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不認識一個叫李天鴻的人?”

問出這句話之後,徐陽便緊緊盯著老爺子的雙眼。

心跳加速。

他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關鍵。

“李天鴻?認識嘛。”

“那是廠子裏的副廠長。”

徐陽長舒一口氣。

對於這個結果既意外又不意外。

終於。

終於爸媽跟李天鴻這個人產生了交集。

證明那位虎哥當時沒有說謊。

而且按理說父親跟李天鴻一個廠長一個副廠長。

關係應該十分緊密。

但是李天鴻卻花錢雇人想要從自己爸媽手裏搶奪一樣東西。

要說這裏麵沒有古怪,連徐陽自己都不信。

徐陽現在很興奮。

“爺爺,您覺得李天鴻這個人如何?”

“他當時跟我爸爸之間的關係怎麽樣?”

老爺子咳嗽幾聲,笑嗬嗬的看向徐陽。

“那我哪能知道啊。”

“我就是個門衛,他們是合夥人,我跟他們也就是平時上下班見個麵的關係……”

徐陽微微一愣,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

就在徐陽感到遺憾的時候,一旁的老爺子卻又突然開口道。

“要說關係最好,當時廠子裏大家關係都挺好的。”

“徐廠長,李副廠長,還有當時廠子裏的財務老莫,他們哥仨的關係是最好的。”

“據說當初在接手這個廠之前,他們哥仨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我那時經常看到他們三個下班了還在辦公室裏開會到很晚……”

徐陽猛地坐直身子,像是突然抓到了一絲希望之光。

“爺爺,您說的這位財務老莫他現在在哪?”

老爺子搖搖頭,一臉遺憾的歎息道。

“不曉得嘞。”

“廠子後來經過了改革,我跟當初最開始那批工人全都被辭退了。”

“老莫是自己辭職走人的,至於他後來去了哪兒,我就不曉得了。”

似乎是很久沒說這麽多話了。

老人講完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蘇韻見狀連忙上前輕輕拍著老人的後背。

“徐陽,讓孫爺爺休息一下吧。”

徐陽點點頭,朝老爺子笑了笑。

“爺爺,我懂一點醫術,我幫您把個脈吧。”

也許是得知了徐陽的身份,老人對徐陽有了一絲親近感。

這次倒不那麽抗拒了。

“孩子,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姐特意叮囑了,一定讓我好好看看您的情況。”

徐陽仔細體會老人的脈象的同時也在觀察老人家的麵色。

大概過了一分鍾,徐陽才收手站了起來。

蘇韻連忙湊過來。

“怎麽樣?”

“無礙。”

徐陽先是安慰了一句,然後朝老人輕聲道。

“爺爺,我剛剛看了,您這身體好著呢,啥事沒有。”

老人一聽笑了。

“你這孩子,就會說好聽的哄我。”

“真的。您這個失眠症狀啊,我現在就能治好。”

“咱們先上**躺著,我幫您紮一針試試?”

老人猶豫著點點頭,在徐陽跟蘇韻的幫忙下回到**躺下。

徐陽掏出針灸包,開始施針。

一連施了四五針徐陽這才試著問道。

“您有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就是涼颼颼的,感覺有點累……”

蘇韻在一旁有些激動的握了握拳頭。

看來孫爺爺真是困糊塗了。

感覺有點累不正是說明徐陽的針灸見效了嗎。

徐陽笑笑:“累了那您就好好休息吧。”

“哎。那我就眯一會兒。”

老人緩緩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竟然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徐陽起身收針,拿起旁邊的毯子輕輕幫老人蓋上。

一旁的蘇韻長舒一口氣。

“太好了。孫爺爺這次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徐陽笑笑:“姐,老爺子這次估計要睡挺久,要不咱們先回去?”

蘇韻看了一眼**的老人,點點頭。

來到門外,蘇韻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怎麽樣?你發現了什麽線索沒?”

“有點線索,但還得繼續調查一下。”

徐陽有些迫不及待。

“姐,我得趕回去了。”

蘇韻知道徐陽對這事兒很牽掛,沒有繼續挽留。

“我送送你。”

兩人朝胡同外走去,徐陽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道。

“姐,老爺子這個情況,完全是心病引起的。”

蘇韻沉默。

她明白徐陽的意思。

至於為何會有心病,她當然也明白。

有這樣一個孫女,老爺子不得病才怪。

“姐,我覺得與其讓老爺子一個人在這裏孤苦伶仃的,還不如勸他去養老院住。”

“那裏老人多,也有專業的人能照顧。”

“總比在這裏被他那個孫女三番四次的騷擾要強的多。”

蘇韻沉默半晌,最後才點點頭。

“我之前跟老爺子提過一次,不過他拒絕了。”

“我再想想吧。”

見蘇韻一臉糾結的樣子,徐陽忍不住笑著開導。

“放心吧。沒啥大事。”

“要是下次那倆人還敢回來鬧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來處理他們。”

蘇韻笑著點點頭。

“行了。你先忙好自己的事情吧。”

“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徐陽坐出租車回到坡子街。

剛下車包子鋪的老板娘便朝徐陽飛快招手。

“咋了童阿姨?”

徐陽一臉不解:“是不是你前夫又老鬧事了?”

還沒等童阿姨開口,街對麵的街坊見到徐陽大聲喊道。

“小徐啊,你這兩天去哪了?”

“說好了昨天坐診給大夥看病呢,怎麽還沒影了呢?”

徐陽笑笑:“不好意思啊張叔,昨天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那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正常坐診。”

一聽這話,張叔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那好。那我可就跟大夥兒說了啊。”

“這幾天好多人都來打聽你這個小神醫呢。”

一聽徐陽明天要開堂坐診,童阿姨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畢竟那天徐陽坐診,她這包子鋪的營業額可是翻了好幾倍。

“對了小徐啊,上次那個白警官昨天來這裏找過你。”

“白警官?”

徐陽愣了一下。

“白荷?她來做什麽?”

“不知道,她聽到你不在家之後便走了。也沒留下什麽話。”

“沒留話就算了。”

徐陽搖搖頭懶得去想這個,飛快沿著樓梯上樓。

走到四樓的時候,剛好門打開。

房東童阿姨的女兒童謠穿著寬鬆的睡裙,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端著一個臉盆走了出來。

這丫頭應該是剛洗完澡。

臉盆裏放的都是剛洗過的貼身衣物。

身上的睡裙空****的。

裏麵明顯什麽都沒穿。

四目相對。

“呀……”

童謠嚇得尖叫一聲,小臉蛋當場就變得紅撲撲的。

徐陽笑著主動打招呼。

“丫頭去晾衣服啊。”

童謠也不說話,滿臉尷尬地捂著臉盆飛快朝樓上天台跑去。

看著對方青春洋溢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徐陽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還是太年輕啊,你捂臉盆有什麽用啊。”

“話說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也不知道從小吃什麽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