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村最有名的是豆腐腦和熱騰騰的包子,剛出鍋得新鮮!姑娘們在廚房忙著,等會兒就能嚐到。”老農挺起胸膛,滿臉自豪。

“那正好,辛苦您了。”海瑞連忙回道。

不遠處,有幾個村民正在忙碌,清洗新鮮的蔬菜和準備麵粉。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的身上,臉上洋溢著樸實的笑容。

“雞鳴村的豆腐腦真的好吃嗎?”一名年輕的隨從略顯懷疑地問。

“當然,村裏的姑娘們都手藝一流,豆腐都是自己做的,鮮嫩無比,吃上一口,保證你回味無窮!”另一位村民自信地回答。

“你們的包子呢?是不是也很好吃?”海瑞接過話頭,眼前的村民們興奮地聊起了自己的手藝。

“那當然,剛蒸好的包子還冒著熱氣!裏麵的餡料都是新鮮的肉和蔬菜,吃上一口保證讓你覺得溫暖無比。”村民熱情地描述著,口水幾乎要流下來。

海瑞忍不住笑了,疲憊似乎在此刻被早晨的陽光和村民的熱情驅散。

.......

“快來,豆腐腦和包子做好了。”

海瑞和他的隨從們圍坐在木桌旁,熱騰騰的食物被一一端上,豆腐腦雪白滑嫩,飄出淡淡的香氣。

包子散發著熱氣,蒸汽在陽光下閃爍,誘人的肉餡香氣撲鼻而來。

“來,大家快嚐嚐!”海瑞拿起一個包子,他輕咬一口,鮮嫩的肉餡與豐富的調料交織在一起,瞬間在口中綻放開來。

“怎麽樣?好吃吧!”老農在一旁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太美味了,簡直是人間美味!”

海瑞不吝讚美,心中的疲憊頓時消散了不少。

剛吃了兩口包子,兩隻清水燉煮出來的雞也端了上來。

細伢子看著那橙黃色的雞肉眼睛就挪不開了,海瑞將這一幕看在眼裏,默不作聲的掰下兩個雞腿,又拿起幾個包子,一同包了起來遞給了細伢子。

“去吧,拿回家和家裏人一起吃。”

“嗯,謝謝大哥哥!”

細伢子連忙感謝道,接過包好的食物,也不嫌燙,一路小跑得就像家中而去。

海瑞的這個舉動,老農也在看眼裏,但也沒說啥,隻是在心中默默給他加分。

一頓飯,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拉得更近了一些,隨後幾人聊起了村子,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這村子叫雞鳴村,細伢子也和你們說過了,咱們村子在以前也是很大的,隻不過這些年發展成了兩個部分。”

老村目光之中滿是回憶地說道。

“山上的和山下的,土木房和石頭房。”

“這山上還七零八落地住著幾家舊戶,他們的人和房子一樣老,和十幾年前陸續搬到山下住的人,慢慢脫節了。”

老農指了指山上,慢慢的說道,海瑞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也不打擾。

說完後,他指了指他家隔壁的一家說道:“那一家你瞅瞅,那家的老漢在我們這也是個人物,十裏八鄉紅白喜事都要請他去的。”

海瑞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個那裏坐著一個老漢,正在院中忙碌著什麽。

隨後,村長似乎想到了什麽難過的事情,指了指山上。

“那裏阿,有一個年齡比我還大的老爺子,也是個強的,他家孩子有出息在城裏買了房子,想要接他去享福,可他不願意去。”

“他家兒子拗不過,就在山下蓋了一間請磚瓦房,想讓他下山住,可他還是不願意,隻是常常在山上遠遠的望著。”

海瑞這時開口道:“或許是獨來獨往住慣了吧,孑然一身,落得自在。”

“誰知道呢?”村長補充道。

“在老村子的最上麵住著一戶人家,打我記事起他家就養著大黃狗,不管什麽時候去,都會有一隻大黃狗對著你搖尾巴。”

“那家人很好,村裏在惡的惡犬,經過他家順毛後,都乖巧聽話。”

聽到這話,海瑞有些好奇了。

他有些想上去看看。

若是秦川在這裏,或許會驚呼一聲:晚秋!馴獸師!

說到這裏,村長歎了口氣道:“村裏像他們這一輩人,原本是最多的,人丁最興旺的一代,後來有的舉家進城,有的與世長辭,老兄弟們都沒剩下幾個了。”

“老哥幾個沒事會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說到這裏,村長卻是好似想到了什麽,突然笑道:“前陣子上山,那老家夥說,現在年紀大了,滿山裏也跑不動了,不會給我們添麻煩,要找的話就在屋裏**。”

“難為老兄弟們幫他入下棺,這輩子也就圓滿了。”

“說完了,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有人說讓他等天冷了再走。”

這時,一旁的年輕隨從問道:“為什麽?”

村長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人說,這大熱天的,**躺兩天味道太大了,於是大家又笑了。”

“老村子長時間無人住,老化得快,塌了又補,補了又塌,沒有了煙火氣的老村子,終究是多了幾分寂寥的味道。”

見幾人被自己說的有些沉默。

村長便趕忙岔開了話題,帶著海瑞一行人在村中逛著。

海瑞默不作聲,任由村長帶著參觀村子的各處。

.......

相比而言,我覺得我們很是幸運的。

故園添新卻依舊,故人漸少幸還有。

想起那些已經消亡了的村落,我真是倒吸一口涼氣,拍拍胸口,還好還好!

即便東坡老先生的“江海寄餘生”都也釋懷不了丟了故園的傷感!

盡管我們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屬性“習慣”,但也總逃不過在某一瞬間對故鄉的思念!

我甚是幸運啊!

可我時常覺得,無論我走到老村子的哪個角落,好像都在跟兒時的自己和夥伴們,老人們,遙相回應。

熟悉又陌生的石板,台階,牆壁。

一些離開了很久,再也記不起長相,名字的人。

不斷地在腦海裏閃現。

對於老村子,好像很難再有新的記憶刻入了。

可能是人的關係吧?有句話不是說“沒有人的文明毫無意義”嗎?

那些走下山的人,就很難再回來了。

那些還住在山上的人,正在被時代淘汰。

用一種,看起來很陳舊的方式在生活著。

到了某一天,終究會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