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中作為名校邊緣，好在的是，就算是普通班，也有一兩個拿得出手的尖子生。
唐思文就是老莫在辦公室談論較多的好學生。
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的陳源，讓眾人皆茫。
唯有張亮不同，他是不能接受。
輸給唐思文可以，這陳源是誰啊？
然後，他引以為傲的殺器歐陽宇鑫開口的一句話：
“陳源，不是那個提前一個小時交卷的學生嗎？”
當即，殺了比賽。
“啊？”張亮代表年級組的其他老師，費解的發出了這樣的疑惑。
“這次初賽，十八班的陳源提前一個小時就交卷了……”
歐陽宇鑫說完後，見氣氛有些微妙的怪，連忙疊甲：“這個我是聽班上同學說的……班上同學應該也是聽外班朋友說的……”
不對，二年級老師基本上都在這裏，出賣誰都不好啊。
“提前一個小時交卷106……”
一向是冷靜的趙衡清走到了老莫麵前，開始翻看成績，然後找到了年級第一的那位，說：“114。”
“隻差八分，剩下一個小時時間，隻要再改正一個小錯題，解出一問，就能超了。”
潘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後，淡淡道。
王牌班下第一人如果是跟別的班學生並列，他不能夠接受。
但遠遠超過，那就無所謂了。
該覺得緊張的，是一班的徐逸成老師。
“哎，他隻是把自己能得的分拿了，就算寫完，也未必能超。”老莫擺了擺手，對眼前的歐陽宇鑫跟唐思文說道，“壞習慣，別學別學。”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老莫，你這家夥也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啊！
“那快把成績發給何校唄，看看大家啥反應。”
因為老莫平時人比張亮討喜多了，所以大家夥也都樂子人心態的期待著何洪濤的反應。
然後，老莫就在措辭好後，發過去了消息。
但對方並未直接在群裏報喜。
而是秒回。
何洪濤：106分的學生是誰？
老莫：101分的叫唐思文，106分的叫陳源。
何洪濤：特助生名單裏的陳源？
因為上一段的聊天記錄就是關於特助生的提分要求，所以何洪濤記住了這個名字。
實際上，他先前還記了一次。
那時他在外麵調研，隻知道學校有一個救人小英雄是十八班的，別人把錦旗送到了學校，還跟韓書記合照了。
老莫：是他
然後，何洪濤發送一張老年人大拇指表情包。
如何記下一個人，就是反複提及這個人。
而陳源這個名字，確實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領導那裏出現，無比高頻。
就比如剛才的英文演講播音。
這小子，真能出風頭。
“發了，還是小禮炮！”一個懂梗的年輕女老師喊道。
大家連忙點進群，然後就看到了，就連王牌一班都未能得到的，來自‘十一中張建軍’的禮炮。
何洪濤：十八班莫景瑜老師班上二人過線，十八班陳源106分[禮炮][禮炮][禮炮]
老莫的眼中，放出了終於能夠進步的希冀之光。
而比起他，更加驚訝的則是唐思文。
莫景瑜是誰？
………
餓餓餓！
老子要吃一頭牛！
在打飯付款時，陳源掏了掏兜，暫且決定先吃一頭花菜。
可惡，今天就放過你了牛牛。
自己的生活費跟房租都是跟夏心語生日同一天，24號發。
昨天買完那個貝殼銀手鏈後，手上就沒有錢了。
雖說提前催媽眯要錢也沒啥，但陳源很少這樣做，再加上這個月錢要的凶，他擔心老陳覺得自己是在搞什麽不好的東西，比如打賞燒雞，還是等他們想起了自己給吧。
心語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
五元錢的午餐，一份炒雞蛋，一份花菜，一點白米飯，免費的紫菜湯。
開恰吧。
現在食堂人已經不多，基本上不用拚桌，所以陳源找了個單獨的位置坐下，剛剛想悄咪咪掏出手機，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連忙把手機塞進兜裏，埋頭吃飯。
華夏式校園用手機被逮住是非常嚴格的！
不能飄，雖然自己今天在廣播站出了會兒風頭，給了茫然無知的老莫小小的源神震撼，但畢竟自己還是差生。
唐思文的特權，他目前還享受不到。
然而，在他扒拉著飯的時候，麵前突然坐下了一個人。
“老莫…莫老師。”
陳源不解，難道剛才自己掏手機被抓了？
這時，端著一盤包子的唐思文，也坐在了陳源旁邊。
她雖然有點害怕包子殺手。
但食堂今天推出了限定醬牛肉包。
下次想吃，隻能再等一個星期。
沒辦法，她別無選擇。
“你中午就吃這些？”老莫看著陳源盤子裏的菜，雞蛋，花菜，一點油葷都沒有，眉頭皺了起來。
“想吃清淡點……”
男生都是有點自尊的，如何會將自己的窘迫示人呢？
“你不會真的在談戀愛吧？”
當然，自尊踐踏就踐踏了，但早戀被抓那是真的完了！
“最近生活費緊缺……”害怕被查出成分，陳源立馬哭窮道，“老師您知道的，餘幼時即嗜學，家貧……”
“你嗜學嗎？”
不是，這句話的關鍵在於家貧啊老莫！
“打幾個肉菜去。”老莫拿出了飯卡，放在陳源麵前，然後繼續板著那張臉，悶頭吃飯。
“謝謝老師！”
見狀，陳源連忙就把卡拿走，跑到食堂肉菜區刷卡去了。
“……”
不是，你一點都不感動的嗎？
老莫都被陳源有點整無語了……
不過還好，他本來就不喜歡任何類型的煽情，對方這反應，倒也不惡心。
正當他吃的時候，對麵的唐思文糾結了好一會兒後，把自己買的包子拿出一個，放在了陳源的餐盤裏。
原來是因為家貧，所以才老吃我包子……
是我誤會他了。
限定的醬牛肉包，分他一個吧。
看著這樣善良的唐思文，老莫頗為感動。
畢竟他也是當爸爸的人，也有女兒。
隻能說，狠狠的代入了。
“唐思文，我也給你打了一份醬肘子。”
端著兩份18元的昂貴肉菜，陳源相當大方的分給了唐思文一半。
不過入座時，看到自己盤子裏的包子後，他才知道。
我們是雙向奔赴的！
“謝謝。”唐思文沒想到陳源家貧還願意分享食物，也十分感動。
你謝他作甚？
刷的是我的卡吧？
如果是別人的話，老莫還真覺得這倆人的行為有些曖昧。
但放在唐思文跟陳源身上，就怎麽都沒辦法跟早戀聯係到一起。
老實說，老莫甚至覺得周芙都對陳源有點太好了，不應該被允許的好……
以後如果周芙真對陳源有這種苗頭，那就把唐思文跟周芙換一下。
何思嬌也要調一下，她最近有點太愛講話了，就跟唐建換吧。
“莫老師，我初賽過了沒啊？”忽然，陳源好奇的問道。
而看到對方這表情，老莫便想揍。
這小子在兩個小時拿了106分，排在王牌班之外的第一名，他能對自己分數沒自信？
至於問自己過不過？
但身為老師，他又不得不告訴對方。
於是，作出不經意的說道：“過了，十一月半跟唐思文去寧城參加正賽。”
“那是多少分啊？”陳源繼續問，“我想知道哪錯了，記記錯題。”
“……”老莫語塞了。
這小子！
偏偏用了‘我想改錯題’這樣一種上進的說法。
不告訴也不行了。
但是告訴……
一想到當初自己的歎息。
以及陳源找自己要正賽題目時那嘚瑟的樣子……
我該怎麽說？
但是，不能猶豫。
一猶豫就會讓這小子覺得自己是慌了，是不好意思開口！
“老師？”陳源眼神清澈道。
唐思文剛想說什麽，陳源突然捏了下她的胳膊——女人，別多嘴。
這是我跟老莫的頭腦戰。
於是，唐思文就沒開口。
二人一起，等待著老莫說話。
“記不清了，一百零幾吧……沒試卷你怎麽改錯題？”老莫一邊扒飯，一邊滿不在意道，“別管了，準備正賽……”
“陳源你太帥了，提前一個小時交卷還考了除一班外全校最高的106！”
就在這時，那個年齡才十七歲，但星際爭霸遊戲年齡十八歲的邱萌出現了。
一樣的，說完就愣住。
我又犯錯了？
沒，這次是拷打老莫。
算大功一件。
“早點回教室學習。”
端著餐盤，吃飯與猛獸無異的老莫，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看著對方別扭的樣子，陳源舒服了。
老莫，純純的傲嬌。
“那你這次多少啊？”陳源問邱萌。
“100，比預估的少，見笑。”邱萌說著，把餐盤放在了陳源對麵，“沒人吧？”
“沒事，坐。”“唐…唐思文呢？”邱萌主動向這個看似不太好接近的美女打著招呼。
唐思文回答道：“101，也比預估的少1分。”
“我就知道，閱卷批改的尺度更嚴格了一點！”邱萌認可的點頭，“絕對是把一些在學校能給的分扣了。”
“那這過線就挺有含金量的。”
“你還說，你這次可裝大了。”邱萌想到都覺得酷的說道，“我們都在門外麵聽著，連那個潘老師，都在猜測的說，如果你全程寫完，估計能超過一班的怪物，拿到全校第一。”
“沒有啦，我隻是把我會的都寫了。”
“老莫也是這樣解釋的……”
“不是，這逼老莫敗壞我名聲是吧？”
陳源煩了，怎麽能有這人啊。
“你既然這麽強，為什麽不參加二試，衝全國大賽呢？”邱萌很意外。
按照陳源這實力，都快與四中那些怪物一樣了。
陳源說：“不想代表十一中出戰，給何洪濤拿金牌。”
“怎麽，那你想代表哪個學校出戰？”
“……我可沒說四中啊。”
“我也沒說四中啊。”
草，聊爆了。
“我隻想拿到高考加分就行，對什麽強坤計劃，興趣不大。”陳源說完之後，又相當謙虛補上一句，“分數還是考來的比較實在，自主招生、保送什麽的，著實沒勁。”
“哥你太裝了，我真想跟你學一下這方麵的技巧。”邱萌鼓了鼓掌，滿是欣賞。
隻能說，十八班的學習可能不咋地，在全校目前為止還排不上號。
但如果裝逼有等級，他們都是南波壹。
還押韻了skr。
“承讓哈。”
陳源淡淡回應，然後吃著包子，真正的做到了寵辱不驚。
【再誇點再誇點，我不會膨脹的】
怎麽心聲有冒出來了，弱化版的超子還有bug？
正當陳源剛把包子吃到餡，一旁的唐思文突然期待的看著自己。
於是，他弱弱道：“你要吃？”
“這是食堂限定的醬牛肉包。”
唐思文繼續用那眼神盯著自己，就像是一位主機愛好者，將自己認為堪稱藝術品的遊戲，介紹給了別人，並在抵達到關鍵性劇情畫麵時，極度渴望得到認可的心態一樣。
於是，陳源點頭道：“好吃，不愧是限定款，肉質鮮嫩，回味綿長……絕絕子。”
然後，唐思文的眼睛中，就散發出罕見的高光，對自己附和的連續點頭。
雖然是包子殺手……
但亦可，成為我的包子知音。
………
“吃包子嗎心語？”
跟姑姑坐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一位女老師笑著走了過來，躍躍欲試的投喂。
“不用了老師。”夏心語笑著搖頭。
“辣白菜哦。”
“這……”
“荊南風味哦。”
這兩下把夏心語饞得不輕，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而這時，姑姑直接伸出手：“給我們兩個吧，嚐嚐辣不辣。”
“很辣的，我吃完都要噴火了。”女老師誇張的說。
然後，就看到夏心語吃了一口，全然無反應，並且笑著道：“有點像泡菜，挺好吃的。”
“就是不辣，其它都好。”夏芳點頭道。
“可怕的荊南人……湘江的湘，是香辣味的香吧？”
見狀，老師害怕的搖了搖頭，吐槽完後就走了。
然後，這對姑侄便互相看著對方，都笑了起來。
聊到家鄉這個話題，每個人都是自信和驕傲的。
而這兩位‘漂泊在外’的女性，自然會因為這種事情產生共鳴。
畢竟，都是湘妹子。
“哦，學校把奧數成績發給我了。”
姑姑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張表。
四中跟十一中不同的是，張建軍徹底泯滅了人性，將這裏變成一座巨大的考試機器。
隱私？
我踏馬直接做成表格，全校學生放在一起，排名決定先後順序！
要的就是末尾淘汰的緊張感。
整個四中，都是一座吃雞訓練場。
不想贏？
那就【嗶——】。
“這是學校的表，全市的表我等下就看。”姑姑見夏心語有些緊張，便說道。
“啊……我都沒說話啊。”
夏心語想反駁，但又不敢，隻能就這樣窩囊的低著頭默認。
“109，106，104，103……”按照順序，讀出班上四名考生的分數後，夏芳還比較滿意。
畢竟他們不是王牌班，不是火箭班，隻是普通班，均分有個105.5，就已經很強了。
這個分數，應該不比十一中一班差多少吧？
不過對方人數多，自己班才四個，用這種方法對比，確實是對他們不公平。
當然，如果是頂尖戰力。
那就是絕對的碾壓了。
120 120 120 119 119。
沒錯，這是四中的前五。
全部來自於王牌一班。
甚至說，全省最強十人裏麵，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來來來，我們再看看十八班的小陳同學。”
姑姑開始調出另外一張表。
“……”夏心語感覺得到，姑姑是在打趣，所以又把頭低了一些。
明明對陳源最嚴格，在韶鄉的時候，一句玩笑都不開……
人都不在的時候，就開始揶揄我了。
“哪個考場你知道嗎？”實在是太多，姑姑有點難翻。
“輸名字應該能查……”夏心語見是那種類型的表格，於是提醒道。
然後，夏芳就按照著她教的步驟，輸入陳源。
這個名字並不小眾。
但夏海的奧賽陳源，僅此一人。
考號****，十一高中，陳源，106。
“……”
看到這裏，姑姑當場怔住。
良久，良久。
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106。
在自己班上，也能夠排到第二。
而且，他是兩個小時不到完成的！
106！
夏心語看到這個成績的時候，差點叫了出來。
他真的做到了！
沒有騙自己，沒有敷衍，那個等式，他還記得很清楚……
“怪不得沒把一中四中放在眼裏，這成績，確實是能蔑視我們班上那些小崽子了。”
花了好長時間接受後，夏芳服了。
不嘴硬，不耍賴。
畢竟看到成績後還想耍賴，那就是太玩不起了。
小陳你是對的。
“姑姑，我就說他可以的吧，嘻嘻。”夏心語可算是找到機會在姑姑麵前誇陳源了，所以笑著道。
“我武斷了。下次見麵，我給他道歉。”姑姑點頭說。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啊……”
夏心語連忙擺手解釋，自己這不是嘚瑟。
“開玩笑啦。”夏芳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孩子的心思，哪怕自己不同意，那又能怎麽樣呢？
看陳源成績出了後，她是什麽表情？
笑得多開心啊。
我這個姑姑都沒陳源親。
“明天生日打算跟陳源去哪吃？”夏芳問。
聽到這個，夏心語搖了搖頭：“我沒告訴他我生日……不過我是覺得快要到月考了，得加緊時間複習。”
聽到這個，夏芳一怔。
心語她沒有跟陳源說自己生日？
這娃子生日都不想過嗎？
所以，那天我給陳源轉錢的時候，他其實並不知道心語生日？
夏芳她，有些不舒服了。
小陳肯定不是壞。
但是，不記得生日肯定是不好。
不過考慮到上周他那麽忙都趕來……
在夏心語吃包子的時候，夏芳悄悄給陳源發了一條消息。
雲淡風輕：小陳，蛋糕說是你買的，微笑jpg。
希望這個微笑，給你點小小的提醒。
然後，夏芳又挑事的揶揄道：“小陳他如果忘了你生日，我可不承認他是個好男人。”
“啊？不是……”
這次，就當作是輕視你的道歉。
下次，戀愛你要自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