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場仗我們能贏嗎。”
龔正陸看著褚英，反問道：“大阿哥你認為呢。”
褚英低頭沉思了一會，正要說些什麽呢，一旁的莽古爾泰便大聲道：“一定能贏的！父王是最厲害的巴圖魯。”
龔正陸卻是並未答話，隻是笑了笑，看著褚英，道：“大阿哥也是這般認為的嗎。”
褚英點了點頭，道：“父王是我們滿清最厲害的巴圖魯，而且五大臣都在，一定會贏的。”
龔正陸還是沒說話，他注意到了一直皺眉沉思的皇太極，便開口問道。
“八阿哥，你呢。”
突然被打斷思緒的皇太極，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龔正陸，道：“啊？”
這時身邊的阿巴泰小聲的提醒道，將剛剛的經過大概告訴了八弟，隨後皇太極才緩緩道。
“老師，若父王真的能贏，為何之前一直對永安王采用的那般態度，而若是我們必勝，永安王又為何隻派出了十萬人來攻打我們。”
龔正陸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道：“還有呢。”
“老師，若我是永安王，絕不會孤身犯險，因此，學生擔心....”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太極的想法，他認為滿清會敗。
龔正陸看著這些滿清的阿哥們，全都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全都是一副輕敵的模樣，便有些惱怒的道。
“你們可知那永安王的實力？可知那石守信的實力？又或者，你們看過他們的兵馬現在到了何處嗎。”
“若是都像你們一樣，在不了解對手的情況下，便侃侃而談，大清必亡！”
雖然這些努爾哈赤的子侄，他們拜公龔正陸為師傅，對他極為尊敬。
可在聽到這話後，也是一個個麵紅耳赤的站起來指著龔正陸道：“我們尊稱你為老師，可你怎麽能如此說話！”
“大清必亡也是你能說的嗎。”
龔正陸卻是絲毫不慌，勾了勾嘴角道：“怎麽，才幾句話就將你們惹怒了？”
“還是說，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所以你們受不了了？”
“若是你們這般就怒了，就沒了思考的能力，那還是繼續回到山林間，過著茹毛飲血般的生活吧！”
看著甩袖離去的龔正陸，代膳氣衝衝地跑到褚英身前：“大哥，我要去跟父王告狀。”
褚英卻是皺眉看著他，反問道：“你怎麽告什麽狀，說龔老師在課堂上說我們大清必亡嗎。”
“若你是前線的將士，就這脾氣，不知會有多少我大清的勇士，會為你的愚蠢葬送性命。”
說完，褚英也走了，而跟著他的，還有一眾的弟弟。
皇太極隻是看了看幾人，並未有任何表示，因為他看過前線的地圖，大概知道兩軍的陣營的分布。
單從地形上看，他不認為大清會輸，至少不會輸的那麽狼狽。
可是，龔正陸老師為何會這樣問呢。
一定是有他沒看懂的點，因此，皇太極打算回府後再慢慢思索。
...
“大王。”
“來了。”
龔正陸向著努爾哈赤拱了拱手，隨後直接坐在了努爾哈赤的身旁。
作為滿清的第一位漢人臣子，龔正陸的地位還是很高的，而且努爾哈赤也非常的信任他。
“你說這石守信，為何會在兩平一帶駐紮，按照他先前的行軍速度，他完全可以在我大軍未到之前，先一步拿下遼陽的。”
隨後努爾哈赤指了指地圖上的一處，道：“若是拿下了遼陽，就可順勢直取清河。”
龔正陸卻是勾了勾嘴角，笑道：“大王，若你是石守信，你會這般行軍嗎。”
努爾哈赤認真想了想，隨後搖頭。
“若是這樣孤軍深入，一旦被斷糧草，那他們就隻能是成為我們大清勇士的軍功。”
龔正陸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遼陽與兩平之間。
“大王，若你是石守信，將大軍屯於此，你會如何打算，亦或是下一步該如何。”
努爾哈赤並沒有因為這個比喻而生氣，隻是認真的想著，隨後認真的看著地圖。
“若我是他，定會先原地打造攻城器械，隨後大軍渡河拿下遼陽。”
努爾哈赤說完後，看向龔正陸，卻發現他眼神隻是緊緊地盯著地圖上的河流走向。
龔正陸原先也不知道石守信到底想幹什麽，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猜到了，但他又為這個想法感到了恐懼。
看著龔正陸臉色的變幻，努爾哈赤連忙問道：“龔先生，如何。”
龔正陸抬頭看著努爾哈赤，跟他講起了漢人曆史上的一些毒士。
“春秋時期，文種曾向勾踐密謀提議送給吳國蒸過、不能發芽的種子，這導致吳國當年顆粒無收，到處鬧饑荒，餓死無數，以致國內人心大亂。”
“所以，在下認為，石守信之所以在兩平一帶布兵，可能是與河流有關。”
努爾哈赤也連忙看向地圖，向著龔正陸提出的可能性，越想臉色變得越發的煞白，越想越覺得心驚。
“若真是如此，那我們的後方的族人該如何。”
是啊，這是一條毒計。
若是真的用了，那麽這些人日常生活該怎麽進行，飲水便成了一大大問題，而且自己正在與石守信對峙的二十萬大軍，又該如何。
想到這些，努爾哈赤連忙誠懇地問道：“龔先生，請教我該如何做。”
龔正陸被努爾哈赤突然動作嚇到了，連忙起身行禮道：“大王，萬萬不可如此，我本是大王的謀士，做這些不過是在下的職責所在罷了。”
說完後，龔正陸也不在藏著掖著，指了指沈陽的方向。
“大王，若是我們將這裏的河水攔截，在石守信的大軍渡過時在放水，那麽會如何？”
這個主意很好，可努爾哈赤看了半晌後，才緩緩說道。
“可他們又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上當呢。”
龔正陸笑著捋了捋胡須，隨後道：“很簡單，放置誘餌，誘敵深入。”
“好！就按龔先生說的辦！”
“來人，上好酒好肉，今日我要和龔先生一醉方休！”
努爾哈赤的心情瞬間變的大好，龔正陸也很享受這種待遇，並且認為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