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聽到楚琳娜說這話，我心裏是有一些不高興的。
因為我能夠感受得到，她說的“窮”，指的就是我！
楚琳娜直勾勾地看著我，隨後咧嘴一笑，笑容之中帶著一些嘲諷。
“怎麽？生氣了？”
她喝了一口酒，再次靠坐在了沙發上。
套著黑色絲襪的右腿抬了起來，翹著二郎腿，扭過頭，一邊搖晃著酒杯，一邊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我。
“江浩，人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甘情願受窮！”
我皺著眉頭，忍不住反駁道：“楚總，我不認同你的話，我覺得我自己的未來……”
楚琳娜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同時嗤笑了一聲。
“你的未來怎麽樣？你還有什麽未來嗎？江浩，你別逗我了。”
“你是不是想說，你很努力，經常拚命加班，保質保量地完成老板交給你的任務，所以你覺得隻要這樣努力下去，就可以過上自己羨慕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楚琳娜這幅模樣，我就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憤怒。
“難道不是？”
我的語氣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楚琳娜哈哈一笑，說道：“江浩，你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會這麽天真呢？”
“有沒有人告訴你，想要賺大錢，拚命從來不是努力的正確方式？”
“就比如說，你業績流水提成是百分之三，但是，張大權賺的，是你的整整十倍！”
“你熬夜加班的時候，他抱著女人爽，回頭給你畫個大餅，就能忽悠你繼續為他賣命！”
我忍不住反駁道：“他是我老板，我這麽做有什麽錯嗎？”
“大錯特錯！”
楚琳娜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你知道你跟張大權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我一聲不吭，不太想搭理楚琳娜。
然而，她卻不依不饒。
“嗬嗬，如果你們身份互換，我敢保證，陳琳絕對不敢在外麵胡搞！”
如果楚琳娜隻是貶低我的努力，我還能夠容忍。
但是，她提起這件事情，我立馬就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
“你放屁！陳琳她那麽做，是因為她本質上就是一個賤女人，她自己不檢點，她下賤！”
楚琳娜冷笑道：“是，她不檢點，她下賤，她主動爬上別的男人的床。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別的男人**承歡的時候，他們兩個說的是什麽？”
“不知道吧？我來告訴你！他們會說，你賺錢的本事不行，連在**表現也不如她的姘頭！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啪！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我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抬起手來就扇了楚琳娜一巴掌。
隨後，我就愣住了。
被楚琳娜激起的火氣，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低下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中倉皇無措。
然而，楚琳娜卻連摸都沒有摸一下自己的臉頰。
她臉上依舊掛著冷笑，看著我說道：“打啊，繼續打啊！你連報複陳琳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一點，但是卻敢對我動手。江浩，你還是承認吧，你其實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慫貨！就你這樣的，也算是一個男人？”
“你敢對我動手，是因為剛才我跟你經曆的一切，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可以親近的人。而你和陳琳談了這麽多年，你依舊對她心懷畏懼，你拚了命發了瘋地去討好她，但她卻對你不屑一顧。你隻是不願意承認，你對於陳琳來說，隻是一個舔狗！”
我滿臉痛苦地抱著頭，將臉埋進了雙腿之間。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我淚流滿麵，知道消息之後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徹底被釋放了出來，崩潰到淚流滿麵。
可是，楚琳娜並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嗬，別說了？江浩你記住，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話，你這輩子都不會第二個人再對你講！你自以為活得清醒，但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糊塗蛋！”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衣領一緊，隨後就不自覺地抬起頭來。
楚琳娜一手揪著我的衣領，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覺得我是好人？嗬嗬，其實，我做過的那些壞事，比你能夠想象到的壞更加惡劣一百倍一千倍！你對我的這種親近感，也隻不過是因為剛才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順手跟你做的一個小遊戲罷了！相比於我，陳琳甚至純潔得就跟一朵白蓮花一樣！”
“說句實話，即便是現在，我看你的時候，就跟看路邊的野狗沒有什麽區別。心情好了，就順手擼一擼。但是野狗卻不會理解這些，反而會對我心生好感。你告訴我，你的反應，跟野狗有任何區別嗎？”
瞬間，我的臉色就變得蒼白無比。
不是因為楚琳娜看不起我，而是，我在這一刹那間，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楚琳娜說的這一切，都是對的！
“不過，你也並沒有什麽錯。世界上這麽多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跟你一樣。他們能夠渾渾噩噩地活一輩子，你為什麽不行呢？”
“跟牛馬一樣埋頭苦幹，受苦受累受委屈。熬到退休的年齡，然後再為兒女當牛做馬，最後默默無聞地死掉。這就是你的未來？一個跟野狗、牛馬沒有任何區別的未來？”
楚琳娜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跟鋼針一般，一針一針紮在我的心裏。
可是，奇怪的是，我心裏麵並沒有任何沮喪，反而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是的，我很憤怒！
平時同事們在背地裏罵老板的時候，我都是避而遠之。
因為在我心裏，一直對老板懷有感恩之心。
我一直覺得，如果沒有公司這個平台，我一個剛出社會沒多久的小年輕，根本不可能攢齊房子的首付。
但當現在類似的話從我的老板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不能不憤怒！
原來，從始至終，小醜始終隻有我一個！
“你剛才說，如果身份互換？那我問問你，如果是張大權是我，他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