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門外，高俅看了看嚴嵩，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可嚴嵩始終低垂著腦袋，似乎並不想理會他。
“左相，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元載卻是不管那些，連忙跑到嚴嵩身邊苦苦哀求道。
嚴嵩卻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一般。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不止一次勸誡你們，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可你們有聽過老夫的勸誡嗎！”
元載立馬苦著臉，不在言語。
當昨日得知高衙內被陛下押入大牢後，他就沒有安心過。
因為他知道，落在雨化田的手裏，不管你多少強硬都不可能一句罪證都不說。
更何況，那是高衙內！
從小到大一點苦頭都沒吃過的高衙內。
這一刻，元載爆發出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哀求這嚴嵩。
“嚴相，嚴大人！求您看在大家都是為太後做事的份上，救救我等吧。”
嚴嵩抬頭看了看天，昏暗的天空似乎像一隻大手一般。
壓得他喘不過氣。
“元大人，請你保留自己最後的一絲體麵。”
“這大武朝，要起風了。”
說罷，嚴嵩便不再理會他，靜靜等待著太和門開啟。
元載眼看嚴嵩這邊已經沒希望了，隻能求助似的看著身後的高俅。
可那高俅卻是一臉死誌，似乎已經認命般。
無奈，他又看向秦檜。
秦檜似乎有所感應，回身看了一眼元載。
元載以為自己的命有希望了，誰知那秦檜卻是笑了起來。
那笑容，格外的詭異。
就在元載絕望的時候，太和門緩緩地打開了。
一眾大臣立馬排著隊，向裏走去。
經過長長的禦道，禦道兩旁整齊地站著身穿玄甲的皇宮侍衛。
元載能夠感受到，今天的玄甲軍明顯眼神之中帶著殺意。
突然一個腿軟，差點癱倒在地。
元載似乎已經認命了，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著早朝的開始。
待文武百官各自站好，張讓便出班高聲唱道。
“宣，百官入朝！”
百官依次進入，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秦川揮了揮手，目光重點在嚴嵩一黨身上徘徊著。
張讓隨即出班唱道：“有本出班早奏，無本卷簾退朝！”
高俅連忙出班拜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元載看著出班的高俅，原本熄滅的希望又燃燒了起來。
“準。”
看著秦川眼裏彌漫的殺意，高俅卻是毫不退縮的道。
“陛下，微臣之子昨日被奸人所害，因此犯下調戲民女之罪，請陛下責罰。”
聽得此話，秦川笑了。
“哦，愛卿所說的奸人可是那吳啟？”
“回陛下，正是。”
“那你說說，這吳啟是如何陷害高衙內的。”
高俅見陛下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便以為能蒙混過去，於是演的更加誠懇了。
“陛下，老臣之子乃是德才兼備，光明磊落，表裏如一之人。”
“奈何被小人蒙蔽，犯下大錯，請陛下責罰。”
“起因是臣子身邊的吳啟，告知我兒那搖月客棧的婢女晴兒，是他所賣。”
“並說有賣身契，因此我兒才會對那婢女行不法之事。”
“還請陛下明鑒啊！”
秦川聽到高俅對自己兒子的誇獎，是真的笑了，笑的很燦爛。
高俅看著陛下的笑容，以為自己的兒子有救了。
可嚴嵩卻是嗅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氣味。
“這樣吧，高太尉，不妨聽一聽朕調查之後結果吧。”
秦川話音落下，雨化田便出班拜道。
“陛下，微臣有話說。”
“講！”
“陛下容稟，高衙內全招了。”
“詳細與朕說說。”
“陛下，是這樣的，這高衙內仗著其父是當朝太尉，在民間驕奢跋扈。”
“欺壓百姓，魚肉鄉裏強搶民女更是習以為常。”
“而且...”
“而且什麽？別吞吞吐吐的。”
秦川看著雨化田有些猶豫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
“陛下，據高衙內所說，其父高俅，仗著自己是當朝太尉，負責管理全國軍事事務，掌握軍權。”
“因此，發放了很多空白的文書，文書上預先蓋上印章，需要用時再填寫上具體內容。”
“而這文書，則是交由各地官員，高俅欺上瞞下，為了撈取利益，縱容手下官員在向戶部送糧時。”
“拿著事先蓋好印章，沒有任何內容的報表同戶部結算。”
“這樣一來，戶部就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當地收了多少糧，在押運過程中損失了多少糧。”
“地方官就利用這一漏洞，貪墨百姓上交給國家的賦稅。”
“再用這批糧食換取鹽引，從京城運鹽回去高價賣給百姓。一來二去，這些貪官汙吏賺得盆滿缽滿。”
秦川聽到這裏，心中殺意大起！
而一直在仔細聽著的元載則是直接癱倒在地。
“雨化田！你且說說，這件事情，戶部尚書元載可曾參與！”
“回陛下，元大人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作為戶部尚書，元大人威逼利誘戶部上上下下，對此事裝作不知，默認了各地官員貪墨朝中賦稅一事。”
“而作為回報，各地官員在將銀子處理幹淨後，便會送到元大人的手中。”
秦川氣極反笑，手指著元載張了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元載看見陛下這幅模樣，已經被嚇的肝膽欲裂。
他想起身逃跑，可看著身旁站立的玄甲軍，腿肚子都是軟的。
高俅也是癱倒在地，他知道已經敗了。
而且敗得一塌塗地。
“雨化田！”
“微臣在！”
“朕命你徹查元載貪腐一案，凡涉及官員一律查辦！”
“不管其為居幾品，查到切實證據便可就地斬殺！”
“此事就此便是定下了，若誰膽敢為他們求情，休怪朕不客氣！”
掃視著群臣，秦川大怒喝到。
“你們都給朕記住了，這是朕的天下，你們都是朕的臣子。”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食其祿而殺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獻其地是不義也。”
“別丟了士大夫的氣節，別讓朕瞧不上你等！”
“最後，朕在告誡你等一番，從今兒起，錦衣衛成立了。”
“若你們不知錦衣衛是幹嘛的，嗬嗬。”
“雨化田，告訴他們。”
秦川說完，便負手而立，背對著百官。
雨化田上前幾步，站與禦階之上朗聲到：“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監察百官，收集內外情報！”
雨化田說完後，眯眼掃視著滿朝文武，而這一刻雨化田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非常享受這種感覺，這種權利巔峰的感覺！
這不就是他追求的東西嗎！
而他明白，這一切都是高台之上的那個人賦予的。
秦川轉身負手而立，眉宇之間肅殺之氣彌漫。
百官們這一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猛虎給盯住了。
這一刻，錦衣衛的威名瞬間暴漲！
反觀一旁的魏忠賢，卻是有些落寞。
看著百官都默不作聲，一副惶恐的模樣，秦川覺得十分無趣。
“退朝！”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隨著秦川離去，雨化田便是不在壓抑。
“給我拿下他們！”
一聲令下，玄甲軍便是上前將元載和高俅統統拿下。
而那些但凡涉及貪腐的官員，從上到下自然是一個都跑不掉。
玄甲軍將元載和高俅押送到太和門後，便移交給了錦衣衛。
隨後，便繼續巡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