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自立的,絕對是狠人。

而且是對自己實力非常肯定的狠人。

姚廣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朱棣看得有些不解,問道:“怎麽,我們猜得不對嗎。”

不應該啊...朱棣對自己的戰略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

姚廣孝盯著他的模樣看著,隨後笑著道:“這隻是一半。”

“一半?”

這次姚廣孝不賣關子,他直接指了指大帳外麵,笑道:“將軍,鄭和回來了!”

...

鄭和被迎進了大帳,一番行禮後,便將出海之後的所見所聞全部講了出來。

“將軍,越過海峽後,那邊真的有另一片大陸,而且陛下真的沒有騙我們,那片大陸的麵積很大。”

鄭和雙眼放光,回想著什麽繼續說道:“那片大陸很像我們腳下的大陸,但是又不太像...最重要的是,將軍,那邊還沒有被統治!”

“那片大陸上,此時生活著一群茹毛飲血的原始人,居住在洞穴和簡陋的木製屋子中,他們靠打獵、采集為生。”

“他們使用簡單的石器和木器來製造工具,沒有發展出複雜的技術和文明,依靠著對自然的敬畏和尊重來維持生活的平衡。”

朱棣就靜靜地聽著,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鄭和繼續說道:“他們之間建立了簡單但穩固的社會結構,有族長負責領導部落,有獵人負責狩獵,有婦女負責家務和照顧孩子。”

“......”

一直等鄭和滔滔不絕地描述了半個時辰,朱棣也不打擾,姚廣孝也不說話。

等鄭和說完,二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陌生的大陸,還被人統治,上麵生活的人原始且落後。

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塊地盤啊,此刻朱棣的心思早就飄向了海峽之外的那片陌生大陸。

他甚至連他當上皇帝後,國號叫什麽都想好了。

鄭和說完後看兩人沒有開口,抬頭看了眼,略微思索,他也明白了兩人的想法。

“將軍,你們該不會....”鄭和最終還是開口了。

朱棣聽出來言外之意,笑著道:“既然你說與他們之前言語不通,可他們並不抵觸和你們接觸,而且還很友善,那我們完全可以接納他們。”

“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在那片陸地上建立國家,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姚廣孝也是笑著道。

他的心情很好。

雖然不能轟轟烈烈的造反青史留名,但是若是能夠漂洋過海,在異國他鄉建立一個國家,那功績...

他都不敢想後世子孫該如何稱讚他了。

鄭和見兩人表態,他心中也是舒了口氣。

他並不想再次登上那個大陸後,將那些人給屠殺掉,畢竟他們並沒有惡意而且待自己很真誠。

幾人意見達成一致後,朱棣看了看地圖,眉頭再次緊皺了起來。

“既然已經探索了詳細的路線,證明了陛下給的航海圖沒有問題,那麽我們接下來就該準備了。”

姚廣孝的目光同樣盯著地圖,笑著道:“是該準備了,這一仗必須要打,不光為了陛下,也是為了我們自己。”

三人的目光都盯著喜峰口。

那裏是一處要害,但同樣的,易守難攻,他們若是強攻恐怕傷亡不會小。

“呂布和趙匡胤兩人,打起來了嗎?”

看著姚廣孝點了點頭,朱棣有些感慨地道:“老趙這人,上了戰場也是一員虎將,勇猛無比,隻可惜我與他注定不能把酒言歡啊....”

朱棣和趙匡胤在先皇時期,一起聯手打過幾場仗。

二人不止一次相互比武,可終究沒有分出個勝負,那個時候朱棣就察覺出了對方的野心。

但趙匡胤這人,是一個天生的高手,裝糊塗的高手,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人畜無害,但卻能夠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露出他的獠牙。

“唉...”朱棣長長歎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憶往昔。

真實曆史上,趙匡胤也是敢和敵軍主力單挑的狠人,而且還是以皇帝之軀和人單挑...可見其武力值是很高的啊。

姚廣孝卻是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說道:“將軍,永安王在明知道我們在喜峰口布下了重兵,卻還是向天下宣布了他自立為帝的消息,並且和呂布正麵迎戰,他不會算不到我們若是出手後的變故。”

“老和尚,想說你就直說。”朱棣有些不耐煩的道。

這都是什麽時候了,還跟我打啞謎。

姚廣孝也不在乎朱棣的語氣,笑了笑,接著道:“貧僧昨日算了一卦,呂布必敗,而這個敗因卻是我們。”

“所以你是想說,老趙故意不理我們,讓我們順利入關幫他夾擊呂布?”朱棣看著地圖,在腦海之中推演。

他在想,若此刻他是趙匡胤,他會怎麽辦。

想了想現在北方各地的局勢,趙匡胤已然成了眾矢之的。

“軍師的意思是,永安王想拉攏我們?”鄭和開口問道。

朱棣卻是想到了什麽,有些難以置信。

“不管我們入關與否,永安王自立為帝已經成了事實,而他和呂布之間必然有一戰。”

姚廣孝輕抿了口茶水,隨後繼續道:“呂布背主,殺了董卓,致使北涼大亂,曹操受陛下的令如今帶著大軍正在攻打北涼。”

“呂布知道他不可能掌控北涼各地,而起床的內亂已經讓他損失了不少部將,因此他知道天下與他無緣了,所以他想奪下一塊地盤,偏安一隅。”

“隻不過碰巧,他遇到了想要奪取天下的永安王,所以他們二人之前是不可能聯手的。”

說到這裏,姚廣孝看了看朱棣,繼續說道:“可是我們家將軍不同,現在整個天下都認為我們是狼子野心,所以,為了奪取天下,趙匡胤想要和我們聯手,先將除了我們兩家之外的隱患全部除掉之後,再分勝負。”

“因此,此刻的喜峰口想必應是無人看守的。”

姚廣孝一番話,讓鄭和的眼睛逐漸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