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訊室裏，男上司的目光非常銳利，仿佛能穿透所有的迷霧。

他直接問出疑惑：“你為什麽在那裏？你也去心理谘詢了？”

柳叔叔輕輕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本來有這個念頭，但……走了出來。”

“什麽？你說什麽走出來？”

男上司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不解。

柳叔叔的聲音依然低沉：“我的父親……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

男上司聞言，眼神微動，似乎明白了什麽。

“哦！你是說……那個死者的麵容與你父親有幾分相似？”

柳叔叔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沉默地低下了頭，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男上司繼續追問，語氣中帶著探究。

“死者家裏並沒有發現……他們接受過心理谘詢的任何證明。”

“哪怕是遺書也未曾留下……這些是你處理的嗎？是嗎？”

柳叔叔抬頭，眼神堅定卻帶著無奈。

“我確實想找到這些東西，但……我什麽都沒找到。”

“他們似乎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接受過心理谘詢。”

“至於遺書……我發現了！然後……確實是我處理掉！”

男上司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再次開口詢問。

“那些接受過心理谘詢後選擇自殺的人，他們中……”

“有沒有……沒被刻意擺成那種詭異拚盤模樣的人？”

聽到這樣的詢問，柳叔叔想了想，然後回答。

“有，確實有幾位死者被其他人意外發現，另外，還有兩位，選擇在戶外結束自己的生命……”

看到柳叔叔的配合，男上司覺得時機正是時候。

他問道：“你現在願意跟我分享你的心路曆程嗎？”

柳叔叔苦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語氣中帶著決絕。

“好吧！既然你問到了，那我就說說。最開始……”

“我看到了父母的遺書，讓我非常的崩潰！我……”

“那個夜晚，我手裏緊握著刀，心裏想去殺人……”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回憶那段黑暗的時光。

“所以我逃到了山上，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沒了想殺人的衝動！”

“但就在那時，我看到了他——沒穿衣服的男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男上司的眉頭緊鎖，他能感受到柳叔叔話語中的沉重與掙紮：“那是你的第一次殺人？之後呢？”

柳叔叔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

“回到家，我整個人都是非常恍惚，害怕被發現，害怕麵對後果。”

“那種恐懼讓我無法安睡，於是我再次回到了那座山！但是……”

他睜開眼，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但當我到達那裏，我看到了他！”

男上司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麽？”

“那個本應該已經死去的人，竟然站在遠處！”

“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我，然後他說……”

“他說‘這隻是夢，回去睡覺吧！’……”

“我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然後……我逃走了！”

男上司沉默片刻，他能感受到柳叔叔話語中的震撼與迷茫：“你相信那是夢嗎？還是……”

柳叔叔搖了搖頭，苦笑中帶著幾分自嘲。

“我不知道，也許是我內心的一種逃避吧！但是……”

“但無論如何，它改變了我，讓我走上這條不歸路！”

男上司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迫切，聲音低沉而有力：“後來呢？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麽？”

柳叔叔輕輕歎了口氣，仿佛在整理思緒，然後緩緩開口。

“畢業後，我偶然聽到關於哥哥工作的隻言片語，出於好奇，我決定跟去看一看。”

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結果……我意外地看到了江華老板。”

柳叔叔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可置信：“我的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猛地揪了一下！驚慌得幾乎要窒息！”

男上司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這段經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然後呢？接著發生了什麽？”

“就在那時，有一個員工走過來，詢問起我哥哥關於遺物的事情。”

柳叔叔繼續說道：“哥哥聽後，帶著對方去尋找遺物，留下我和江華老板兩個人相對無言……”

男上司更加好奇的詢問：“在那樣的氣氛下，你是怎麽開口的呢？”

柳叔叔苦笑了一下，似乎回憶起那個尷尬而又緊張的時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開口問他：是否做夢……這個問題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男上司的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意外：“那江華老板是怎麽回答的呢？”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我是不怎麽記得夢境內容的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就這樣……”

柳叔叔的聲音裏帶著釋然，“我仿佛聽到自己心中的大石頭落地的聲音。這是我跟他的第二次見麵……”

男上司繼續沉聲問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柳叔叔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後來，我跟蹤了一個自殺者，親眼目睹了他上吊的那一刻。”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仿佛那段記憶太過沉重。

“我……我潛入了他的家裏。”

柳叔叔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我為了掩蓋真相，想要將這場自殺偽裝成獵奇的他殺。”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那個令人窒息的夜晚。

“我把人從繩子上放下來，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竟是……”

“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是一種本能，想要抹去所有痕跡的衝動！”

柳叔叔的語速加快，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

“然後，我把屍體帶到洗浴室，開始分屍……”

“我累得滿頭大汗，手都麻了，心裏卻在想……”

“我當時沒經驗……感覺好累！非常的吃力……”

“然後，我想……應該沒人能看出這是自殺了吧？”

“我開始思考如何擺放這些碎片，更像是他殺！”

“我甚至想過，隻要擺放得整齊些，能騙過所有人！”

但顯然，柳叔叔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自言自語道：“突然，我想到某個電影裏的場景，靈感一閃而過。”

“然後……開始收拾餐廳，將那些碎片精心擺放成一個拚盤。”

“這樣，就有了點獵奇殺人的味道了。我當時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我在內心在瘋狂地呐喊：這就是我想要的作品！這就是表現！”

男上司循循善誘的問道：“再後來，發生了什麽？”

沉默片刻後，柳叔叔的聲音低沉而沉重。

“後來，那些白骨被意外發現了，而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讓我前往那座上……”

柳叔叔仿佛在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我按照短信的指引，步步走向了那座山。在那裏，我遇見了江華老板。”

“看到他……我猛地衝上前，把他推倒在地，雙手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當時再說：我不能被抓！絕不能！他掙紮著想要反抗，但已經來不及了。”

“力道越來越大，直到他的眼神逐漸渙散，歸於平靜，最後被我做成了作品！”

柳叔叔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更多的是解脫：“那天發生的一切像是……無法醒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