賢妻良母的典範。

可惜,我是沒這個福分了!

這個時候,巴士緩緩停了下來。

寧萱萱看了看窗外,然後低呼一聲。

“哎呀,隻顧著跟你說話,都沒有看站牌,我們都坐過一站了,趕緊趕緊!”

我連忙起身下車。

由於寧萱萱住的地方,是在滬上比較偏遠的地方。

隻是隔著一站路,居然有足足兩公裏。

十二月的滬上,夜晚氣溫也幾乎要降到零度以下。

下了車,我就想著打車送寧萱萱回去。

但寧萱萱卻沒有同意,而是提出跟我一起走回去。

“哥,你的腿傷雖然已經痊愈了。康複期,最重要的是多走路運動。否則,可能會有一些後遺症的!”

寧萱萱振振有詞。

但看她那副有些雀躍的小模樣,我就知道這姑娘肯定是想著多跟我待一會兒。

不過,我也不想拆穿她的小心思。

說實話,我也很享受和寧萱萱在一起的時光。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說任何自己想說的話。

不用隱藏自己,也不必擔心被她察覺到我的一些心思。

即便是詹強那個腦子裏缺根弦的家夥,都不能夠給我這種感受。

畢竟,雖然用詹強的話說,我們兩個現在已經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可是實話說,我在跟詹強相處的時候,真的不能問心無愧地說一聲,自己沒有帶任何目的。

如果我真的這麽說了,那就是把詹木思和鍾叔那些人當傻子。

甚至,我是在把自己當傻子!

我很清楚詹木思和鍾叔他們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讓我帶帶詹強。

而作為回報,他們也並不介意做一次扶持我的貴人。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利益交換。

但人生在世,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寧萱萱卻不同,她從來沒有圖過我什麽。

當初她之所以能夠答應李龍提出的條件,完全是出於對我的信任。

我不否認,在那件事情上,寧萱萱隻是想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而已。

而我,隻不過是她說服自己的一個擋箭牌。

但是隨著後來我們兩個人相處得越來越多,她已經真正地將我當成一個能夠給予她安全感的人。

我十分清楚,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信任是多麽的可貴!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