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靈魂不能觸碰到實體，沒辦法完成翻麵，所以一晚上陳源都在寫各種各樣的閱讀。
而且非常爽的是，一點疲憊感都沒有。
一晚上的時間，幾乎每一分鍾的狀態，都是十分清醒的。
可以這樣說，靈魂的學習效率超出肉體太多了，關鍵是還不用休息。
對於朱婷婷而言，同樣如此。
就這樣，二人一直搞學習搞到了天明。
在即將鬧鍾響起的時候，朱婷婷則是有些認真的問道：“這一晚上，有收獲嗎？”
“當然。”陳源回應，“跟你的這一晚上，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哎，不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我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教給我的寫題方法和經驗我是不會忘記的。
我是這個意思！
“……能夠幫助到你挺好的。”朱婷婷感覺到生命都得到了延續，就像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了。
“嗯，必拿下。”
陳源輕輕的握著拳頭，朝著朱婷婷而去。
而她，也握著拳頭，與陳源的拳輕輕相碰。
明明幽靈狀態無法觸碰，但二人都感覺他們發生了接觸。
就這樣，重新回歸身體，陳源前去了考試。
上午的是理綜，就這樣開始。
同樣，有朱婷婷在旁邊助陣。
不過跟數學考試的時候差不多，她發現陳源的水準在這一門學科，依舊是強於自己不少，所以也隻能夠全程打call，在旁邊當氣氛組。
接下來，下午是英語。
朱婷婷倒是能夠跟上陳源的節奏，但因為在寫英語的時候，陳源比較專注，所以在她幾次嘰嘰喳喳要幹擾的時候，都被陳源用堅毅的眼神阻止了。
這可是我的招牌科目，還需要你擱這裏指導？
在英語，我必C的。
就這樣，所有的考試都已經結束。
“有點太強了，感覺除了語文我能勝你以外，其它科目都跟你差點意思。”朱婷婷自慚形穢的說道。
而走在路上，準備回寢室的時候，見身邊沒人，陳源也搭話道：“畢竟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你對標我太吃虧了。”
“……你真是從來都不肯定我啊，我還一直誇你呢。”朱婷婷發現了，陳源這人的一些惡劣性格。
明明差不了多少，但因為分數低於他，就等級分明，尊卑有序了。
“開個玩笑，你還是挺強的。”陳源笑著說。
“那試卷成績什麽時候出來？”朱婷婷在意的問。
“嗯……”陳源想了想後，說道，“不知道，可能明天才會改出來吧。”
“隻是一場普通的月考還要等到明天啊？你們學校這效率，也太過於低下了吧。”朱婷婷頗為驚訝。
“畢竟是十一中嘛。”陳源說。
“要不我去看看吧，反正也沒事，就盯著他們把你成績改出來。”朱婷婷說。
而且，說到就要做到。
眼見著她要走，陳源抬起頭看著她，說道：“這麽急嗎？”
“……”朱婷婷愣了一下，看著陳源，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於是弱弱的說道，“我已經把全部的經驗分享給你了，你還需要我補課嗎？”
她似乎感覺到，陳源不太想讓自己消失。
但是，她不敢問得太多。
因為她，並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
陳源其實，有點不太想讓牢婷就這樣消失。
轉生，真的是好事嗎？
如果能夠帶著前一世的記憶，那倒是挺好，生命得以延續了。
但如果隻是脫離了人世間這樣一個‘苦海’，意誌徹底的消亡，那真的，算好事嗎？
陳源想問她，要不要就這樣帶著遺憾，留在人世間，當一個幽靈。
反正自己看得見她，兩個人就像是朋友一樣，偶爾聊聊天。
就在這時，唐思文走了過來，陳源也把眼神收回來，不再盯著空氣看，並主動笑著打招呼道：“考得怎麽樣？”
“不錯。”唐思文說。
“這麽自信，下次能跟我在一個考場嗎？”
“那不能。”
“那自信的還挺有分寸。”
“等下去吃飯嗎？我們一起。”唐思文主動邀請道。
“可以啊，我先回個寢室放個東西，再上個撤鎖。”陳源說。
“OK，那我在樓下等你。”
說話間，二人已經站到了教師宿舍樓下。
“行，我盡量搞快。”
跟她約定好後，陳源就上了樓。
一旁的朱婷婷回望了一下唐思文後，又看著陳源，說道：“她喜歡你誒。”
草，這也看得出來？
“那你為什麽選四中那一位，而不是她呢？她不也很好看嗎？”朱婷婷說道。
“因為心語是先來的。”陳源說。
“那如果先來後到不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我不是這個意思。”
牢婷，又擱這裏試探！
還‘靈魂考驗’起我了。
陳源沒有答話，去到宿舍門口，用鑰匙打開門後，將文具放下，然後看著跟著自己而來的朱婷婷，這個通過幾天相處，已經完全熟絡了的幽靈，說：“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是。”朱婷婷說道，“畢竟我把那種事情都告訴你了……”
“也是。”
陳源覺得這應該算是朋友的定義了。
“陳源，不要覺得悲傷。”
正當他有些低落的時候，朱婷婷突然的開口，讓他有些意外的抬起了頭。
而朱婷婷，則是笑著說道：“我是一個鬼，你是正常的人。雖然跟你聊天的時候，還感覺挺熱鬧。但多數時間，都是孤獨的，而且是那種被黑暗包圍的孤獨，畢竟除了你，沒有人能夠看到我……所以，我還是想結束這種孤獨。”
長夜漫漫，需要聲音來消解落寞。
但這聲音，並不完全屬於自己。
“OK，我明白了。”
陳源懂了，並且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他尊重牢婷的決定。
畢竟她是一個獨立的人，而非是陳源的寶可夢。“那你跟那個美女吃飯去吧。”
“別說的這麽渣，除了她還有別人的。”
“別的美女？”
“是。”
“長得好看可真好啊。”朱婷婷感歎的看著陳源，然後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下輩子，希望我也是個美女，對於喜歡的人，想追就能追到。”
“你已經很棒了。”
“你終於誇我了，再見啦～”
就這樣，朱婷婷飄走了，為了自己執念的實現。
雖然並不全是她考的，隻有語文這一科是她的傑作，但她也算是完成了‘考完一場試’的願望。
這個成績，當然有她的股份。
就這樣，陳源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
其實，牢婷應該並不特殊。
幽靈這種東西，到處都是。
陳源能夠看到不少。
隻要去接觸，也能夠遇見不少的故事。
但她特殊在於，被陳源給撞到了。
就像是世界上有那多壽命將至的人，唯有夏心語，在即將結束生命之時，被自己遇到了一樣。
因為命運交織在一起的情愫，是不一樣的。
所以此刻，陳源也在同情朱婷婷的際遇。
還有點希望，她喜歡的那個男生，說出他其實也對朱婷感覺到好感，並讓朱婷親眼看見這一幕，聽到他的話。
但世間，哪有這麽多圓滿呢。
罷了。
就這樣，陳源也釋懷了。
然後，他的生活重新的歸於正常。
與唐思文這樣活生生的人吃著晚飯，然後在回到寢室後，和回寢的周宇等人開黑打王者榮耀，又和抽出空的心語打了電話……
或許，我應該送送她。
突然產生這個念頭的陳源，決定付諸實施。
於是，在寢室大家夥疑惑的時候，他直接出了寢，前往教學樓。
最後一門考試的科目是英語，所以如果是總分的話，應該也是在英語年級組，所以他去了辦公室，敲響了門。
走了進去。
然後，就看到了朱婷婷早就已經在這裏等著統計成績了。
她見到陳源時，特別意外的笑了：“噫，你也來了？”
“陳源，你是來看成績的嗎？”這時，雪莉劉也在，所以直接跟陳源搭話道。
“嗯啊，有點好奇。”陳源說。
“這還真是少見呢，先前從來沒見過你主動問成績。”雪莉劉這樣說了後，又笑著解釋道，“還在機改，等答題出來之後，我第一個給你改。”
“嗯啊，麻煩老師了。”
“你坐吧，就坐在我旁邊，看著我是咋兢兢業業批改學生試卷的。”雪莉劉得意道。
不愧是年輕老師，幹了點活恨不得想讓全世界的人誇她。
“行，看雪莉老師發揮了。”
陳源笑著搭話，但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
“其它成績，我都到處遊**的瞄過了。語文141，數學150，理綜293，現在已經584了，高得離譜，就剩英語了！”朱婷婷頗為激動的說。
陳源也隻是笑笑，繼續這樣等待著。
不一會兒後，在統一機改的答題卡都拿出來後，雪莉劉得到了自己她需要改的那一部分，並順帶的把陳源的試卷要了過來。
“周老師，陳源的細分給我報一下。”雪莉劉對著一個男老師喊道。
然後，對方就在電腦上，給陳源的報起了分數。
“噫，前麵就扣這麽點分，強啊。”
雪莉劉一邊改後麵的題目，一邊感歎。
“雪莉老師教的好。”陳源說。
“又貧，你以前不也是我教的嗎？”
“那以前是不懂事。”
“噗嗤。”
“你撩女人的手法還真是一套又一套……”旁邊的朱婷婷都不得不感歎陳源的水準。
就這樣，雪莉劉把後麵的題目也批改出來了。
接著，便當著陳源的麵前算分。
然後，就用計算器算出了一個總分：“144，不錯錯。”
“英語也這麽強啊！”朱婷婷折服了，並算數道，“那總分就是……728！遠超713了！”
“你要我幫你問一下其它科目的成績嗎？”雪莉劉問。
“不了老師，你忙吧。”
對此，陳源隻是笑了笑。
接著，看向一邊。
雪莉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看空氣，還坐在自己旁邊，但自己的確很忙，所以就沒管他了。
“雖然不全是我考的，但也圓夢了。”在得知到成績後，朱婷婷也開始了暢想，“那這個成績，完全就能夠坐到他前麵了。這樣的話，我就得主動轉頭找他聊天啊……”
完成執念的朱婷婷，露出了笑容。
然後，靈魂肉眼可見的上升，並且從下麵開始，散作隻有陳源才能夠看見的一粒一粒，金色的芒。
好家夥，遺憾彌補的還挺徹底。
這樣，就能夠安心離開了嗎？
“看來沒什麽時間了……”因為自己正在消失，所以朱婷婷看向了陳源，趕在不見之前，說道，“朋友一場，沒別的說的，祝你高考加油，跟女朋友幸福白頭，還有……身體健康！”
對此，陳源隻是微笑的頷首。
就這樣，朱婷婷徹底的消失，並且留下最後的話語：“陳源，謝謝你。”
就這樣，她的靈魂完全不見了。
抬著頭的陳源，也望了一會兒空處，然後笑著起身：“再見。”
雪莉劉聽到一句溫柔的男聲後，也回過頭對著要離開的陳源擺了擺手：“拜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