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建軍提出十一中的時候，另外的三個校長都有些懵。
其中以海中校長反應最為強烈，眉頭都皺了起來。
就差直接說：哪來的馬弓手？叉出去！
實力相當就是聯考的前提。
哪怕是聯考學校之中最強和最弱，二者的差距也不能夠非常大。
這一次選的12所學校，基本上就是全省的top12。
雖然頂尖學校隻有四所，但剩下的也都算是次頂級。
放在各個市內，也是坐鎮一方的諸侯。
但這個十一中，別說全省名校了，放在夏海市，甚至算不上top5。
這樣的學校整進來，那不是拉低我們聯考的含金量嗎？
這就好比在餘華，史鐵生，莫言，王碩裏麵加了一片雪餅。
雖然一片雪餅也很強，但終究不是一個級別。
於是，海中的校長提出了異議：“這個十一中，是不是有點太弱了？”
弱就弱，還有點太弱？
頂尖高中的校長玩的就是真實。
“對啊。”附中的校長也說道，“十一中的確是在慢慢崛起，但目前為止還是有點差。”
在這兩人質疑的時候，先前一起參加了教育局校長會議的一中校長，突然想起來，便問道：“是不是因為陳源？”
這個名字一出來，剩下兩個人就更加困惑了。
“這個陳源是……”海中的校長問道，“很厲害的尖子生嗎？”
“其實還好，目前也才夏海三十幾名。”張建軍說。
“才三十幾名啊？這種學生哪個稍微好一點的省實驗沒有啊。”海中的校長樂了，表現得極為輕視，“就為了一個加了分後700的學生，把十一中也拉進來？”
“是啊。”附中的校長還以為多牛逼，是跟外校劉易陽差不多的選手呢，一下子也被逗樂了，“張校應該是因為跟十一中在一個區，所以想帶著這個兄弟學校玩玩……”
“這次雖然是37名，但在半年前，他可能是三萬名。”
張建軍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當場就讓兩位校長愣住。
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做什麽樣的表情了。
哪怕是兩位大校長，都沒怎麽見過這樣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後，海中的校長才開口道：“跟白明澤一個類型的學生麽……不過白明澤不太一樣，他的基礎很好。”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的上限肯定不止區區十一中第一。”
附中的校長也點了點頭，說道：“大家聯考，除了合作，多來一點可供觀察的樣本，再就是競爭一下高分段了。既然十一中有狀元的苗子，提前比一下，我覺得合理。”
這四所學校，基本上壟斷了海東省這十年來的文理狀元。
可以說，是絕對的強者，教會他們勝利的是——失去人性，獲得獸性。
所以他們除了想看看自己的學生在全省範圍內到底是怎麽樣的水準，再就是想較量一下頂尖戰力。
對於這種學校，重本算業績，華清薊大算業績，而市省狀元，更是業績。
就像是大眾有布加迪，寶馬有勞斯萊斯，奔馳有邁巴赫，每所學校也得有自己的王牌。
讓這些王牌長期處在一種緊迫的競爭之下，感受到危機，才能夠一直繃緊神經，保持饑渴，並在高考中正常發揮。
鬥獸場裏，活下來的戰士才是最強的戰士。
所以在商量之後，大家統一了意見。
然後，由海中校長最後確認道：“那麽，就讓十一中混進來吧。3月底，十三校聯考。”
………
十一中，何洪濤辦公室。
此時的他，還在等待張建軍他們商量的結果。
沒錯，這一次搞不了七校聯考了。
因為二中跟外校已經加入了四中的聯考隊伍裏。
這倆學校一走，夏海七校就變成了夏海五校。
在五校裏麵，十一中甚至成了帶頭大哥、二哥級別的人物。
連我十一中都能夠牽頭，跟剩下的幾個學校一起考，那這卷子的競爭力得多差啊。
當然，隻是相對而言差。
在全市範圍內，這五校還是壓到了百分之九十學校的存在。
我菜隻是相對於四中一中，不是跟你們比起來菜。
不過人都是向上的動物，肯定想融進更好的圈子裏。
所以，他就決定讓建軍跟幾個校長商量一下，也把十一中帶上。
他沒有提陳源。
但他也清楚，如果沒有陳源，別人壓根就不願意帶他玩。
畢竟整個學校考上華清薊大的種子選手也才四五個。
直接是那些學校的十分之一。
高分段也隻有孫柏一個人。
因此，如果十一中也能夠被帶上，那就隻可能是陳源已經具備了跟那些頂尖學生比較的資格。
不得不說，還有點緊張……
要是沒被帶上，那真是有一點尷尬。
其實這事就看建軍願不願意幫忙。
何洪濤想的是，先前他搶自己學生，這件事情應該能夠讓他內疚一下。
出於內疚的補償心理，他也應該給自己補一補。
就這樣，等待了好久之後，這時張建軍的電話打來了……
在嘟了三聲後，他才接電話。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如果他接的太急，會讓建軍覺得自己太在乎這事，顯得稍稍有些沒麵子。
“喂，張校。”何洪濤笑著說道。
而張建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學校的老師，出題行不行啊？”
聽到這個，何洪濤臉上當即就流露出笑容。
那意思就是，成了！
“這個你放心。”何洪濤說道，“我們學校的特級教師還是不少的，都是很有實力的老教師。理科裏麵，肖陽你知道吧？”
“肖陽老師我肯定是知道，但其他人有這種水準嗎？”
“有的，我們學校老師不行的話，至於這幾年升學率一直往上竄麽？”何洪濤打趣的說道。
“那就行。”
“所以這事，算是辦成了？”
“我等下拉你進群。”
“謝謝你啊老張。”何洪濤相當高興的吹捧道，“不愧是四中校長啊，在這些名校裏麵，話語權也是數一數二。”
“因為我們學校本身就數一數二。”
瞧把這老小子狂的。
說他胖他還給喘上了。
“行，那我改天請你吃飯。”
“吃飯的事情先放一下。”張建軍催促道，“出題老師的名單你們要早點提交了，十一中是各科出一名。就在今天晚自習之前吧，把名單選出來。”
“怎麽，還需要審核老師的名單？”
何洪濤感覺到有一點內啥了。
審核老師的名單，那萬一落選了，怎麽跟老師交代。
日後，豈不是很尷尬。
“這次考試大家都很重視，如果部分題目出的太沒水準，影響了考試的效果，那聯考意義就不大了。”張建軍說道。的確，他說的很在理。
如果隻是需要一套好卷子，四中一個學校就能夠把所有老師出完。
畢竟他們有很好的老師。
但聯考需要大家把各自最好的老師拿出來。
建軍說的在理。
“行，我知道了。”
就這樣，何洪濤跟張建軍達成了協定。
然後，開始琢磨出題老師的名單。
當然，這需要開一個行政部門的會議來決定。
於是，他通知幾位副校長和主管教學的部長，現在直接開會。
並且在晚自習之前，就決定出來人選。
………
東區數學年級組。
老莫跟潘隼因為不是今天值班晚自習，都在辦公室裏。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個數學老師。
包括十六班的張亮。
而這時，因為他跟教研的一個部長關係很好，所以提前的吃到了一個大瓜。
“聽說啊，這次我們要跟四中一起聯考。”張亮開口道。
他剛這樣說了，旁邊的一個女老師便搭話道：“真的嗎？跟四中一起考？”
“真的，百分百保真。”張亮認真的說。
聽到這個之後，大家基本上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甚至包括這裏資曆最老的潘隼，也有些在意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我們跟四中一起聯考？這也太科幻了吧。”
“除了高考跟全市統考，我們好像都沒有跟四中一起考過。”
“畢竟人家一直都跟海中一中附中一起玩，也不會看得上咱啊。”
“如果這消息真的保真的話，那我們這次豈不是也跟名校一起排名？”
聽到這個，大家夥內心其實多多少少有些激動。
教師這個團體，是跟學校的關係最為緊密的。
同時，也會產生一種‘與有榮焉’的認同感。
就像是你在當高中老師，大家問你是哪個學校的，你說四中，對方就會投來‘臥槽你真牛逼’的視線。
所以十一中好起來，直接受益的也是學校的老師。
他們自然會因為能夠一起聯考而開心。
“那這一次，是多少學校聯考啊？”一個老師問道。
接著，大家都看向了張亮。
“反正挺多的，基本上全是名校。”張亮解釋道，“光是夏海，就有五所。”
“讓我猜猜。”一個老師猜測道，“四中，一中，二中，外校，還有我們？”
“沒錯。”
“那這是不是可以說我們學校是夏海第五？”
“第五？前五。”
“哈哈哈。”
頓時，辦公室裏出現了歡快的氛圍。
而在笑著笑著時，一個女老師突然發現了華點：“既然是我們跟那些學校聯考，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學校基本上不會出老師出卷啊？”
“好耶。”聽到這個，一個年輕老師一下子就舒服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學校應該不會出太多老師。八成，每科就一個。那無論怎麽著，都輪不到我啊。”
一時間，好幾個年輕老師都有些慶幸。
不像是之前的七校聯考，十一中的水準還不錯。所以出的老師數量也不少，不少人都被迫加班了。
現在已經有大哥了，還要咱們這些小弟學校幹什麽啊？
而他們這種反應，也是讓部分老教師，感到了有些些無語。
年輕人啊，就是想躲事。
這種機會能夠得到，明顯就是實力和地位的象征。
這麽怕事。
到時候萬一自己學校出的月考都不讓你出卷，到時候臉上多難看，有多丟人，你自己掂量去吧。
“的確，每一科都隻出一個老師。”張亮說道。
這下子，怕事的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潘隼，則是暗中跟另外一個數學年級組，並不在這裏的徐逸成老師，較勁著。
一個是資曆最老的特級教師，一個是知名的特級教師。
估計就在這兩個人裏麵選一個了。
而且，這倆人恰好還是一班跟二班的數學老師。
各種情況下，都具備著競爭的關係。
但這個時候爭的，隻有一口氣。
自己，是不是要跟何洪濤說一下啊？
畢竟如果讓徐逸成給選上了，自己多少有點沒麵子。
而這時，恰好就有低情商的女老師開口了：“那我們數學，是不是就潘老師和徐老師裏麵的一個啊？”
這句話一說出來，氣氛無形之中變得有些微妙了。
而那個老師估計也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下頭。
此刻的潘隼，就有些被架住了。
所以，他隻好開口道：“徐老師是一班數學老師，我是二班的。那去的，肯定是一班的啊。”
“您資曆在這裏，出試卷的能力綽綽有餘。”這時張亮替別人找補道，“不過出試卷可能還要去一趟外地出差，的確是有點辛苦了。”
這張亮說話還是挺中聽的。
您如果沒有去，那不是能力資曆不行，是學校心疼你年齡大了。
所以等下哪怕出了名單，是徐逸成老師，潘隼這邊也不會太尷尬。
但是！
潘隼自己心裏會過不去。
果然，還是找一下何洪濤。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有人發現：“十一中幸福大家庭（大群）發通知了！”
聽到這個，眾人都去看。
其中潘隼是為了尊嚴。
像張亮還有三班老師這種，也是看能不能碰巧派出了自己。
剩下的則是看看樂子。
然而就在大家都期待，學校公認的最強教師會是潘隼還是徐逸成的時候，驚人的發展，出現了。
“……莫老師。”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投向了正在備下周課的老莫。
而他，也是錯愕抬起頭，一臉茫然：“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