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源想到自己的各種胖次,略微有些難為情的說道,“裏麵還有**啊。”

“這有什麽呀?”夏心語被逗笑了,相當無所謂的說道,“稍微成熟一點啦,不要有這種方麵的羞恥。”

行,那看看你的。

“那你給我先遞一件長袖吧。”

“哦哦,差點忘了。”夏心語想起來後,找了個一件藏藍色的寬鬆長袖,交到陳源手中,“先換上,然後等我整理好之後,我給你煮粥。”

“嗯。”

夏心語的好意,自己已經拒絕幾次了。但對方並不嫌麻煩的繼續照顧著自己,所以陳源也沒再繼續客套下去。在夏心語蹲在前麵收拾時,他把上衣脫掉,換上了長袖。

然後很快的,夏心語便拿走校服短袖,放進了洗衣機裏,是那麽的自然。

夏心語擁有很獨立的人格,哪怕沒有自己……不對,應該說如果不經曆那些悲傷的事情,她肯定繼續過著井井有條,幹幹淨淨,連袖口都有硫磺皂清香的生活。

而陳源,隻知道一股腦的把衣服塞進洗衣機裏,然後倒進洗衣液。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

就像是此刻,自己的房間。所有髒衣服都被扔進了洗衣機,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衣物塞進箱子裏,藏在床底,鍋碗瓢盆放進櫥櫃,小桌板在不用的時候,靠牆疊起。

整潔,明亮,井井有條,空間都顯得大了五平米。

一直都在說,是自己拯救了夏心語,把她從絕望中帶了出來,不再害怕宛若溺進深海中的孤獨。實際上,夏心語又何嚐不是治愈了自己呢?

在認識她之前,自己不過是一個500……504的渣渣,不遠數百裏特意來大城市上學,結果越學越拉胯,生活習慣還差的一批,一個月難得做一次大掃除。

謝謝你,給我的生活上色。

“我放點輕音樂,舒緩一下。”

夏心語說著,就用手機調了一個輕音樂歌單。然後,把馬尾高高紮起,係上圍裙,一邊煮粥,一邊跟著輕哼。

雖然身體沒有誇張的扭動,但大腦卻不自覺的跟上節奏,哼歌的時候輕輕搖頭,馬尾也隨之一晃一晃,就像是貓咪晃動的尾巴,甚至連她本人都沒有自覺……

這麽可愛給誰看啊?

哦,給我看啊。

那沒事了,愛看。

“咳…咳咳!”

肺癢癢的陳源忍不住又咳了幾聲後,索性就鑽進了被窩裏,蒙著眼睛睡。

關於感冒,他都是這樣做的,隻要蒙出汗來就好了。

況且昨晚睡的太晚,確實是有點困。

在迷蒙之中,他聽到心語的聲音。然後,睜開眼睛,看著把粥端到自己麵前的夏心語,說:“謝謝,就放在書桌上吧,我等下吃。”

實際上,他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不太想吃。

“那我先回去了,我那邊還有網課。”夏心語說,“一定要吃哦。”

“嗯嗯,辛苦你了。”

陳源擠出笑容,目送夏心語離開,關上門。

未來的一幕幕,早就被他看過了。

但他卻不感覺到有任何的無趣。

麵對這一切,自己作出的驚訝是假的,但心語的關心可是真的。

所以給我煮了這麽久的粥,我還是喝點……不,再沒食欲都要喝光。

於是,他下了床。

而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

然後,下半身隻穿了一條褲頭的陳源,錯愕的看著呆在門口的心語。

兩個人,同步的紅了。

我是發燒。

心語……鬼知道心語為什麽紅。

你不是說**而已不要羞恥嗎?

哦也對,不羞恥的前提是沒有穿在身上。

所以我不穿**應該就沒那麽羞恥……好好說話,別報警!

“我,我拿手機。”夏心語連忙低著頭跑到灶台邊上,把手機拿走後帶上門,僅僅隻在數秒鍾。

看到了……

隻穿**的陳源。

而且剛才還因為發呆,盯了一會兒,就像是主觀上想要欣賞一樣……他不會覺得我很色吧?

但但但……人之常情嘛!

突然又打開門,夏心語對隻穿褲頭的陳源說:“穿多點你別感冒加重了!”

“……昂。”

陳源還是硬著的。

指的是表情僵硬。

這段未來,他剛才並沒有看到。

因為三分鍾前,他在睡覺。

這就是源哈巴赫的弱點!還好,今天穿的是最抻頭,不鬆垮,顏色也很合適,能夠最大化勾勒出曲線的決勝**。

踏馬的,該把心語的鑰匙沒收了,不然這一次次讓她占便宜,也太吃虧了。

所以,女生看到男生隻穿條褲頭會怎麽想呢?

就跟男生看到女生隻穿一條**一樣嗎?

臥槽,那也太太太太……

又是福利章。

穿上褲子,陳源坐在書桌前,用勺子挖了一口粥,正準備吹的時候,發現溫度並沒有那麽的燙。

於是,他用手摸了摸碗壁。

上麵有水,是冷的。

這下子陳源才反應過來,為了能夠讓自己直接就能吃,她在煮好粥後,把碗整個的放進了水盆裏泡著降溫。

吃進嘴裏後,陳源又感覺到一陣甘甜,將嘴巴裏的幹燥給化開……

考慮到我吃東西沒味,還放糖了?

“踏馬的。”

用手捂著眼睛,陳源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在幹什麽。

這麽無微不至的照顧,會把勞資寵壞的啊。

當然……

不會的。

陳源也會這樣對心語的,在她生病的時候。

所以你什麽時候生病?

等等,這句話怪熟的。

飽含著對夏心語的感激,陳源吃完了這一碗粥,然後吃了藥準備休息一會兒。但難受的是,體溫越來越高,咳嗽的時候也不止是肺癢癢,甚至有點疼。

八成陽了。

我就說嘛,我身體如此強壯,怎麽可能是吹風吹發燒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打針了。

所以拖到了十一點,發現不得不吊水的陳源,穿上長褲,又在長袖外麵搭了件外套,去到了樓下五十米左右的社區診所。

氣溫突然轉涼,導致得流感的人非常多,社區醫院已經坐滿了。

在陳源旁邊,就是一個說話聲音特大的大叔。

非常標準的中年男人。

主觀性強烈的鍵政,生活氣味很重的吹B,以及一種讓人感覺不適的社牛屬性。

“小兄弟,一個人來打針啊?”大叔問。

陳源看向他,道:“陽了。”

“……”大叔愣了一下,戴好口罩,身體往旁邊稍微撤了一些距離,然後問道,“一個人來打針啊?”

不是,這個天就非得聊下去嗎?

“嗯。”陳源說。

“我之前見過你,穿的是十一中校服,你是十一中的對吧?”大叔說。

“是的。”

“十一中啊……十一中也不錯。”大叔笑了笑,打趣的說,“我閨女在隔壁學校,四中。”

我心寶還是四中實驗班的,我裝逼了嗎?

“整挺好。”

“她昨天月考成績剛出,才六百,比上次退步了不少。”大叔感歎的說,“這成績,在四中有點差啊。”

“是有點差。”

陳源附和的點頭。

“……”大叔一愣,眉頭微微皺了皺,反問的說,“那你成績肯定蠻好?”

“不好啊。”陳源老實的說。

“那你還覺得六百分差?”

“我覺得可以啊,不是你覺得差嘛?”陳源一臉單純的看著大叔,語氣無限真誠。

“……”

然後,天就被這樣的聊死了。

沒辦法,大叔隻能去找別人嗶嗶了。而他,也沒有再聊成績的事情,隻是說著上次在水庫邊上釣了條八斤重的大黑魚雲雲。

點滴,就這樣緩緩的往血管裏打。

半個小時之後,到了飯點。一些病人拿出麵包啃,而大叔的女兒卻在這時,把飯送到了他的手裏,然後再走。

“好孝順的閨女啊,還給你送飯。”

“老趙你命真好,閨女成績又好,還懂事。”

“哈哈,沒有的事,送個飯而已。我讓她別來別來,她非說吃飯才健康。”老趙咧著大牙,臉都笑成了耐克。

不是,剛才我怎麽聽到的心聲是:

【還有半個小時就打完了,非要現在我給他送】

【然後又要吹牛,說什麽我在四中成績很好,六百多分,明明才五百八,幾乎全班墊底,誒……】

【這老頭,真煩人】

你就裝吧老趙頭,到時候都孤立你,不跟你玩了。

就在這時,醫院打針的眾人一齊看向了門口。

他們發現,一個漂亮而水靈的小閨女手裏拿著飯盒,站在診所外東張西望。

然後,她笑著走了進來,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這也是送飯的嗎……”

“但好像不是給爸爸送哦。”

“噫,小情侶呀。”

大家看出來了,是給男朋友送飯,所以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人,都露出姨母笑。

隻有老趙這種特別愛出風頭的人,才會覺得他台風眼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以此而悶悶不樂。

“就放扶手上吧,沒有座位了。”陳源說,“然後,你回去休息。”

夏心語看到左右兩側的確是人,所以把盒飯放下離開了。

然後,陳源就打開蓋子,用左手拿勺子,顫顫巍巍的扒飯吃。這時,老趙這B又開始了:“看來是第一次啊?中午要吃飯的話,打針肯定是打左手,你看我就……”

老趙話音未落,夏心語搬了個椅子進來,擺放在了陳源麵前。

然後,坐在他跟前,手裏端著飯盒,用筷子將一塊章魚腸夾住,‘啊……’的送到陳源嘴邊。

老趙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勺子裏的飯,不香了。

兩個阿姨,則是嬉笑的看著這一幕,小聲的交頭接耳:

“這小情侶跟過日子似的,關係真好啊。”

“可不是嘛,之前我還在陽光超市遇到她們買菜。”

“現在還能有這種感情……很了不起哦。”

“喂飯啊我給我老頭喂飯是他住院的時候……”

隻能說,幾乎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這裏。

羨慕,以及由衷的被夏心語可愛到了。

沒辦法,這種老社區醫院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不像是年輕人,得了病喜歡吃藥硬撐。

陳源確實是有點小帥,但不至於到萬千矚目。

主要就是夏心語。

這麽漂亮一個小閨女,還懂得疼人,確實是讓人歡喜。

“都讓你別來了,你非要來,明明再過一個小時就能回去吃了。”陳源有些無奈的說,“口罩戴好,別傳染了。”

“正點吃飯菜健康嘛,況且我又沒事。”

“哦對了,你月考成績出來了吧,多少來著?”陳源問。

“……”夏心語很不理解陳源為什麽問這個,但他問了,她又不能不答,所以說,“615吧。”

“四中這次考試很難吧?”

“難啊。”

不對,你應該知道啊?

燒糊塗了?

陳源沒有燒糊塗,但隔壁的老趙確實是被氣糊塗了。

夏心語是真的來送飯。

她也是真的四中學霸。

而這樣貼心可兒的女孩,是本源神的。

汗流浹背了吧老趙?

喂完飯後,夏心語把飯盒蓋好。

“那你就先回去吧。”

見陳源這麽說後,老趙心情可算是好了點。

這狗糧吃煩了!

高中生不學好,整天膩膩歪歪,成何體統!

雖然你有個615……但早戀如洪水猛獸,分數遲早都被吃光!

“你冷不冷呀?”夏心語看著陳源,問。

“我穿了兩件,不會冷的。”

陳源確實是乖了,穿的不少,但夏心語已經帶了東西來。所以,她又用手摸了摸陳源輸液的右手:“還是有點冰喔。”

“畢竟是冷的,我再調快點吧。”

“別,打快了疼,慢點來吧。”

這樣說著的夏心語,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暖寶寶。撕開後,粘在了陳源的手腕上,壓著血管讓打進去的藥不至於那般冰冷。

“等你回家哦。”

她投以溫暖微笑後,便跟陳源告別,拿著空飯盒離開。

而一旁的老趙,臉黑如鐵。他還感覺,打進血管的藥水跟冰鎮過似的,那麽讓人心寒……